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案发现场
“大婶，和月儿姑娘定亲的是哪家的公子啊？”秦鹰问。
“哎哟，那可是个大户人家，就渭州府的庞家，虽说是个庶出的少爷，但怎么说配他们老赵家也是富裕！要我说那位庞二公子也是个念旧情的人，这赵家都破落这到份上了，还等了这么多年！要我说这月儿也是活该，她刚及笄不长时间，她娘就没了，庞家说不介意热孝成亲，可她非要给她娘守孝三年。看，好好的亲事，没了吧！”
这大婶吧总有些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态，秦鹰心里本来是瞧不上这种人，恨不得好好挖苦她一顿，但一想着办案还要靠这种人，也就忍了。但薜林洲明显是快忍不住了，冷笑和白眼就没断过，好在他人生得好看，那个大婶人家跟本没往心里去。
“我还听说，就是月儿那妹子，赵星儿把那庞少爷给勾搭走了！”胖大婶继续说。
“你怎么知道的？”众人问。
“还我怎么知道的，当初赵月儿她娘死了，那庞冲过来奔丧，在灵堂我就看他和那赵星儿眉来眼去的！”
“哎呀，真是的！在灵堂上就敢啊，也不怕招了报应！”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中心思想都差不多，再没什么新的线索。
“那行，谢谢几位大姐了！这袋子还有几块，给您几位分了吧！”秦鹰和人家道了谢，把糖袋子塞给那绿衣妇人，也不看那几个人怎么抢那几块钱糖，拉着薜林洲就离开了。
“咱们去那边小树林里看看！”秦鹰说。
“你怎么还有芝麻糖！”
“卖糖的大婶知道我要离开清泉了阵子，送我的！还有好几包呢！”
“……”薜林洲回头瞧了瞧大步紧跟的秦鹰，“她家的糖做的的确很好，不比京里的差！”
“大人喜欢，回头给您拿一包！”
薜林洲没出声，秦鹰知道他这就算是没拒绝。
要说这瑶溪村的地理位置是真好，渭州多旱地沙漠，河道稀少，这村子却有山有水要不怎么配得上瑶溪二字。
按照大婶指的方向，他们很快到了那河湾拐角处，这地方因为河道转弯，刚好可以避过村东那些人的耳目。
今春干旱，一直没下过雨，树木长得也不高，尤其现在才是初春，树叶也不茂盛。他俩前后走着，还没正式进到树林，就看到离河边不远一块石头旁边的荒草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两人忙跑过去，开始仔细查看石头和周围的环境。
“这个！”薜林洲在石头旁的一根小树枝上发现了一条淡粉色的丝线。“和赵星儿的衣服是同一种颜色！”
“这地方的树枝折断的很厉害，应该是有人摔倒在这里也许还发生了打斗！”秦鹰指着石头旁的一片草丛。“快看！”他们蹲下在石头底部，靠近杂草的地方，有一大片很深的印迹。
“这里原来应该是血迹，但是被人擦拭过，只是没擦干净！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同这个说法。“从表面上看，假设那姐妹俩个在此地争吵，然后动手打了起来，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赵星儿的后脑撞到石头上，人就死了！赵月儿怕被人发现，擦了血迹，之后去河边洗衣裙上的血迹，正好被绿衣那位妇人看到。但这就有一个问题，这地方虽然可以避过村东那些村民的耳目，但其实并不隐蔽，如果就把尸体放在这里是很容易被其它路过的村民发现，都是同村的，认出死者是赵星儿，那赵月儿肯定是脱不了干系，所以肯定是要先把尸体藏起来，再去找人帮忙抛尸。而且流沙说过赵星儿死了以后的确是被移动过，但这周围没有拖拽的痕迹，以赵星儿那样的女子，想将一个死人抱走，基本不可能，连我这样的恐怕都不太容易！”秦鹰说。
“此处地面上至少有十几人的脚印，很难从脚印上辨认凶手了！不过……这又有一条丝线！”这条丝线极细，颜色又是淡蓝的，在阳光照射下，根本发现不了，此时因为薜林洲蹲在树木旁边刚好是个背光的角度，才发现了它。他取出一个布袋，将这根丝线也装了进去。
秦鹰蹲在石头边上在脑中模拟着案发时的情景。
“看，这是什么？”四处查看的薜林洲用手帕从地上捡起个东西，走到秦鹰旁边。
“醉？”秦鹰认识那标志性的红盒子。“薜大人怎么看？”
“看来和这‘醉’相关的人都应该查一查！”薜林洲说。
“是啊！”秦鹰知他意有所指！“咱们下午先见见那月儿姑娘再说！”两人重新将这附近找了一圈，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时间还早呢，你先陪我去趟红盐村？”薜林洲将所有证物袋收好，看了看太阳。
“大人的命令，小的怎敢不从！”秦鹰说。
“……”薜林洲。
“你们俩个，离那远点！”红盐村的盐井山脚下的盆地里，他们两个脚程快，又超了近路，没多长时间就到了，那地方有一圈石头围出来的空地，还有很多遗留下来的被风侵蚀的快要塌了的破木架子。
两人走到盐井边上，刚探头看看，就被一个男人给吼了一嗓子。“你们两个什么人，跑这来做什么，这要是塌了把你们埋里头，哭你都没处哭去！”
“我们……我们是外乡的，听人家说这有粉色的盐晶，觉得好奇，就想来看看，外一能捡到一、两块，就能发笔小财不是！”秦鹰嬉皮笑脸。
“还粉色的盐晶，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这里除了冤魂啥都没有喽！”
“大叔，那您怎么会到这来！”
“我是到山上砍柴的，老早就看到你们俩往这边走，才跟过来的！”
“这地方现在没有盐了？”
“没了没了，十来年前就没了！想当年有盐井的时候，咱们这村子人还挺多的，现在……哼！”
“大叔，您是这本地人？”
“有事？”
“没没没，就是随口问问！”秦鹰笑笑。
“那我这回家了，你俩也别再往里走了！”那人也不再理他们俩，背着柴就走了。
“咱还看吗？”
“不用了！”薜林洲好像在想事情，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中午了，咱找地方吃点东西？”秦鹰建议。
“好！”俩人离开盐井，往村里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卖饼的小摊子买了几张饼。
“这村里也没有吃饭的地方，大人……”
“没事，我以前经常在外游历，风餐露宿惯了，不在意这些事！”薜林洲拿了个饼，咬了一口，里面是葱花和一点点羊肉，味道也还不错。“挺好吃的！”
“恩，这种饼烤得干干的，随身带着能放很久，饿了就烤烤，挺方便的！”秦鹰也拿了一个，大口吃起来。“大人，那盐井有什么不对吗？”
“为何这么问！”
“大人从那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那地方的盐井在十年前就上报朝廷说是开采怠尽。本来这也很正常，但在不久之前，泸州那边截获一批私盐，经检查里面居然有少量粉晶岩盐！据贩盐的人招供说是要运到梵国献给那地方的贵族，至于这盐的来历，他说到他手里已是转手多次，不知源头是哪里！据朝廷所知，这粉盐晶只有红盐村从前会有少量出产，一般都是做为供品敬献朝廷，但后来此地出产的粉盐晶越来越少，大多数也都是些寻常的白盐。”
“那粉盐晶有什么用？”
“什么用也没有，味道也是咸的，放到水里也会溶，不过是物以稀为贵，有钱人吃多得撑的而已！”薜林洲将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
“还来一个吗？”
“不了！”
“虽然不能排除其它地方也能产出粉盐晶，但此次粉盐晶再次现事，陛下觉得这绝非小事！运私盐意味着大量银钱，而要用大量银钱则有可能会……”
“……”秦鹰看了看他知道他话里的含义。如此大笔银钱的用处很有可能是囤养私兵，他们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一旦私兵成了规模，那就离造反不远了。
“这也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薜林洲。
“多信大人信任，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秦鹰说。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心虚，不过就算你是他们的人，我也不怕，反正我来了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陛下要查！想不被查到，要么收敛一点，要么把尾巴藏好！”薜林洲看了看秦鹰，“你怎么才吃一个？”
“哦！饱了！这些给他们买的！”秦鹰。
“已经未正了，咱们回吧！”薜林洲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小日昝，看了看时辰。
“这个东西好欸！”秦鹰眼热，这小东西她见过，但是没舍得买。
薜林洲笑笑，当着她的面，把东西收起来了，借都没借她看一眼。
“……”秦鹰。
回了村里，那两个衙役说，没见有人回来，当然也没人出去。
“那行，你们也辛苦了，这饼给你们，找地方休息休息！”
“谢大人！”佟喜二人接过纸包，找地方去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