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十五章
话音刚落,只听殿外声声——“呜嗷!呜嗷!”的叫声。
陈阿娇伏在刘彻胸膛上微微抬头竖起耳朵:“这仿佛……是虎啸?”
刘彻神色狐疑,一时愣怔的看着咫尺的陈阿娇皱眉疑道:“咱们的太子宫何来虎啸之声?”
殿外窗厩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娇娇,我送来的贺礼稍迟了些!”
陈阿娇喜上眉梢,对着殿外的一声‘惠姐姐’话音还未落地。
只听窗外梁国的郡主刘惠——那温柔如水声音又道:“这幼虎才不到半岁,是咱们梁国百兽园-你曾经喂养的那只母虎追风诞下的,这幼虎平日被哥哥驯养的极好,它啊,憨的很,我日夜兼程又被风雪阻了路,半个时辰前才到长安城,紧赶慢赶,赶紧将这幼虎送来与你,权当贺礼啦!”
刘惠在窗外又絮叨:“娇娇,我总算没有错过你与太子的大喜之日,今日也算闹过洞房啦,只是遗憾没有观你二人大婚之礼,不过我一路上听长安城百姓念叨,你与太子的誓词可真实旷世古今呀,姐姐在这里恭祝娇娇与太子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陈阿娇冲着殿外喊道:“惠姐姐一路奔波,辛苦啦!”
殿外刘惠道:“祖母长乐宫那边现在热闹极了,咱们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推杯换盏呢,我便不打扰太子与太子妃啦!”
……
大殿内,刘彻面带笑容轻吻陈阿娇:“看不出,本宫的娇娇居然还曾喂养过兽中之王呀!你为何从未与我提起?”。
陈阿娇嘴角一勾,俏唇贴到刘彻的耳边:“今夜这宫里的人想必从惠姐姐进宫那一刻都听过虎啸了。”
刘彻觉得陈阿娇话中有话,不禁捧着陈阿娇的软糯的俏脸说道:“然后呢?”
刘彻看着陈阿娇的脸上忽而闪现狡黠一笑,只听陈阿娇及其小声的说:“古人云-龙吟虎啸!可要我说……这龙吟虎啸嘛,不是寻常人能闻得的。”
刘彻一笑,继续听陈阿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百兽之王也不过凡物尔尔,这虎啸,凡是临近山林的世人,还是可闻听一二的,可这‘龙吟’么”
此刻,殿外,太子宫中那些内监们又开始将烟花炸到天际,太子宫中焰火炸开,其他各宫尤其是长乐宫的方向的上空,也紧随着炸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整个未央宫饮酒作乐通宵达旦,热闹非凡。
殿外喧闹,殿内的新郎官和新娘子此时此刻——却都同时红了脸。
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仿佛比平日更佳的亲密无间,陈阿娇见刘彻红了耳根,她盯着刘彻的那双含情脉脉的鹰眸:“阿彻……刘彻……是我的少年郎呀……”
方才那虎狼之词——“龙吟”明明是陈阿娇打趣刘彻。
而刘彻却看陈阿娇已然双颊绯红,他勾唇一笑,紧紧的将陈阿娇的腰肢又往自己的怀中揽的更亲密。
他火热的胸膛贴着属于他的那一片柔软,刘彻与陈阿娇四目相对,唇贴着唇,他从唇角溢出一句暧昧且露骨的话:“我的娇娇说的对,这满天下呀!只阿娇你一人听过这‘龙吟虎啸’。”
接下来的话,自然是闺中之乐了:“‘龙吟’只你一人听,此生都你一人听可好……此刻,你还想不想听……”
陈阿娇微微的、一点一点的、悄悄的往后挪动身子,小声道:“不甚想听……自然是……不要了”
刘彻一把将陈阿娇又拉近怀中,他似是爱她爱不够,一会捧着属于他的那张娇润的脸庞亲吻,又恨不得与她揉碎在一处,永世欢好。
少年郎情意绵绵:“窈窕淑女年十六,面如银盘芙蓉羞,鬓如云,腰似柳,此间绝色为我有。”
陈阿娇耳边飘荡着刘彻句句情话,恨不得时光就定格在这一刻,与两情相悦之人恩爱欢好是多么的美好。
就在陈阿娇沉浸于此的时候,她的少年郎刘彻悄悄在她耳边道:“这‘龙吟’你听够了,本宫却没听够娇娇的‘凤鸣’……”
陈阿娇将刘彻不安分的的手按住,软声道:“刘彻”
刘彻口中囫囵的答应着:“我在呢,一边在她的眉梢眼角温温柔柔、细细碎碎的亲吻着,一边暗哑着声音道:“阿娇……我还想要你……”
陈阿娇微微躲开了刘彻那让人如痴如醉的唇齿,她小声道:“我……我疼……”
刘彻理智尚存,皱起眉头道:“是我轻狂孟浪了,让你受累了。”
陈阿娇抬眸看着刘彻一脸认真且愧疚的模样,陈阿娇只能红着脸、硬着头皮道:“等你我歇息上几日,再来过……就是了……”
刘彻将陈阿娇揽在怀中,他将一臂为她做枕,一臂又将二人身上的锦被盖好,伸手轻轻的为陈阿娇缕着额上与鬓边的碎发
刘彻侧目而视陈阿娇,轻声细语道:“娇娇,你说句好听的。”
陈阿娇的脸摩挲着刘彻的颈窝,开口便是半哄半求饶道:“本宫今日与太子大婚,本宫的精神与身体都甚是乏累,我的太子啊,我的少年郎呀……精力无穷,生龙活虎”
刘彻得意一笑,在陈阿娇耳边絮叨:“那日后,我们每隔一日……到了夜半,便使劲儿亲近两三回可好?”
陈阿娇心中羞涩万分,口中却矜持且语重心长道:“太子贵体为重,本宫也要好好保重凤体呀!……来日方长。”
她说出来的话音却是软软的,半点气势也没有。
……
而另一边长乐宫处,窦太后的皇孙们的则是在便殿掷骰子、猜拳,也是热闹非凡的。
刘惠来到长乐宫正殿的时候,殿内燃了数盆炭火,角落的几尊九龙烛台和雁鱼灯将整个大殿照的明亮,今日因太子刘彻与陈阿娇大婚,整个未央宫各处都是丝竹悦耳且灯火通明,更不要说此刻长乐宫正殿此刻十几个歌姬妖娆起舞了。
刘惠自然是喜乐的上前给祖母窦太后与各位长辈们请了安,便落坐在窦太后右手下列一排平辈儿的姐姐妹妹当中,她身侧是平阳公主刘沅,她落座在自己的四方宴桌后,微微举起自己桌上的金樽酒杯朝着左左右右的姊妹们打招呼一饮而尽。
刘惠看着对面一排的宴桌倒是十有五空,想必对面的兄弟们多去偏殿顽了,只有窦太后左手下列第一个四方宴桌旁的中山王刘胜倒是与王妃窦绾并列一处二人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殿中的歌舞。
刘惠温柔端起酒杯,与对面二人打招呼:“王兄与王嫂倒是惬意。”
刘胜与窦绾也亲密无间的回应着刘惠,几人说笑着。
而刘惠身侧的平阳公主微微皱眉,略带几分厌烦的眼神扫了扫刘惠,又带着几分轻意的眼神向中山王夫妇望去,只见中山王刘胜正夹了一片羊肉喂到王妃窦绾嘴边。
窦绾在刘胜身侧眉目含笑,十分自然的将那片牛肉含在口中轻嚼慢咽。
刘胜与窦绾的这一寻常的举动,可以瞧出这样的行为绝不止这一次,两人皆习以为常十分自然的样子。
刘惠已连喝三杯下肚,语气带着羡慕,道:“这人人都传王兄夫妇感情深厚十分恩爱,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刘胜展颜一笑:“妹妹说笑了,绾儿是我的王妃,我待她好自是应当的。”
刘胜今日也是数杯酒下了肚,今日又没外人,都是自家姊妹兄弟,他说话更是随意了些,与刘惠又道:“惠妹妹舟车劳顿,总算没让咱们大家白等,漏夜入宫带着百兽之王作贺礼,不知妹妹如何让那幼虎听话切乖巧的?”
窦绾轻啧啧两声,嗤之以鼻道:“亏你也是富贾一方的藩王。”她觉得自家中山王仿佛一个傻子,接着又道:“梁王舅舅在世时,奇珍异兽多了去了,这驯服一个小小虎崽又算什么,纵使让那狼、狮、狐、黑熊听话,也自是寻常。”
刘胜辩解道:“我大汉哪个不知我梁王叔父在世时喜好圈养驯化奇珍异兽,你又没去过梁国,如何知道的。”
“娇娇去过呀,她前几年回长安与我絮叨的竟是梁国的奇闻,”
……
刘惠看着对面的夫妻二人你侬我侬的“拌嘴”,她不禁一笑:“王兄与王嫂闲暇了,可来梁国小住几日,带你二人游览百兽园。”
窦绾双眸透亮:“当真?那我去了可否带走几只狼崽?”
刘惠道:“自然当真,虽然父王不在了,但是长兄刘买与我兄妹二人自然会好生的款待二位,若王兄与王嫂有喜好的,尽可以挑几只小兽回你们的中山国。”
对面宴桌的中山王妃窦绾已然轻轻半依半靠的腻在刘胜肩头,撒娇撒痴道:“胜哥哥,咱们过几日就给父皇上书好不好,允了咱们开春就离开藩地去梁国游玩一番可好?”
刘惠自顾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不禁道:“好一对羡煞人的夫妻呀!”
……
刘惠右侧的宴桌旁,平阳公主轻笑一声,侧目对邻桌的刘惠道:“有甚可羡可慕的?刘胜他若真是与窦绾感情深厚忠贞不渝,那必然一生只得窦绾一人,可他中山王国的王府里美妾如云似海呢!”
刘惠微微皱眉,有片刻的尴尬。
这堂哥刘胜在他们这一辈的男儿当中,还真属他纳妾最多,娇妻美妾常伴左右,多子多福羡煞世人的传言也的确是真,可他爱重他的王妃窦绾也是真。
刘惠不禁道:“咱们皇家刘氏的男儿们,娶妻纳妾自是为了绵延子嗣。”
平阳公主就知道刘惠会这般说,她脸上不禁挂了笑,她心里十句话等着怼刘惠呢,她故作轻松开口道:“也是,这世间男儿三妻四妾本就寻常。”
平阳公主说到这里,微微抬眸,一本正经的看着刘惠继续道:“说到绵延子嗣么,今日太子大婚,自是成人了,我做皇姐的,也不能看着太子身侧无人不是?我瞧着过些时日寻摸几个良家子给太子宫送去伺候。”
刘惠一时愣怔,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没有说出口
娇娇才与太子大婚,新婚燕尔还没过……
平阳公主知道刘惠与陈阿娇交好,她就是故意气刘惠的,她看着刘惠黑了脸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反而笑的更恣意了,不禁又故作正色道:“郡主妹妹是梁王叔父的掌心明珠,在梁国的地位自是众星捧月,待郡主归国后,平日各种由头的设宴款待梁地诸世家女时候,烦请郡主留意下,若有出众的,早日送到长安来才好,毕竟多个人为太子开枝散叶,也是咱们大汉朝的福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