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天生反骨
“咱们去里边看看!”薜林洲说。
两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穿过几条巷子后,发现,路果然被封了!而且不简单是把路封了,这地方应该是以县衙门为中心,建了一座“城中城”,还有不少穿着防护服的戴着面纱的衙役拿着武器这守卫。
“什么人?这地方不准通过!”一个衙役看到这二个人大声喊道。
“我们想到城中探亲?”秦鹰说。
“探亲?你看这城里还有活人吗?”
“你们不就是!”秦鹰。
“哈哈哈哈,我们?我们?我们是普通人吗?我们是大人!”那些衙役哄笑。
“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吧!”秦鹰指缝里夹了张银票晃了晃。
“不行!我们大人说了,谁也不能过去!快滚!”
“有钱都没能使鬼推磨!”秦鹰嘟哝一句。
“那只能说明钱不够多!咱先走吧!”薜林洲说。
不是他没钱,只是他觉得应该先去观察一下外围,顺便与耀联系上。
两人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条已经没有什么尸体的巷子,翻上了屋顶,看了一圈,挑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院当落脚点。他们点了火,烤了两个干饼每人吃了几口。
“大人,你这两天有点不一样!”秦鹰说。
“秦大人也不一样!”薜林洲说。
“我有吗?”秦鹰没觉得。
“秦领侍这两天变得比较听话!”薜林洲说。
“……”秦鹰。
“大人,我吧,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如果说从前办案,我只需要盯着眼前这块饼,把它吃了,这顿饭就算是结了。可这次的事情,要面对的却是一片没有收割的麦田,我不知道如何把麦子磨成面粉,再把它变成饼,所以我只能听话,做好我自己能做的那一点点事,比如去割个麦子,又或者只是去拉个磨。”
“拉磨有驴子!”薜林洲。
“……”秦鹰。
“秦大人总是笑我性子软,或者施岁、李洮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我没这么想!”秦鹰摆手。“虽然我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会了!”
薜林洲温柔地笑了笑,依然是那个明媚的青年。“其实我……”
“有人来了!”秦鹰腾地站起身,“嗖”地窜上了院墙。
“……”院外的人抬眼看了看她,面无表情。
“耀大人?”秦鹰对耀是本能地尊敬。
“大人!”耀没理她,径直进了院子。“我一直在城内四处游走,听人说来了两个外乡人,猜到可能是大人和她!”
“她!”这便是秦鹰的姓名。薜林洲听到他这说话的语气,觉得好笑,却也没办法。他们之间这梁子结的虽然情有可缘,却也莫明其妙!他转脸去看秦鹰,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城里什么情况?还有多少活人?”薜林洲。
“县城中心被知县曹怀给封锁了,我去探查过,里面的人应该都没有染病!而外围的百姓能走的都走了!我本想直接去找知县,但觉得以目前的形式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为上。后来我发现城中有医馆的大夫也在组织病患集中隔离治疗,就和他们商量安排那些身强力壮还没有被感染的人去负责烧尸掩埋。”
“恩,做得好!”薜林洲。
只是秦鹰在一旁听到耀说安排人烧尸,这个“安排”二字用的就挺妙,早上进城那大汉明明就说是被“抓”!至于谁说得是真话,哼哼,谁到听得出!
“这城里还有多少大夫在?”薜林洲说。
“惠民堂的齐大夫带着他的徒弟和伙计,还有其它小药铺的坐诊郎中,一共有十几个人。”
“带我们去看看!”薜林洲站起身。
“大人,您……还是别去了!那地方人多口杂,很难说有没有曹怀的人!”耀说。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城中地下的事情,但仅凭直觉,他就敢说整件事必是个局。
“也好!”薜林洲。
“来之前流沙给了我们一些有预防效果的药丸。还有这个治疗内感风热和外感痈疮的药方,只是现在有方子没有药!”秦鹰从包里拿出一包药和一叠纸,递给薜林洲。
薜林洲转身递给耀,“你自己多注意!”
“恩,大人放心!属下先走了!”耀。
“咱们俩个还是先混进隔离圈再说。”薜林洲觉得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对于他们两个,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等到天黑,一切好说。
“前面的,你们两个?”
轻松潜入封锁区的两人心里一惊,什么情况?可一回头,发现好像不是叫他们,便快速找地方躲了起来。
“你们两个,腰牌!”几名衙役跟街上的两个路人在说话。那两个人看样子是没少喝,衙役和他们说话时都还摇摇晃晃。
“腰牌!”衙役大声说。
“哦哦哦,腰牌!”他们嘴里嘟哝着,从怀里摸出个什么给那两人看了一下,就被放行了。
这下麻烦了!还要避着官府的人。
“你说那个腰牌是不是花钱买的?”薜林洲问。
“大人,这还用问?”秦鹰觉得薜林洲忒天真!“难不成这里的知县看谁长得好看就发给谁?”秦鹰挖苦。
“那现在怎么办?”
“两个选择,一是躲着官兵,二是去偷!”
“……”薜林洲。”“那要……上哪偷!”躲着官兵这事不现实,所以薜林洲就算觉得偷不太光彩但只能屈服!
“两个选择,一是偷百姓的,二是偷当官的!”
“……”薜林洲不知道怎么选择。“要是你,你怎么选择?”
“偷百姓的!简单啊!”秦鹰。
“可是……”薜林洲一时语塞。
“大人,您觉得这些百姓可能是普通的百姓吗?普通百姓有没有?也许有,但肯定不多!”
“……”薜林洲。
“大人,要不您在这等着吧,就当不知道我是偷的!”秦鹰没理他,跟着刚才那两个醉鬼消失的方向就跑了过去。薜林洲的思绪还没平复好,她又回来了,往他身边一蹲,平静地从怀里摸出两块腰牌。
“你……”
“大人,我从小到大,抓到的贼没有一千,总有八百,想抓贼的第一步,就是要知道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贼!”
“我……觉得你要不是官府的人,一定会成为官府最大的敌人!”
“谢大人夸奖!”秦鹰说着塞给他一块腰牌,“大人,你就别内疚了,看看外面百姓的日子,那两个醉鬼还能喝花酒喝成那个样子,你担心他们做什么?”
“有道理!”薜林洲很难不赞同秦鹰说的话,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是真理!
“咦,大人,我突然有个想法!”秦鹰眼神一亮,薜林洲觉得又有人要倒霉了。
“说说!”
“大人,那赤蝎毒我们不管是偷、抢还是骗,最好是让对方先乱起来,这人若是焦头烂额,做事就容易失去理智理智,对吧!”
“恩!”薜林洲。
“那就对了,你说现在城里要是突然有很多人的腰牌都不见了,会怎么样?”
“秦大人还真是天生反骨!”薜林洲偷偷看了看秦鹰的耳朵。“我们先探查一圈,摸摸情况,然后再干这个?”
“大人英明!”这话一出口,相当于锅都丢给了薜林洲。
“……”薜林洲哭笑不得。
虽然有了腰牌,两人还是有点不自觉地鬼祟。
待到午夜,四周一片寂静,他们摸进县衙,空旷在院落内只有一间室子燃着昏黄如豆的烛光。
“大人,你说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我们再等等!”这位被称为大人,应该就是知县曹怀。
“可是外一……”
“没有外一,他能防得了流民,难道还能防得住我们派去的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心里还是没底。”
“慌什么,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治疗的方子,但就是没有药!再晾他们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曹怀说。
“可是外一他们从其它地方找到药呢?”
“开玩笑,那东西只有在咱们这边才有!别的品种的统统不好用!”这事情已经筹备了这么久,岂容有失。“腰牌那边怎么样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这个数了!”说话的人伸出一个手掌,翻了二次。
“很好,让那些人把嘴闭严了!”
“放心吧,他们现在没有嘴,只有一双眼睛能看得到银子!呵呵!”
“……”趴在屋顶的薜林洲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崂县的旱情给了他们这些人一个敛财的机会,野兽一旦吃过人,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次日天明,两个男子偷偷摸摸地溜进县衙,就见县衙主簿陶德坐在院子里吃着瓜子晒太阳。“什么事啊?”
“哎哟,陶大人,我们哥俩的腰牌丢了!”
“真的是丢了?你们莫不是外面偷跑进来的,来人,把他们送出去!”
“别别别,真丢了!昨天晚上我们哥俩去喝个酒,不知怎么的,腰牌就没了!真的!”哀求是真的,但手下的小动作也是真的,一张银票悄然不息地进了陶主簿的袖子里,“一块腰牌一百两,再丢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到了这时候,那哥俩只能自认倒霉,付了银子,领了新的腰牌就离开了。
秦鹰站的位置有点远,也听不清他们说话,并不知道一块腰牌现在价值几何,但她知道现在自己手里有很多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