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京
苏启师兄弟三人往着贺通府上走的路上问了两个店家指路才找到。
到了侧门叫了门，门子一听苏启名号便把三人引到正厅中去。
贺通身着常服坐在厅中看书，见门子引着苏启三人进了厅来，放下书起身，苏启上前快步向贺通行了一个军礼。
贺通哈哈一笑：“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霍府寻你去了。”
见得壮壮和杨勉怀中一人抱了一大坛酒，抬手指了指苏启：“你这小子头次来就给我上礼，是不是不好？”
苏启嘿嘿一笑：“大将军，区区两坛酒水还够不着吧？”
贺通叫来小厮把酒收下之后，壮壮和杨勉二人才给贺通行了礼。贺通看着壮壮和杨勉二人点点头：“这两位是秋老的两位高足吧？”
壮壮和杨勉抱拳答是。
贺通请了三人坐下，等仆人上了茶后说：“前日你到军营中所发生之事，小江已经在当天禀报于我。你小子不错！以雷霆之势占得先机，果敢度势，丝丝入微！黄德海一事你希望如何处置？”
苏启回禀：“将军，这事能否就此揭过？”
贺通静静看着苏启：“为何？”
苏启把心中所想照实说了出来：“将军，在末将看来，黄将军不但是磊落的一条好汉子，其在军中的威望也是不低，两方面综合下来，黄将军若因此事获罪，末将于心不忍。”
贺通听后点了点头：“那就依了你。明日辰时一刻，两百骑兵便会在城外等你开拔。八百骑已于两日前与粮草辎重先行。”
苏启恭敬回禀：“末将遵令！”
贺通抬手摆了摆：“你小子！我跟你岳父可是生死袍泽！可不要跟那么生分。 你岳父这些年来鲜少在京都，喝酒都少了些滋味。今日既是来了，干脆拼一场？”
苏启连连摆手：“末将遵命，只是末将不胜酒力，怕败了将军豪情。”
贺通饶有意味看着苏启：“这得量过才知道！你小子别给我灌软汤。”
在贺府一通酒喝到天色昏暗，壮壮和杨勉扶着苏启出了贺府往着霍府走去。
贺夫人端了醒酒汤给贺通：“看吧，是不是感觉自己老了？”
贺通满脸通红，长长呼了一口气！
贺夫人在一旁连连摇头：“你还以为是你年轻那会？”
贺通点点头：“等他下次上京我收拾他，还说不胜酒力！这跟那些老狐狸有什么区别，嘴上说一套，肚子里又是一套！”
贺夫人微微一笑：“人家孩子在你面前敢说实话吗？”
贺通抬眼望着夫人：“夫人所言极是！”
自霍府出来一段后，凉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壮壮和杨勉甩甩头，杨勉不由感叹：“大将军真是量如江海！师弟，你这次是不是全力拼了？”
苏启长长呼了一酒气：“师兄，我们终究还年轻。你看要是大将军跟我们年岁相仿，恐怕我们师兄弟三人轮番上都不成。”
师兄弟三人回到霍府，壮壮和杨勉便回了屋里。苏启在厅中坐了一会，裴钰看着苏启确实酒意已酣，便吩咐映月许颖把苏启送回南院。
回到屋内，苏启满口酒气！锦安锦华不由埋怨起贺通来。苏启让锦安锦华帮着净面后说：“安安，锦儿，我到隔壁屋去睡，今日满口酒气怕扰得你们睡不好。”
锦安锦华点点头，双双扶着苏启到了隔壁屋里床上躺下。又吩咐了灵素和小芷睡惊醒些，莫忘了服侍苏启。
待锦安锦华回屋歇下，两个小丫头烧了水来给苏启不时擦脸，又冲了茶在一旁备着。苏启眯了一阵醒来，见两个小丫头都趴在床沿睡着了，抬手拍了拍两女，两女醒来抬起头眯着眼，苏启看着两女：“去睡吧，我睡了一会感觉好了许多。明日就要赶路，可得养足了精神。”
两女心里感动，双双起身来朝苏启行礼后才退出屋去。
次日卯正，裴钰带着许颖早早送来了早餐，之后又安排人把已经喂过草料的马匹牵到院门处由映月许颖牵到院内。
锦安锦华收拾妥当，双双扑到裴钰怀中哭了起来，裴钰抱着一双公主，心里也是难过！
安抚了锦安锦华一阵，把两位公主安排上了马车，两个侍女也坐到车上后，映月和许颖、苏启三人牵了三辆马车出了南院。
到了侧门处，裴钰配给映月和许颖坐的马车已经在一旁候着。
苏启叫来壮壮牵住马，自己一一跟已经聚齐的霍家人道别。
苏启和映月在裴钰跟前跪下：“娘，孩儿走了。”
裴钰眼含泪拉起苏启和映月：“小启，照顾好自己，还有她们。月儿，想娘了就回来。”
映月双眼含眼点头。
出了侧门，苏启安排方虎、路小三、路五三人六骑开道，路明、方六两人驾赶装有两位公主衣物配饰等物的马车在前，苏启亲自驾赶锦安锦华马车居中，方龙驾赶映月和许颖坐的马车居尾，两位师兄骑马带着小黑走在最后。
辰时，苏启一行人验过文书盖印后出了城外。
齐杰远远看见有三辆马车出城来，打马上前来到苏启车驾前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苏启抱拳回了一礼：“人马可皆齐整？”
齐杰禀：“禀将军，皆已齐备！”
苏启点点头：“粮草辎重行进可顺利？”
齐杰禀：“一切顺利。”
苏启满意地点头：“拔百骑随车队行进。余下为前军。”
齐杰应是，向身边亲兵做了吩咐后犹豫开口：“将军，军中有精于车驾之人，是否需要调来？”
苏启稍作沉思后说：“可。你安排吧。”
没多会，一年约二十的精壮小伙来到车驾前行礼：“属下见过将军！”
苏启打量了一下对方说：“来吧。”说完钻进车箱里。
齐杰安排百骑前军开道，三辆马车居中，百骑随车前行，壮壮杨勉及方虎五人分于马车两侧。
锦安锦华，灵素小芷四女的情绪都极为低落！锦华更是泪痕未干。这一走几时才能再见京都的亲人？
进了车箱里，苏启一左一右把锦安锦华揽在怀里，此时无时却有声！
两女双双抱着苏启，靠在苏启肩颈上，随着马车的晃荡颠簸睡着了。
一路前行，锦安锦华最是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出恭！金贵的公主几时有过在荒草地间出恭的经历！
苏启无奈之下每每都精挑细选地方，配合着灵素小芷，还有映月许颖一起解决这个最大的难题！
每次苏启抱着一匹布跟两个师兄及路明六人声势浩大栽下木桩，圆圆围个圈，一众军卒虽说离得蛮远但也齐排排地背转身去！
齐杰在苏启驾车出城时，便知车上肯定是将军家眷，便特别传令不看不听不议不传四不！但有犯者，以军法论处！
锦安锦华一连数日赶路，甚是疲累！好在苏启师兄弟时不时能打来一些小的野物给几女调调口味，要不然真真堪忧会愁成什么样子。好在六女身子底子好，许颖和映月二女更是身有武功，倒也没有出现更坏的情形。数日下来，六女相互的更加熟悉之后，感情倒是明显融洽了不少！
一路上每经一路，路丞都一一押印，趁了在客栈或官驿，让六女两三日倒能洗个澡，要不然估计锦安锦华会疯！
路途上，两场不大的雨让车队苦不堪言！驻扎下来连一块干燥的地都找不着，锦安和锦华几女心情更是低落到极致。
三月二十八，霍玉柱到了茶园，老头子看到霍玉柱的时候，要不是看到霍玉柱是笑着的，老头子都险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宝贝弟子出事了！
老头子瞪了一眼看着莲姑而没及时接过茶杯的霍玉柱：“我说军侯大人，你这位高权重的，跑到茶园来不会是踏青吧？”
霍玉柱抿了一口茶：“老先生，就不能让我先喝两杯。你这神仙地，水好茶也好！环境更好！”
老头子捻须一笑：“别！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今晚要不要喝点？”
霍玉柱眼睛瞬时就亮了！咽了口水：“想！这一路早馋了！酒虫都快爬上头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连刀、蔡敏等一众小辈只能在一边静静听着。
袁英英和柳虹急得不得了，却是无可奈何！
霍玉柱又喝下一杯茶后说：“老先生，小启他们非常好！我这次来，是带话来的，先声明不关我的事，我可一直在四野等地。你可不能拿我出气。”
老头子点点头：“放心，你说吧。”
霍玉柱伸了伸腰臂说：“英儿，还有小虹是吧，来帮我捏捏肩。人老了就是经不得颠簸。”
袁英英柳虹两人“哦”一声后上前一左一右给霍玉柱捏起肩来。
霍玉柱很是舒服地抖了抖说：“老先生，灶房在哪儿，我让我的军卒先去备饭。”说完嘿嘿笑着。
老头子看了看霍玉柱，点点头：“老大老二去备饭吧。”
看着两人斗嘴的连刀和蔡敏两对夫妇和庞任恭敬起身来告退出了屋去。
老头子脸色玩味地看着霍玉柱，霍玉柱对袁英英和柳虹说：“英儿和小虹坐下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关重大，我想听听英儿和小虹的意见。”
还在屋里老头子、莲姑和袁英英、柳虹一下凝重起来。袁英英和柳虹更是提心吊胆起来！
霍玉柱开口说道：“小启他们确实很好，现在应该已经在赶往穹沿路上。只是，小启这一趟还带着两位公主。”
说到这，霍玉柱看着困愣住的袁英英和柳虹两人轻叹一声：“这事不怪小启，阴差阳错之下，他就是那么微妙！”
老头子眉头皱在一起，莲姑停下了泡茶。袁英英和柳虹两女心头一紧！带了两个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霍玉柱很是为难地把苏启被锦华下药的事一一给四人说了一遍。
袁英英和柳虹脸色苍白！两张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老头子抬眼望着霍玉柱：“那为什么小启就被派往穹沿了呢？”
霍玉柱犹豫了一会后艰难开口：“陛下封了小启忠孝子爵，授四品郎将，忠孝殿检，可独领一军，并从天宁军调拔一千精骑随小启守将军山穹沿一线。”霍玉柱声音越说越低，并拿眼角瞄着老头子，生怕老头子突然暴起。
老头子气得吹鼻瞪眼！端了茶水一饮而尽看着莲姑：“莲儿，陛下这是要撵我们出茶园，你说怎么办？”
莲姑满不在乎给老头子满上茶水：“山哥，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要么不管小启，我们守着茶园过我们的日子，要么我们去找小启。好像没有第三个选择。”
老头子幽怨地看着莲姑：“能不管小启？你舍得？”
霍玉柱把茶杯递了过去，莲姑不情愿地给倒上。霍玉柱嘿嘿赔笑。
莲姑深吸一口气看着袁英英和柳虹：“你们也说说吧，你们怎么想的？”
袁英英眼中含泪，满脸委屈！小虹忐忑不安地低垂着臻首。
见两女不说话，莲姑再度开口：“反正你们现下也是清白之身，如果现在想要放手，师父保证将来一定给你们安排你们中意的夫婿。”
袁英英哇一声哭了出来：“师父，这能一样吗？去哪找一模一样的小坏蛋？”
柳虹默默流着眼泪。
霍玉柱看着袁英英和柳虹说：“英儿，小虹， 只要你们不想放手，还是有机会的。”
两女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看着霍玉柱。
霍玉柱又把裴钰的信中所说一一说给四人听。说完还把信递给老头子，老头子看完后递给莲姑，最后是袁英英和柳虹也细细看了信件。
老头子沉声开口：“英儿，小虹，小启的为人你们知之甚深！这事他也是受害者，既然陛下知道你们先于公主跟了小启，陛下就没有理由把你们拆开，只是你们可要想好，如果选择跟小启一起走下去，那以后就要多想想跟公主怎么相处不让小启为难，毕竟小启如今重任在肩，若是你们四人成天勾心斗角，搅得一个家不得安宁，那还不如早些放手。”
袁英英和柳虹相互看着对方。柳虹率先开口：“师父，师娘，要不是公子救我，我早去了地下。能跟在公子身边，公子不嫌我粗笨，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头子和莲姑微笑着向柳虹点点头，心里很是赞赏这丫头一心只扑在小记身上，所要不多，心思单纯，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姑娘。
袁英英抽了抽鼻子：“我就要小坏蛋，我就要一直跟着他。”
老头子瞪了一眼霍玉柱：“你看看你，还大将军呢！早早一口气说完，两个孩子不就不哭了吗！”
霍玉柱作揖，老头子四人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