第482章 审问（2）

    “那蓝玉那儿呢，那个鞑子娘们和那龙袍的事，都查清楚了嘛。”朱元璋的语气有些平静，平静到毛镶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此时的毛镶，他的心里清楚。越是平静，实际上朱元璋的内心就越不平静。

    “都是受人指使，但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他远在辽东，而且并不知情。臣查到，那些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替谁做事。平日里联系，都是通过中间人。”

    “至于这个中间人，臣还在查。”

    说完之后，毛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脱离于李保、王越之外了。成为了那个，彻彻底底的孤臣中的孤臣了。

    朱元璋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手指头也在互相的摩擦。

    这是他当年出家当和尚时，留下的一个小习惯。每当思考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指就会不自觉的互相摩擦起来。

    “纪纲，你去审一下。还有，密信给陈则武，问问他。历史上，纪纲到底是什么人！”

    离开永安宫的毛镶，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两条腿，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了。

    毛镶是个聪明人，他从朱元璋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对于纪纲，朱元璋开始不仅仅依赖于他毛镶了，也不仅仅是王越。朱元璋很早之前，就有了另一个人选。而且，毛镶可以看出，朱元璋在无意之中，表现出了对陈则武的依赖。

    对陈则武，毛镶没什么恶意。他完全是对朱元璋负责，朱元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便是了。

    而陈则武，朱标的近臣，朱允熥的大伴。

    一直到这个时候，毛镶还在想着，如何去接近朱允熥。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朱允熥表达了对他的厌恶。

    诏狱里，一直都很安静。除了滴水声，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声音了。

    纪纲趴在冰冷的地上，没办法，墙体渗水。他的干草堆，变成了湿草堆。相较于湿草堆，冰冷的地面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睡在地上，耳朵也紧贴着地面。地面传来的声音，也更加的清晰。

    纪纲抬起头，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终于来大家伙了。靴子的脚底，有块金子。能把金子放在靴底的，哼，毛镶。”

    于是，纪纲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继续睡觉。

    毛镶来到天字第一号甲一号门前，看着里面的纪纲呼呼大睡。

    他知道，纪纲是在装睡。做他们这一行的，对周围环境的敏知度是十分高的。毛镶故意走路那么大的动静，没吵醒纪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醒醒，醒醒，毛大人来了。”狱卒敲打着牢门，里面的纪纲仍然没有动静。

    狱卒尴尬了一阵，才看向了毛镶，“大人，小的去拿钥匙来开门。”

    毛镶点点头，目送狱卒远去，他才蹲下身子，“该醒了，你睡也睡不着的。若是真的睡着了，听到我的动静，你的耳朵不该动。”

    纪纲这才爬起来，自嘲一句，“在毛大人面前，我果然是个废人。”

    接着，纪纲站起来，递出去一碗水。这水里的杂质很多，水体也呈灰黄色，“我这儿，只有这个了，毛大人不会嫌弃吧。”

    毛镶接过茶碗，又放在地上，“纪纲，你是耗子，可我不是猫，我也是耗子。你转转眼珠子，我就能知道你下面想做什么。最好，能说的你现在说了。待会儿，刑具上来，你想说也没嘴说了。”

    “你想知道什么。”纪纲戏谑的笑了笑。

    毛镶也笑着回答，“我想知道，那两把火的事情，还有蓝玉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到那时候，甭说是你，你师父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