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告来了
“你可以找你家大人付啊！”流沙说，“你不知道刚才那掌柜的看我眼神，意思是你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女子付钱，可我真没带这么多啊！”
“啊，别说了！”秦鹰撇着嘴，大步踩得地面“咚咚”直响。心疼归心疼，不过总归是让她找到了，那尸体身上的香味就是这“醉”。名单上不过十一人，细心查证总能找到线索。
“掌柜的，他们？”等秦鹰离开了，那素衣女子站在掌柜的身后问。
“无妨！”莳花坊的掌柜洛白鸿说。
回到府衙，天色已经暗了，属下报告说莫三发现可疑人物先去盯着了！
秦鹰一想既如此那便先将“醉”的销售清单默写出来拿给薜林洲。
薜林洲看着那不敢恭维的字，动了动嘴吧，说出话来，只是抬眼盯着秦鹰，看得她有点发毛。
“大人……你？下官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秦鹰低头自己打量一下。“下午出去办事，就换了常服！”
“没什么不妥的，只是……好香！”
“啊？”秦鹰下意识摸了摸脸，那胭脂香粉什么的，她已经擦下去了！“该死的醉！”秦鹰自己闻多了已经感觉不到那味道的存在，但以那醉的留香时间，别人肯定会查觉。
“这香味和你不搭配，过于俗气！”薜林州说，面上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
“大人误会了，我下午出去办案，找到了女死者用的那种香料，叫‘醉’！”秦鹰说着从怀里摸出那盒口脂。
“这是……”
“口脂！”
薜林洲打开小盒子，轻轻闻了一下，果真是和那死者身上的味道有点相似，毕竟就是因为味道他们才发现马车可疑，所以印象深刻。
“你下午就去找的这个？”
“正是！”
“自己去的？”
“没有，叫流沙和我一起去的，你看我这样子，自己去买不是很奇怪！”
“可你和他一起去也没好到哪里吧！”薜林洲腹诽。“然后呢！”
“找到后我想看看买它的顾客清单，那掌柜的不让看，我只好亮出身份，不过没有说实情，只说我要买来送人，不想和人买重复！”秦鹰报告这一天的情况。
“干得不错！”薜林洲夸奖。看着站在地当中的秦鹰。这是什么扭捏的表情啊？受到表扬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或者得意扬扬的才对。“秦领侍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口脂！”秦鹰见薜林洲一直把玩着那个小红盒子，好像不想还她。
“哦哦！”薜林洲伸手将小红盒子递过去，秦鹰却不接。
“大人，您要不要猜猜这盒口脂多少钱？”秦鹰没办法，只能主动往价格上提提。
“……”薜林洲。“这是女孩子家的东西，我……没兴趣！”
“……”秦鹰。“这个要三十两！”她不让人猜了，直接说。
“还好！这小盒子就挺精致的！”
“大人，这可是我一月的月银！”秦鹰终于没忍住。
“那你为什么要买！”
“我……”秦鹰突然木了，她让薜林洲问住了。我为什么要买呢？她扪心自问！“一来我为了不走露风声，说要买来送人，我不得不买，二来我也想让大人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噗！”薜林洲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没有开过月银！”
“是我出门前我娘塞给我的银票！我身上一共只有不到二两，流沙比我还穷！”秦鹰的声音和表情那叫一个可怜见的。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薜林洲终于问了。
“我本来就是看一上午也没个什么线索，就有这么个想法去碰碰运气！再说，我怎么可能什么都叫大人一起去，那我这差当的也太不合格了！”秦鹰拉着脸，落在薜林洲眼里，倒有几分像撒娇。
“好好办案，十天内破了此案，这盒胭脂走公帐！”
“真的！”秦鹰的脸上瞬间就有了笑容。
“说话算话！”薜林洲笑道，站起身亲手把胭脂盒送到她手里。
“我不要了，给大人吧！”
“给我浪费了！你拿去用吧！”
“我也用不着它，而且大人不是说这味道和我不配，太俗气。”秦鹰说。
“那你就留着送人吧！”
“我没人可送啊，我娘从不用这些，府里只有做饭的杨婶子是女的！我要是送她一盒三十两的口脂，她肯定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骂我一百遍！”
“……”薜林洲叹了口气，“那以后有人可送再送！”
“那好吧！”
“这一下午，你就买了这一盒？”
“哦，还有一盒！”秦鹰从怀里拿出另一盒胭脂，“这是在之前那家铺子流沙买的。”
“这盒给我吧！”薜林洲从秦鹰手里把胭脂抢了过来，这盒的品质明显差很多，就比街边卖的好点有限。
“这盒都不到一两，大人要它做什么？还是把这个好的给大人吧！”
“不用，就这个！”薜林洲说，不容反驳。“行了，秦领侍先去吃饭休息吧！”
“是！”秦鹰三步一回头，看着在那玩着胭脂盒的薜林洲，“要胭脂做什么？”她腹诽。
“大人！”秦鹰前脚出去，耀便进来了。薜林洲刚才是特意让他避开秦鹰，他觉得只要是耀在，秦鹰话都不会说。“还有事？”
“属下只是问问那白楼庄那边还要盯吗？”
“先不用了！”薜林洲想了想说。“有另外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薜林州和耀聊完正事，见耀还不走。
“大人，这是……”耀见薜林洲手里摆弄着那个胭脂盒有点分神。
“哦，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耀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秦鹰正准备回住处休息，刚走到小边门就听到有人小声喊自己。
“大人！”莫三就好像是有什么秘密似的颠着脚跑过来。
“回来了！”秦鹰没理解他这番举动的意味。“怎么样”
“那人进了庞家后门！”
“庞家？”秦鹰心想这得来还真不费功夫，自己那三十两也就算没白花，因为名单有人买了二套“醉”，那人姓庞名冲。“那你这是？”
“啊？”莫三民愣，随即见秦鹰上下打量自己，明白过来她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庞家是渭州府的大户，据说还和当今陛下沾点亲！咱们这人多眼杂的，保不其里面就有他们的人！”
“好，小心点是好事！”秦鹰扶额。“你说他们家和陛下是亲戚？这怎么可能！”秦鹰不信。
“怎么不可能呢！”这莫三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但是这讲起八卦来是一点也不含糊。“他家的大夫人，据说是渭王李洮一个远房表妹！”
“……”秦鹰。“有多远？”
“有多远咱先不说，但当年这位大夫人也是渭王妃的候选人之一！”
“了不起！”秦鹰干笑。“你说那个人……”
“白天时候，我和丁家那两个在那门房盯着，也没见有什么可疑人物。但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我发现有一半大老头子，远远地看着告示，还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许是发现我在门口看到了他，一个转身就钻巷子里了！我就一路跟着他，发现他进了庞府的角门。这么看就应该是他家的下人。”
“这庞家可有叫庞冲的！”秦鹰。
“咦，大人，你也听说过他啊！庞家一共有三位少爷，庞冲排行老二是庶出，另二位都是嫡出！”
“你还挺了解！”秦鹰夸奖。
“这算什么，那庞冲在我们这可有名了！因为他娘以前是个花魁，他也生了个极好的相貌！要说这庞二公子也是个多情的人！他早年订了一门亲事，后来那姑娘家落魄了，这庞家就想要毁婚，但是这庞冲就是不同意，一心一意等着那姑娘！”
“那他们现在成亲了吗？”
“还没呢，那姑娘的亲娘去年底人没了，说要守孝三年不能成亲！”
“哦？”秦鹰还真有点意外。“这庞府你们多盯着点，尤其是那老头和庞冲。”
“放心！”莫三应下差事。
“咚咚咚咚！”
次日，沈悦连早饭都没吃完，就有人击鼓鸣冤。“第一次正式升堂审案，加油！”正在吃早饭的薜林洲一脸坏笑地拍了拍耷拉着脸喝粥的沈悦。
“……”沈悦。
“升堂！”
“威武！”
沈悦正襟危坐在知府大堂上，堂下左右坐着薜林洲和方主簿，秦鹰他们分列左右站在堂下，其实他们今天也都有事可做的，但是吧，沈大知府头回升堂，不捧场一下怎么行。
“堂下所跪何人！”沈悦说着升堂经典台词。
“学生赵蓼，状告瑶溪村赵月儿杀害我家女儿！”
“赵蓼……你……”这人自称学生，肯定是有功名在身。
“学生是景和七年的举人！”这位赵蓼身形中等，偏瘦，走路似有轻微跛脚，虽年近中年，但眉宇之间依然还有几分傲气，而且看得出他年轻时必是位俊朗的公子。
“你家女儿……”
“小女二日前外出至今未归，学生遍寻不着，突然听闻府衙放出告示，说在城外发现年轻女尸，看那衣着样貌的描述正像是小女赵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