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江楚鼓了鼓脸：“那得看你表现了。”
“啧……”穆兰心想，说你胖还喘上了。
江楚忽然又想起来lulu还准备今晚陪她呢，立即给她电话。
得知警方派了个女警贴身保护，lulu放心多了：“外有保镖，内有女警，楚楚你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这份重视我宁可不要！”江楚不开玩笑了：“亲爱的，去跟丛珊说一下，把金龙奖那晚所有收到的礼物，都送去警局，给石警官或者秦警官就行。”
“怎么？警方怀疑圈里的人？”lulu敏感神经立即紧绷。江楚也不确定，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让她别声张，谁都别告诉。”
“好，既然你有女警保护，那我这个菜鸡也不用强打精神，可以安心睡觉了。江楚……我觉得咱们可以着手一些卖惨的营销了。被人追杀成这样，还要在外面被污蔑成只手遮天，肇事逃逸也能全身而退的女明星，是真惨！”
“还是别了。”江楚谨遵警方叮嘱：“我们不差那一会儿功夫，现在先好好拍戏，你们先做准备。”
“你可真沉得住气啊！”lulu嘟囔着：“不像以前的你。”
“是啊，”江楚小声说：“死过一次，脾气没以前那么冲了。”
她一边电话，一边被穆兰拉着进了家门。
“啊！我终于回来了！”穆兰第一时间跳上了自己最爱的沙发，连打了几个滚，一副解放了的姿态。
江楚挂了电话，觉得场面滑稽，这本来就是她的家，自己却一直赖着不走。这兄妹两个人，居然也觉得很正常，真是奇奇怪怪的。
晚上，她想多看几遍视频找找线索，谁知道刚进卧室就犯困，她勉强支撑着洗完澡，倒头就睡。
原来老大催她去上工了。
这回江楚被丢在了一片冰原之上，四周空旷寂静，不知是哪国哪地。只有一支车队，领头的车头还扎着旗子，似乎是探险队。
这是几个人的共同回忆。
江楚骤然进入这冰天雪地，却一点不冷，不像此前连雨天她都一并淋湿得透透的。她猜，是老大体恤，给她加了一层护持。
起初，天地间十分宁静，江楚一直目视那列车队行进。
突然间，脚下似有震动。振幅先是极轻微，江楚误以为是车轮行进导致。后来，那震动就像地震一般，震得江楚原地晃动。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只见整个车队，轰的一声飞上了天。那车队下方的地上，裂出巨大的黑洞，洞中似乎有股看不见的气流，直冲天际，连站在远处的江楚，都深受波及，被吹得站不住。
江楚看呆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灾难片一样的场景中，一个童话中精灵一般白发及膝，一身白衣的神仙飘然而至。她容色悲悯地看着遭遇厄运的凡人，施下淡淡的光晕缭绕在车队周身，但那地上的空洞，却不去管。
转眼间，那洞中飞出几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像人，却如人偶一般面目木讷诡异。那些人也不去攻击白衣神仙，只是四处逃窜，江楚只觉不好，要坏事。正心急如焚，恨自己无力阻止之际，天上骤然降下一束猩红光柱，将其中一人直接钉死于地上。
光柱消散后，一个样貌美丽妖异的女子走出来，江楚简直分不清她是神仙还是妖怪了，因她一只右眼，如火山熔岩一样，跳跃着血光。
这女子好整以暇地逡巡于黑色地洞一旁，有人从中飞出，便毫不留情地从眼中放出猩红光柱，将其当胸灼穿，任其落回洞中。
后来，洞中人不敢再出来自寻死路，那女子便直接捏了一个诀，顷刻间，黑洞中窜起幽蓝烈焰，直烧到洞口外边。
那火焰看起来根本不烫，洞中人却一个个如被火烧蜂窝一样，向外乱窜。那女子笑着，如法炮制，见一个杀一个，直将整个黑洞杀绝了才罢手。
眼前的场面，虽不见一滴血，却看得江楚一颗心狂野乱跳：这是神仙吗？怎么会有这么残暴的神仙？
等地洞中，再没有人飞出来，那女子便抬头看天。那些早已飞远去的人，已不见踪影了。
“想跑？”女神仙嘴角露出不齿的笑容。
高空中，已经悄然散开一个巨型剑阵，数不清的冰封之刃，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瞬间如触动机关，齐齐飞来，聚集在这冰原之上，宛如造了一座小小的刀剑围城。
十几具人的尸首，挂在冰封之刃上，死物一般。
江楚站在中间，环视四周，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传说里都不曾有。
惊恐又新奇，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些冰刃如折扇，被瞬间折收起，最后只剩一把剑，握在另一个跟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人手中。
她很美，是东方女人能拥有的美丽的极致。美到让江楚觉得，一整个娱乐圈的女人都黯然失色了。
那个妖异的女子走上去，揽住她：“你猜的没错，这一窝永生人不告行踪，不与天庭合作，藏在极北之地，还密谋着要继续为祸三界呢。”
那执剑女子看了看那白发神仙，问：“雪园，人还来得及救吗？”
“都是新死，来得及。”
“你是此地镇境神，剩下的交给你料理。”
“是，多谢二位襄助。”
话音刚落，那两个杀伤力惊人的女神仙便消失了。
整段记忆，继续走下去。
江楚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索性坐在地上，看女神仙救人，又看她将那些被神仙料理的尸首，尽数收进一个小小的玉瓶之中。
“怎么？不知如何着手？”
老大无声无息出现在身侧，江楚失了魂一样：“她们好厉害啊！老大，你有她们那么厉害吗？”
“我？”老大竟然笑了，好像她在说什么玩笑：“你可知刚才那执剑的女子是谁吗？”
“是谁？”
“那是如今的天君。”
“天君？！”江楚惊呼：“你是说，如今天庭，是个女神仙当家？”
“不尽然。从前天庭，因老天君行事有误，险些造成分裂，酿成三界惨祸。去年那阵下了许久都不停的雷击暴雨，你还记得吧？”
“嗯，好多地方都遭了灾，死了不少人。”
“那只是那场祸患对凡间的波及而已。如若不是这位天君及时出手，力挽狂澜，只怕我也不用助你还阳了，因为凡人一并全都灭绝了。”
“啊？”江楚突然被塞了一口关于人类命运的巨瓜。
老大继续说：“如今天庭有三位天君，分工不同，互为掣肘，就是为了避免一心之私，为祸三界。”
“神仙也会有私念？”江楚头一次听说。
“当然会有。只要活着，就有私念。”
“老大……”江楚忽然心上飘起问号：“你的私念是什么呀？”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老大一贯和气的表情，难得的凝重。也许是眼尾那颗泪痣的缘故，江楚甚至觉得他有些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僭越了！”江楚牵住他衣衫，赶紧求饶。
“还知道僭越二字？”老大忽然展开笑颜：“不用这样，你现在虽然算我属下，却也只有公事需要听我命令，其余时候，你我都是平等的。”
听了这话，江楚顿时更喜欢老大了：“神仙们，都像你这么好吗？”
“不用溜须拍马。你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
说完，又不见了。
江楚从那几个死者的记忆中回放了整个片段。由于每个人都看见了异相，要一个个改并不科学，也太笨了。
“怎么把他们从这里引开，不要看到那天上地下的异相？”
江楚灵机一动：“变个雪地里的神兽吧，比如雪地野人什么的？反正人间本就有这种传说。”
于是，她掏出如意镜，说了一声，变雪地野人！
没有动静。
她又拿正镜子，认真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变雪地野人！”
说话间，江楚拿镜柄的手，就覆满了长毛。
“啊！”江楚吓得扔掉镜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然变成一只长毛怪。
原来这如意镜，只能凭空变出石头一样的死物。变活物，只能用她自己变？
江楚从地上，艰难地用肥厚的手指把镜子钳起来，一照：天啊，太丑了太可怕了！
她顾不得伤感，重回记忆开端，远远站在车队前方，气沉丹田发出一声嚎叫。那车队见到她，果真加足马力追来。
江楚没命似的拔足狂奔，只想将车队从地洞边，往反方向引，引得越远越好。
可即便她是个巨物，跑起来也没有那些专业的车队快，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江楚惊闻几声枪响，随即而来是身上剧痛。
“艹！帮你们复活，你们居然杀我！神仙姐姐为什么要救这些家伙！”
江楚一边骂人，一边就这么惊叫着，把自己叫醒了过来。
她看着黑漆漆的天，心想：任务失败了吗？应该是失败了吧！
江楚丧气地捶打枕头，方才梦中的痛觉仿佛还未消散。她摸了摸自己“中弹”的地方，想起钟离是真的结结实实地挨了颗子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不知道他多痛，会不会痛得睡不着觉。
想去看看他呢。
江楚这样想着，真的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