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临行（2）
黄德海伸手按揉几下自己脖子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茶水后坐下后朝苏启说：“坐下聊几句。”
苏启绕到桌子斜对面提了翻倒在地的长条板凳坐在黄德海右手边上。梅云起绕到苏启一旁给苏启倒了茶后便站苏启身后不动。苏启抬起茶杯饮尽，梅云起再度给苏启倒茶。
黄德海望着苏启说：“本将恩怨分明，感谢今日不杀之恩！我以茶代酒敬你！”说完端起空空的茶杯举向梅云起。梅云起提了茶壶给黄德海倒茶后，苏启举杯与黄德海共饮。
苏启向身后的两位师兄和江学恒说：“我与黄将军的误会已解，不心紧张。”
黄德海长长叹了口气说：“梅云起，拿我令旗。”说完起身接过梅云起手中茶壶给苏启和自己倒上了茶。
梅云起走到将台背北中央的供桌上取了令旗交给黄德海，黄德海举起茶杯说：“苏将军有勇有谋，本将佩服！这杯敬将军，还望善待我一众袍泽。今日之事，我会向大将军请罪。”
苏启举杯说：“将军忠勇，末将深感佩服，将军袍泽，便是末将袍泽，但请将军放心！今日之事，我会向大将军陈情。”说完一饮而尽。
黄德海随后喝了杯中茶水，起身向苏启抱拳后拉了苏启下了将台，径直走到已经齐整排列于将台不远处的骑兵阵营面前。
黄德海深吸一口气说喊：“弟兄们，郎将苏启今日来此点检！兄弟们！可有信心？”
骑兵阵营传来震天嘶吼：“请将军点检！请将军点检！请将军点检！”
黄德海看向苏启，苏启抬手按压，骑兵阵营应命住声。苏启走向不远处解开小黑缰绳，矫健纵身上马，轻夹马缰驭马行至骑兵阵前大声喊：“在下苏启！承天恩将带领众兄弟守卫将军山穹沿一线，在下立志生当人杰戍疆卫国，保一方安宁，以建功立业！死则马革裹尸留英魂永存！众兄弟！可愿相随？”
苏启情流于表，激昂亢奋和廖廖数句，在《修一诀》至三层巅峰和内力环流之下，清晰传进每个骑兵耳中！上千骑兵齐声高呼：“愿意！愿意！愿意！”
壮壮和杨勉神情激动！黄德海及几位偏将，包括周边兵将都深受感染而情绪激昂！
苏启抬手按压接着说：“营将出列！余下兄弟听门将令继续训练！”
话音落，四个营将提马自一排至苏启对面抱拳禀：“属下参见将军！”
苏启环视四人点头说：“下马！”
四个营将下马后，亲卫过来牵马而去。苏启下马后，江学恒前来接过马缰牵马走开。
苏启转头看向黄德海说：“将军可否借一营房作说话之地？”
黄德海爽快回说：“自无不可，请随我来。”
黄德海带了苏启师兄弟及四位营将到一营房，向苏启抱拳行礼后自离去。苏启示意四人一起坐下，壮壮和杨勉站在苏启身后。
没一会，黄德海安排亲卫送来茶水，刚进营房的江学恒接过一一倒上后退回苏启身后。
四名营将看着苏启正襟危坐！
苏启微笑问：“不知四位兄弟名讳？”
四人逐一自报姓名：齐杰、张良兵、宋雪龙、郑勇灿。
苏启点头，举杯示意，自己喝了一口说：“本将还有事需要在城里逗留两日，下去后都问询一下手下兄弟若有家中事务未安置妥贴的，可酌情排假以供处理。若遇事不决可到霍大将军府中寻我。另！军纪不但不可有一丝松迟，还须比以往更加严格来执行！若有纰漏，本将唯你四人是问！”
四名营将起身应是！
苏启请四人坐下，示意四人先喝口茶后说：“受陛下重恩，准我独领一军。此次陛下调众位兄弟随我到驻地，机遇与风险共存。望四位鼎力扶持！”说完向着四名营将抱拳！
四名营将连忙起身还礼齐声喊：“愿听将军号令！愿为将军效死！”四人听懂了苏启言中之意，只要忠心肯干，前途一片光明。
江学恒陪着苏启师兄弟三人回到城中，便向苏启告辞说要去向贺通复命，苏启在临别之前说：“改日我请江大哥喝酒。还请江大哥代我向大将军致谢！改日我再专程拜访大将军。”
江学恒回说：“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把将军的话带到。属下告辞。”
苏启师兄弟三人找了一酒楼点了几个菜便吃起来。
壮壮啃着猪蹄含糊说：“师弟，你得给我安排个官，让师兄也威风一回。”
杨勉抿了口茶揪话尾巴：“师弟，这你可以答应师兄的，他只要一回。”
壮壮狠狠咬下一块猪蹄不搭理杨勉。
回到霍府，裴钰和映月许颖在偏厅里做着女红，见得苏启三人回来，三女起身迎了上来，苏启三人给裴钰行礼后苏启说：“娘，我回来了。”
裴钰笑眯眯点头。苏启又朝映月和许颖甜甜叫唤：“映月姐，师姐。”
裴钰看着两女笑说：“去厨房让做些吃食。小启他们先去洗洗，换身衣服出来就可以吃了。”
苏启赶紧说：“娘，我们回来路上饿了，找了个酒楼已经用过饭了。”
裴钰点点头：“那行，回去吧。”
苏启回屋路上，许颖跟了上来说：“师弟，今天姑妈差人来让我去陪陪她。”说完后侧着带有一丝忐忑的俏脸看着苏启，眼中期许尽显。
苏启微微一笑说：“师姐，我们前边坐下说。”许颖臻首轻点跟苏启身边往着花园小亭里去。
到了小 亭里，苏启和许颖相对而坐。苏启说：“如果能够让你姑妈和你之间的关系缓和回以前当然更好。要不要我陪你？。”
许颖摇摇头说：“师弟你还不知道，夫人之前还跟我们说，要带你去拜见刘公呢。”
“噢，那就让三师兄和五师兄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苏启说。
许颖欲言又止说：“师弟希望我去吗？”
苏启稍作沉吟说：“师姐，我希望你去一趟，毕竟再过两日我们就要离开京都，这一走可要许久才能再到京都来。”
许颖美目含笑地点点头说：“我听师弟的。”
没多会，几个小厮提了热水要往南院去，看到苏启放了热水说：“姑爷，我给你送水来了。”
苏启看了看许颖：“师姐，要去前，把师兄他们叫上，要带什么礼物就去买了备上。”
许颖点点头：“那好，我先回去了。”
苏启来到几个小厮身边说：“辛苦你们了。”
几个小厮受宠若惊！
几个小厮提了水到院门口放下：“姑爷，您洗好后，我们再来这收拾。”
苏启沐浴后，锦安和锦华一齐帮着穿了衣袍梳理了头发后问起前往军营可顺利。苏启没有隐瞒，一一给两女说了一遍。
锦安和锦华听了苏启说完，反应不一。
锦华盛怒：“此人该死！公然想要抗旨，还意图要害苏郎，我去跟父皇说。”说完突然想到自己这时跟姐姐的境况，臻首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苏启把锦华搂进怀里：“锦儿，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生气了，好在黄德海将军没有一意孤行，否则结果还真是难料。”
锦华仰着俏脸：“苏郎，我就是气不过！要是苏郎受到伤害，我和姐姐怎么办！”
锦安解答了苏启心中的疑惑：“黄德海此人也算得一位名将，战阵厮杀总是身先士卒！说此人身经百战也并不为过！但一直以来，晋升得很慢，郁郁不得志！今之高位，完全是因为瑞王的一次举荐。所以我推测，黄德海之所以在军中对你下手，应该只是单纯想要还瑞王的恩情。”
锦华重重哼了一声：“这完全就是蠢笨之人！苏郎一家的血仇不应该报吗？瑞王不该死吗？要不是苏郎逮住先机，武功高强的话，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呢？”
锦安靠到苏启肩上轻语：“苏郎，小华说的对！你的安危，对于我们姐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永远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到第一位！”
苏启重重点头！
见两女依然面带忧色，苏启不愿两女过于担忧便搂过两女在怀中无比感慨地说：“我原以为公主尊贵无比，金枝玉叶！任性肆意一些是必然，不曾想我的两位娇妻如此温婉贤淑，聪慧过人，倾国倾城，天姿国色……”
两女羞怒：“你这满口甜言蜜语是不是对很多人都说过？”
苏启连连叫苦！这嘴一秃秃就拐出这么一个大弯来！连连在两女柔唇吻了几下，两女才没再追究下去。
苏启趁着两女还沉浸在刚刚的亲密之中便把话题转了回来：“安安，锦儿，我一会要跟娘去拜访刘公，给夫君提点几句。”
锦华小脸一板：“都没有叫过父皇一声，却叫裴姨那么亲热！”
苏启脸色一苦：“锦儿，我也想叫陛下一声父皇，可是我怕呀！万一这一声父皇，把我给……”说着苏启做了一个切脖的手势。
锦安一脸柔情微微一笑：“苏郎，父皇没你说得那么凶！恐怕父皇听到你叫他这么一声，还给你打赏呢。”
苏启嘿嘿一笑：“安安，锦儿！父皇他老人家的给我的已经是这天下最珍贵的了！”
两女往着苏启腰间轻轻一掐：“你的这嘴怎么尽捡好听的说。”
锦安正了正神色：“苏郎，刘公是当朝大儒，待人和蔼宽容。你在刘公面前镇定自信便好。其它的只能是随机应变，可别怯场。”
裴钰带着苏启一路往刘公府上无话，进了刘府后，给苏启的感觉跟曲府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庭院都不大，但都胜在布置精细巧妙，质朴里尽显清雅！
到了正堂外，苏启便见一发须皆已花白的矍铄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裴钰和苏启向着自己走来。
苏启上前躬身行大礼：“晚辈苏启见过刘公！”
刘公笑眯眯看着苏启扶了苏启起身：“后生可畏！果然英雄出少年！”
裴钰也笑眯眯地朝刘公行了礼后，三人进了正堂。
刘仁周叫仆从奉了茶看着苏启：“老苏养了个好孙儿！”
苏启放下茶杯：“刘公，您与我爷爷认识？”
刘公轻捻白须：“有过数面之缘，相见恨晚！你爷爷文韬武略，若能进入皇朝中枢，必能更好为陛下排忧解难，这也是陛下心中不小的遗憾。”
裴钰点点头：“苏老将军三战戍边，三战三捷！实乃大炎武将心中的一尊战神！”
苏启心头狂震！自己的爷爷这么厉害？苏启感觉不大真实！爷爷在自己的功课武学的监督上是很严厉的，可对自己的宠溺也是苏家众人皆知还不敢拂逆的！想着爷爷给自己讲过的兵家学说，想着爷爷跟自己在大榕树下那一场场兵势对阵，苏启痛上心头！
刘仁周看着苏启湿了眼眶，重重一叹。
裴钰轻叹：“还请刘公见谅，小启秉性纯良，真情流露之下……”
刘公轻轻摆手：“言重了！小钰，小启这孩子真性情，老夫很喜欢！”
苏启起身又朝刘公一揖：“刘公恕罪！晚辈失态了。”
刘公点头：“坐坐坐，在家里勿需拘礼。小启，陛下准你带一军，要有信心？”
苏启正襟危坐答：“刘公，晚辈年纪尚轻，从无带兵经验，晚辈怕负了陛下重托。”
刘公抚须点了点头：“很好！不骄不躁！这很是难得。不过，陛下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尽展所学，全力以赴，当是不负皇恩。”
苏启肃容：“晚辈谨遵刘公教诲！”
刘公感慨：“小启，陛下封你子爵一旨可在朝堂引发了轩然大波！诸多文武纷纷奏禀不合礼制礼法，陛下乾坤独断，力排众议！可见陛下对你可是寄予了厚望！”
裴钰很是惊讶地盯着刘公，苏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陛下如此决断？说自己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并不为过！如此边境防守的重任交给自己，陛下都不担心出差错？师父的缘故？也不可能呀！从陛下之前在御书房所说，师父对陛下应该是有恩情的，但为了还一份恩情，给自己一个四品朗将还不够？
正在冥想之际，刘公起身到供桌上抱了几本手札到苏启跟前：“小启，老夫今日见你，一是念及你是故人之后想要见你，其二便是老夫这些年来关于民生治理方面的一些心得，须见了你，老夫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如今，老夫确定！你当得老夫把这手札相送。”
苏启起身跪地双手接过：“谢刘公栽培！晚辈定当勤加研习，把刘公治世之学发扬光大！”
裴钰欣喜不已起身到苏启跟前：“小启，刘公以毕生心血著学相传！当叫一声爷爷。不知刘公意下如何？”
刘公扶起苏启，很是赞赏地看着苏启：“不知老夫能否有这福气？”
苏启双手恭恭敬敬把刘公手札放到桌上，恭恭敬敬给刘公磕了三个响头：“孙儿见过爷爷。”
刘仁周哈哈大笑扶起苏启，连声说好！刘公对老管家吩咐：“让厨房加几个菜，今日老夫要与孙儿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