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凉山之行
“若能拿到汐王朝的海图，便能走通海路，若能与汐王朝通商，我们四家便是元武开朝以来的第一人。不过此事急不来，汐王朝的事还得表弟你多关注，另外瀛州海里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物件，表弟不妨先存一存，等天耀那边的商队建成，或是拍卖行开业再拿出来，届时定然价格不菲。”
齐涟了解的应下。“表兄放心，我知道如何做。”
“天耀那边的事，与收集信息组织的事，拍卖行的事是眼下急需完成之事，尤其是后两件，需四家齐心协力。”
“表兄放心，若有差遣，齐家定全力以赴。”
“表兄放心。”
“具体如何操作，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趁着此时可与长辈商议一番。改日，我们再商议详细细节。”
凤熠说完后，众人离开祠堂，他们有很多事想找父辈问清楚。
“长兄，若是将全部精力放于开拓天耀与对外商队，是否会引起其他三个世家的注意，还有皇家那边……”凤烨走在凤熠身侧，他们身后跟着凤煜。
“欧阳家以冶铁起家，此等术法与资源，皇室是不会让他们对外行商的。沐家历代文人，自视甚高，怎会弃文从商，剩下的便是叶家，眼下的叶家自顾不瑕，便是他们真有意，单就他们的药行便如此前展家一般，走镖行商怕是天方夜谭。”凤熠转头看着凤烨，“这便也是我凤家之所以被针对的原因，只有凤家是他们又恨又爱的，既想要凤家的财力支持，又怕凤家发展过快超出他们的控制。”
“瑜兰盛会过后，皇家必然得到消息，长兄要早做准备。”凤煜以为如果以前是暗里的，那以后便是明着
“你无需理会这些，天耀那边便靠你了。”说完又对着凤烨说，“高谌所提的方案虽费时费力，但若是收集信息的组织网络全面铺开，从此那便是我凤家的眼睛。你尽快与高谌碰个头商议一下，早日定下具体方案。”
“知道了。”
凤熠出了祠堂去了住的院子，山里的房子都是用山上的竹子搭成，与云疆山中有得一比，柳千语初到此地便觉得有种亲切感，也格外喜欢这里。此时他们住的院子里站满了人。“父亲？”凤熠看着凤翼兄弟姐妹几人都站在院中，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商议完了？”
“大概说了一下，各位长辈都围在我院子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惜芸原本正与两个妹妹说着话，听到这转向凤熠，“千语正给你娘解毒，这是你爹二十年来的念想，我们陪他等着。”
“已经开始了？”凤熠原以为还需准备些时间，没想到柳千语的动作这么快。
“已经一个时辰了。”
凤烨与凤煜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今日吗？长嫂是否太过急切？”
凤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若是千语的决定那必然是有把握的。”
半个时辰后，叶燃把房门打开，“来人帮忙把浴桶抬出去，屋内太闷了。”
凤熠几兄弟也顾不上叫人，自己便动起手。
“如何？”凤翼想往里挤却被叶燃挡住了去路。
“别往里去，师姐在下针，再等一会。”说完就又关上了房门。
这一等便又是一个时辰，只见叶燃进进出出的端水送药却一直不见柳千语出来。
“小燃，母亲情况如何？”看着叶燃又一次端着水出来，凤熠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中毒已久驱毒哪这么容易。”叶燃抬头才看到满院的人还未散，“姐夫，你让他们回去吧，不必等着，师姐说这头一次散毒是最重要的，凤夫人身子骨又弱，不能下重药，次数一多必然是要受些苦的，这种毒从前没见过，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凤熠点了点头放叶燃离开。“父亲，各位叔叔，姑姑，既然小燃说了短时内不会有结果，不如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与两位弟弟守在这，若有消息，我定第一时间告知。”
原本凤翼还想坚持，但最后也被凤熠送回了房。
柳千语疲惫的坐在床边，她从未感觉如此累过，这已经是凤母第四次吐血，她体内的毒素正在一点一点减弱，每一次都让她感觉万分痛苦，但是没办法，这毒在她体内太久。
“师姐，要不你歇会，有些毒原本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清干净的。”叶燃心疼自己的师姐，从小到大他从未见到柳千语如此狼狈的样子。
柳千语却仍旧坚持，“你是用毒的行家，你应知道此次解毒乃以毒攻毒，以她的身体，若不及时将体内的毒清干净，你觉得她能挺多久？”
叶燃深知此理，他只是心疼自己师姐而已，泡了药浴，下了针，将毒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但最后只能用药一点一点的逼出，师姐为了加快速度一直用内力控着银针，这对她本身的消耗是极大的。
“再去端药。”
听到柳千语的吩咐叶燃只能硬着头皮出了门。
如此反复了一日一夜，天刚明时，柳千语将凤母身上的银针拔出，把了会脉后才安心的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留一些毒血，你拿去研究研究，看看能否配出解药。”
叶燃嫌弃的看着那一盆毒血，他若是想研究也用不着这些啊~早知道便在凤母未解毒时留些她的血就好了，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未停，端起装着毒血的盆走了出去。“毒已解完，师姐让你们进去。”
一直等在外头的凤熠，凤烨与凤煜第一时间进了房间，只见凤母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长嫂，母亲如何？”凤烨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母亲，心中不安。
“驱毒的过程有些久，母亲受了些苦，不过如今毒已解，身子慢慢调养便会好的。”柳千语说话有气无力，她也是实在累惨了，如今手都还是抖的，一日一夜，凤母身体受了些罪，而她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凤熠上前将柳千语拥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你太累了，休息会，母亲既然无事，这里有二弟他们。”他刚进门便注意到了柳千语不同以往的憔悴。
柳千语点点头，“母亲醒后准备些粥、热汤让她喝，她身子还虚，不可进补。”
“长嫂放心吧！这里有我看着。”凤煜拿了个板凳放在床边，准备在这守到凤母清醒。
“凤烨，你去看看小燃，他昨晚替了我一会，他还小，我怕他身体撑不住，还要去处理那些毒血，我不放心。”
“我这就去，长嫂安心休息吧！”凤烨听后立马出了房门去寻找叶燃。
凤熠将柳千语打横抱起，对着凤煜说，“我送你长嫂去休息，若母亲有事，你遣人到我房中来。”
“明白了。”
凤熠抱着柳千语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未沾床，柳千语便在凤熠怀中昏睡了过去，她的样子比此前为他驱毒时更累，看着柳千语疲惫的神情，凤熠心疼的抚过她的脸颊，给她盖被子时无意间发现了她手上的伤痕，方才在那边因满屋的血腥味他并未注意到，难道这驱毒还需要她放血？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留到日后，轻轻抚摸着她手上的伤口最后索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抱着她一起睡了过去。
凉山外，一队黑衣人两日前在此地分开，如今又重新聚到一起。
“有没有消息？”
“山内布满狩猎的陷阱，我们走到半路就再进不去，除非从大路进去。”
“若能从大路进去，我还用你们吗？”
“统领，凉山内有凤家的宗祠，如今他们嫡系齐聚祭祖也是人之常情，那里头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这话能跟皇上去说？除了说你们废物还有什么用？”
这些人隶属皇家暗卫，只听命于元泽昊，他们也是之前袭击凤熠之人。
在他们不远处，有另外一批人，迅速从山间掠过，在他们身后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凉山。
次日，京都某府邸内，他们正向其主人汇报此时凉山所得的信息。
“确定是在祭祖？”上首处的人双眼微垂，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属下潜入凉山深处，看着凤家众人进了祠堂，半日后凤家主才带着人出来，应是在祭祖。”
“应该？”
“主子，山中陷阱岗哨无数，属下们不敢再往前，怕打草惊蛇，那祠堂规模不大，除了祭祖，如此多人也干不了什么事。”
“可有看到凤家那位大少夫人？”
底下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看到凤家的大少夫人，也没有看到凤夫人，还有那个跟在大少夫人身边的小童，似乎都不在里面。”
上首处的人沉思了会，“看来这祭祖还是有些名堂的。皇帝那边的人怎么样？”
“他们未进入凉山深处便被山中陷阱绊住，如今还在凉山山外待命。”
“哼，皇家暗卫也不过如此。”似乎是对此结果有些满意，他挥了挥手让手底下的人下去。
元泽昊看着跪了一排的人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如此说来，你们半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下面跪着的人头都不敢抬，“请陛下恕罪。”
“凤家真是为了祭祖？”此话说的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在询问别人，但纵然是跪着的那些人听到了这问话，如今也不敢回答。
一会后元泽昊淡淡的笑了，“如此掩人耳目，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凉山到底有什么秘密呢？连你们这些皇家暗卫都进不去，你们说，凤家到底是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越探查不到越是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无尽的蔓延，元泽昊对凤家的怀疑已从单纯觊觎凤家的财力到如今怀疑他们另有所图一发不可收拾。
那日后，展厉尘，高译与齐涟都找到父母进行了详谈，对凤熠所提的建议他们除心中震惊外更是感到一腔热血在翻涌，他们都是商场上的佼佼者，凤熠将他们心中多年所想化为了现实，他们原先还担心如此轻易将重担交给小辈是否真的可行，如今更加确定凤翼的做法虽冒险却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表兄曾提到我展家有奸细一事，爹娘打算如何处置？”关于奸细一事，自打听到这消息后，展厉尘便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此事无需你管，你做好你表兄交待之事，眼下借道天耀，向外通商一事是重中之重。”展慕白似乎并不想儿子多管此事。
“父亲既然将家业交给我，为什么不将话说清楚，儿子有权知道真相，不然我如何信任手下之人？”
凤惜芸看了眼展慕白，儿子大了，原本就精明，此事是揭不过去了，她也不再隐瞒，“是你二叔。”
“什么”
展慕白疲惫的靠向椅背，“纵然你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你舅舅将证据都交给我看了，此事我会详查，你往后做事留个心眼，为商者，不与人交恶，不愿结仇，但也架不住别人想害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你认为最亲之人。”
展厉尘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没想到会是如此，“爹娘觉得表兄可信？”
展慕白与凤惜芸听后没生气，只是反问他，“你以为呢？”
展厉尘想了会，“大表兄心中有丘壑，眉间有山河，这样的人不屑于做小动作，应是可信之人。”
展慕白满意的点点头，“你有自己的判断为父很欣慰，往后在外一切自当小心谨慎，多想一步，早做打算，必然是没错的。”
“谢爹教诲。”
除了展家，高家与齐家也有类似对话，高家听说凤熠要重用高谌的设想颇为意外，但看到儿辈都有出息为人父母的深感欣慰。
齐家知道凤熠盯上了汐王朝并不感到意外，“你这个侄子眼光不浅，他如今这局棋摆得够大，端看这些小辈往后的作为能否将子落到实处。”
凤姝芸听到丈夫夸赞内心也是骄傲不已，“涟儿也是很好的，他将来定能比我们做的更出色。”
凤翔，凤鹏，凤翱三兄弟也与自己的儿子做了交待，他们不比高，展，齐三家还有所忧虑，他们同是凤家人，除了齐心协力别无出路，二十年前他们便知的道理二十年后局势更不容他们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我凤家百年前便是商贾首富，嫡系旁系人口众多，多到你们伯父估计都数不过来，得查查族谱才说得清楚，如此规模出一两个不肖子孙都是常事，你们三人从小便跟着历练，虽年纪不大，但阅历不算浅，往后可记得待人处事多留个心眼，凤家之人也并非全是可信之人。”凤鹏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和两位侄子，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你四伯伯说得对，熠儿给你们绘制了一张宏图，往后你们当与他一起共同努力，为我凤家也为凤家子孙拼出一条路才行。”凤翱虽已将庆州事务交待了儿子，但眼见着便要分开，他也多说了几句。
倒是凤翔看得最开，“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啊，就是操太多心。”他对凤濯很有信心，虽然对长兄做出这一决定感到意外，但他愿意配合，为了凤家也为了儿子。
“父亲叔伯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辜负长辈期望。”
在凉山待了三日后，凤母的身体稍有好转，众人便又起身离开了凉山，回到京都的第二日，凤濯，凤沂，凤瀟先后离开了京都返回地方。而高谌，齐涟和展厉尘早在当日便起程回了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