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头万绪渐厘清
苏启想让兵卒堵住王成武的口，终是慢了一步！张炳上前对着王成武腹部一脚踹出，王成武剧痛之下再也无法出声嘶吼，脸色酱紫！只能跪地颤哼！
苏启朝着张炳招招手，张炳来到苏启跟前，便听苏启小声说：“立即派兵控制住这些人的妻子，以免这些妇人轻生。”
张炳亲自带人去执行苏启命令。
苏启斜眼瞟着王成武，气运丹田沉声开口：“你这厮好生恶毒！自知难逃罪责，不但不知悔改，还要毁人名节，企图把你这些昔日的“兄弟”一一毁掉！足见你的心早被狗给吃了！来人，把这一干人全都带往府衙着李大人仔细问审画签！”
王成武被两个兵卒抓提起身还待说话，一兵卒往其腹部又一重拳！王成武痛得腰身弓弯着成了虾米状被兵卒提着往府衙而去。
苏启看着一干窝犯被带走，对壮壮说：“师兄你跟去府衙，把此间始末告知李延华，让李延华立即着手问审，把主犯、从犯、供状，是否有漏网之鱼等一一尽快厘清。我稍后过来。”
壮壮点点头往着府衙而去。
苏启带着杨勉、庞任进了靠里的一个小院后叫来一十人队正吩咐：“带人让围观百姓散去，告诉百姓，待本案审结，府衙会把始末公布于众。”
队正抱拳领命而去。
苏启在小院中长叹一口气！心中不免懊恼自己思虑不周！本想当着百姓进行问审，以消除百姓对军队大肆在城中对一应贪官恶绅进行处理的负面影响，不曾想王成武一语可谓三破天惊！这二十余个家庭若是破散，甚至是导致妇人们轻生了断了自己，自己能心安否？
杨勉见苏启神情，心中有了猜测上前劝慰：“师弟，纵是没有街口公审，那厮到了府衙也必然在穷途末路之下撕咬攀扯。这事也是瞒不住的。所以，我认为师弟不必介怀。”
苏启看着杨勉真关切的眼神，心头暖洋洋的，心里的自责倒因杨勉的劝慰轻了许多。
张炳走进小院抱拳禀说：“将军，一应妇人都已看管起来了。”
苏启朝张炳点了点头问：“把妇人聚集到这片区域中心处的小院里，我有话跟她们说。”
张炳出院不多久后，重返小院引着苏启前往妇人聚集的小院，苏启看着蹲在地上的二十余妇人，妇人们低着头，有人在流泪，有人神色呆滞，有人惧怕得全身颤抖，有人面如死灰……
苏启朝兵卒轻声吩咐：“去取几条长凳给她们坐。”
妇人们没敢违背，坐到长凳上。
苏启坐到一众妇人对面说：“王成武那厮人面兽心，明知自己大抵是不能活了，所以污你们名节，无非就是想要让你们这些人家庭破碎才趁心！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因他造谣而轻生，正中他的下怀！所以，你们得清楚一个道理！清者自清！想想你们的家，想想你们的亲人，想想你们的孩子！本爵跟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因为丧心病狂的王成武一番胡言乱语而轻贱了自己！活着，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死亡对你们来说是一了百了，可污名却是被那厮给落了实锤！你们可明白？”
一众妇人俱都满脸泪水默默抽泣着！有恨！有悔！有悟！随着前排中一个女人朝着苏启跪下，所有女人都把长凳拉往边上后全都跪了下来后哭出声来。
其中一个女人边哭边摇头说：“都是那天杀的王成武以我丈夫欠着他赌债威逼之下才屈从了那天杀的！他得手后虽然没再逼我丈夫还钱，可之后每次都以我要是不从于他，他便告诉我丈夫为由逼我就范，对我……”
其余妇人听完妇人所说，俱都失声痛哭起来！
苏启心头怒意虽节节攀升至顶点！却也只能是按压下来。
苏启起身对一众妇人说：“你们哭声小些，要不然街坊们七嘴八舌的乱嚼舌根子！听明白了本爵的话，就当起身来去洗梳一番一起前去府衙指证王成武的罪行，你们其中若有丈夫与王成武同谋，本爵答应你们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几个从犯的妻子跪爬到苏启脚下连连磕头！
苏启出声本待喝斥，又忍了下来轻声说：“起身吧！先回去洗洗脸，把你们孩子哄好后就去府衙去指证王成武的罪行，只有你们昂头走向府衙，百姓自会明白王成武的险恶用心。以后端正己身，好生相夫教子。有人若是欺你们，可找路衙或是到爵爷府，我们自会为你们做主！”
说完，苏启径自出了小院。一众妇人纷纷缓缓起身来目光复杂地看着苏启的背影。
一众兵卒押着王成武等人到了府衙，壮壮跟李延华把事情始末说了后，李延华立即安排吏役分开一一问审，苏启到府衙时，李延华已经收集了一干从犯的供证，在一众妇人到府衙又一一供证使案证更加详实之后，王成武百口莫辩之下签字画押。
苏启把李延华叫到一边吩咐：“王成武蛊惑他人骗取他人财物，致多人倾家荡产，对三石城治安造成极大危害！诱骗多名军卒军饷致使军户用度几无，致使边防军务有患，对三石城安危产生巨大威胁！定献敌罪立斩！王成武之姐夫，营将刘宝管束不周，念其驻防蝎子岭并不知情，予正告一次！一应从犯罚至南粮仓服役至粮仓建成，后转军田垦耕一年。一应外围从犯半年。本案之主犯王成武依此判决后张贴通告城中百姓。”
李延华把一应供状梳理后让吏员誊抄多份后张贴到了城中各处，百姓看了之后，纷纷拍手称快叫好！围观抓捕现场的百姓很快把王成武与一干窝伙的妇人有染一事，迅速传了开来，大多数人在众妇人昂头挺胸前往府衙指证刘成武一事影响下，并不相信。 一些人却是深信不疑王成武之话。
李延华着人查抄王成武小院，共查获金五百两，银一万三千四百两，八个从犯家中查获银两拢共两千四百余两。
李延华向苏启禀报时，苏启说：“每户人家留五十两银钱以供众犯家小生活之资；一干涉赌兵卒的银钱给其家人送回去。另外，着衙役每日点巡相应片域以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查获之银钱，留在府库里以应日常用度。”
李延华一一照办。
张炳把钱大宝及涉赌一众兵卒当着边军全员鞭责二十，收押五日以示惩戒。在军营训话一通后便赶往爵爷府领罪。
苏启回到正厅，张炳正襟危坐，映月坐于对首坐陪，灵素煮着茶。见苏启进到正厅，张炳起身单膝跪地沉声说：“将军，末将治军不严不明，险酿成严重后果！请将军责罚！”
苏启扶起张炳：“张将军不必如此自责，边军饷银欠发，致使将军治军上有诸多阻力也是情有可言，自今日起严肃军纪，大力整军操备刻不容缓。”
张炳见苏启并不责罚于自己，心里更生愧疚！重重抱拳说：“将军厚恩，末将铭感于心，末将必将严整军纪，勤加操备！唯将军命是从！”
苏启先于张炳落坐后，端起灵素奉上的茶一饮而尽后说：“张将军，派往塘山及延州传令兵卒按时间算何时能回？”
张炳恭声回禀：“禀将军，当在今明两日内必回。”
苏启颔首说：“你认为秦明及刘治两位将军此行可会顺利办成？”
张炳稍作思量后禀说：“将军，末将以为能顺利办成，只是……”
苏启见张炳犹豫便说：“有话但说无妨。”
张炳继而说：“末将担忧有人会上奏弹劾将军。”
苏启轻轻点头叹了一口气：“张将军当知，此举实属无奈！主政官吏及衙役自上而上如此腐败不事政务，民怨沸腾之下，必致百姓对皇朝失去爱戴拥护之念，毕竟百姓不会拥护无法庇护自己生命生活安全的皇朝政权，若是敌国举兵来犯，百姓除了自己竭力逃命，漠视驻军胜败和生死也将是必然！如此军民离心，无根之火如何长久？”
张炳听了心下一凛！将军所言非虚。
苏启稍作停顿继续说：“若再不以雷霆之势扭转乾坤，我军镇守穹沿及将军山一线，必遭惨败！你我从军之人，若因此而致这边地哀鸿遍野，孤坟绵延！百死难赎其罪！如此危急之态势，自不能再按部就班，循条就律！至于你之忧虑，本将自有对策。本将年纪尚轻，还望张将军鼎力帮持！”
张炳重重抱拳！
苏启手指轻点桌几继续说：“张将军，本将欲派你部联合天雄军把三石城境内余匪以雷霆之势清剿，以除后患！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炳起身抱拳：“末将领命！”
苏启也起身后说：“大兴敌军兴许很快将要犯边！但愿本将预判不会成真！剿匪之目的，只为若敌兵来犯，我们的后院不至于起火而首尾难顾！”
张炳认真点头问：“将军，是否悉数斩杀？”
苏启摇头：“不可，除首恶斩杀以正律法，余下之人带回军营区别处之，罪行轻者若愿归军，可充入军中；执迷不悟者，本将自有安排。明日便做准备吧！军备粮草齐备之后便可出发。”
张炳领将令而去。
映月看着苏启一身尘土，面现疲惫神态，起身对苏启说：“我去安排热水给你沐浴。”
灵素看着映月出了正厅，起身走到苏启身后给苏启按摩起额头来。
灵素不大好用力，心下一横把苏启的后脑贴在自己胸口，继续给苏启按摩。苏启感受着温暖及柔软，不由心血沸腾！
苏启轻轻扭头，灵素一颤，一双大眼睛俯视苏启的脸蛋，小手落在苏启双肩，俏脸绯红！
苏启看着灵素，深吸一口气问：“灵素，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灵素鼓起勇气与苏启对视着柔声说：“你得问公主，如果公主准允，灵素愿意。”
苏启看着灵素眼里娇羞和倔强参半，缓缓把头转正，灵素继续按摩。苏启不敢再口花花，闭上眼睛享受起来。灵素手上重了两分，嘟着嘴心里暗怨苏启，就这么拔拉一下就完了？！
没多会，映月回正厅叫苏启回里院洗澡，见苏启正在享受着按摩，看着灵素微微一笑说：“是不是睡着了？”
苏启张开双眼：“月姐姐，水热好了？”
映月玩味地看着苏启：“壮壮师兄他们都快要洗好了。”
苏启“哦”一声问：“我浴桶在哪？”
映月白了一眼苏启：“当然是在南院。”
灵素服侍着苏启洗完澡，俏脸通红着给苏启理抻了衣袍。
苏启看着灵素低垂臻首嘟着小嘴，在灵素的琼鼻上刮了一下，灵素上前半步环住苏启的腰柔声说：“驸马爷，灵素和小芷都跟您表明了心迹，你不跟公主说吗？”
苏启轻轻揽着灵素：“灵素，你们不觉得委屈吗？”
灵素仰起俏脸找上了苏启的唇以实际行动告诉苏启。
不久后，小芷敲响屋门：“驸马爷，灵素姐，就要吃饭了，你们好了没？”
灵素松开苏启：“一会就好。”
苏启抿了抿唇：“你这丫头胆子够肥的！”
灵素美眸泛起水雾望着苏启：“驸马爷，灵素都快十九了。若是再往后年华不再，驸马爷更不会看灵素一眼。”
苏启摇摇头，怜惜地抚着灵素的俏脸：“灵素，不可这般妄自菲薄，你花容月貌之姿！怎能说年华不再？”
灵素美眸里泛起一抹喜色，帮苏启又理抻衣袍才跟在苏启身后出了屋。
到了饭厅，整整三桌人俱都看向苏启和灵素两人，灵素强作镇定坐到小芷身旁。苏启坐到了七老一桌。莲姑带着众女一桌。大师兄等人一桌。
饭后，在饭厅靠湖边一侧的茶桌上，莲姑煮了茶，苏启陪着几位老人边喝茶，边跟几老在说一些事务的进展或是规划。
酸秀才饮了一口茶说：“小启，陆秉章、张乘风、陶引及伍流营四人你倒是安排了，另外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安排三人对三路的政务进行监察，你意下如何？”
苏启一听云铮的安排甚是合理便答应下来。
云铮见苏启认可了自己的意见后接着说：“还有四人留两人在府中处理日常，还有两人无事可做，你可有安排？”
苏启稍作沉吟开口说：“云伯，容我想想再议。”
云铮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师父，各位伯伯，我有一想法，还请帮我把把关。”苏启想把多日来的一些思路跟众人探讨一番。
七老纷纷点头看着苏启，其余人也在收洗后聚拢在七老及苏启身边。灵素和小芷、柳虹许颖几女把茶都奉到众人手中后落坐。
苏启见众人都落了坐开口说：“随着百姓们的大春种下之后，民间将有大量的劳力空置下来，我想在四台山、长沟、醉佛山、蝎子岭、老柳镇、童山坪、龙卫山、食槽山、小舟岭、四方山这十处建立军镇所，建成之后把兵力布防往外推出去。至于沿风及塘山两路，我还需要进一步再看看之后才能定。”
万民丰听后拍膝兴奋说：“小启此举，老夫觉得甚好！”
薛光钊也颔首说：“老万，你这也不问问小启到底要把军镇所往外推多少，就觉得甚好，是不是有些草率？”
云铮挑眉一笑说：“离边界远近自然还得细细勘察！”
金四海见苏启微笑认同了云铮所说，不由拧眉说了自己的顾虑：“如果直接陈军边界，会不会刺激大兴直接进兵？”
苏启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层，便把自己最终所分析的说了出来：“金伯所虑，我也考虑过。然我所想的是，与其被动接战，让敌兵肆意践踏我疆土，屠害我边地百姓！不若陈兵边境，若是两军接战便在敌境应战！”
老头子哈哈大笑：“诸位老兄弟，启儿所想老夫甚是认同！”
说完看着苏启的目光越发充满疼爱和赞赏！
假神医酸酸地看着老头子：“什么好事都被你碰上！真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