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末白
裴聿刚准备下班，心脏突然一阵一阵抽痛，冥冥之中他觉得一定是毅棘出事了。一边开车一边给毅棘打电话。
“嘟嘟嘟……”
毅棘刚刚发完消息将手放下，谁知又来电话了，她以为罗绮雯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找到小罗了吗？”
毅棘见对方长时间不搭话，眉头紧蹙，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是裴聿，你现在在家吗？”裴聿心里很慌，来不及仔细分析她的话，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礼贤苑。
毅棘的声线本就虚弱，再加上着急小罗的事情，愈发沙哑难耐。
“我在家”毅棘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但是她没有力气解释了，这心脏像被揪起来一般，呼吸急促，如同鱼鳃被阻塞后又重回大海，不舒服，极其难受……
裴聿听着这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呼吸声，心跳如麻，“等着我，等着我好不好，我马上就到了，等我，等我……”
毅棘只觉得这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就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洞里传来的一般。
其实是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慢慢离开了耳畔。
不一会儿……
毅棘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只不过没多久又消失，毅棘眼皮沉沉，始终睁不开，只觉得似乎舒服了许多，接触沙发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有人抱着她挪了位置。
原来是裴聿啊。
“毅棘，醒醒，别……别睡。”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说实话的人……”裴聿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裴聿还保持了上次抱毅棘的动作，想让毅棘像上次一样，舒服一些。
他……不想她有事。
毅棘在裴聿出现的时候就舒服多了，只是感觉好累好累，眼皮子重得很。
毅棘只能用手紧紧抓住裴聿，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既让自己安心一些，也想让裴聿安心一些。
就这样，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待了好久。
裴聿发现毅棘好像舒服一些了，准备将毅棘抱去房间里去。
“别……别走。”毅棘以为裴聿要走，抓住裴聿的双手不自觉收紧，脑袋一点点缩进裴聿怀里。
毅棘终于说话了，想来真的是有用的。
裴聿轻笑了一声，“呆瓜，我不走，我抱你进去床上。”
“抓好哈，掉下去我可不管。”裴聿的嘴角从毅棘开始说话就没有下来过。
裴聿甚至还掂了掂。
毅棘缩得更紧了。
“不去不去，今天逛完街还没有洗澡了，脏……”
生怕裴聿下一秒就把她扔到床上，全身都在抗拒。
裴聿抱着毅棘，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待到原地打转。
裴聿听到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双颊爆红，似乎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毅棘其实已经好多了，但是他怀里真的好舒服，如果从来不曾遇到裴聿，不曾被缓解……
“我已经好多了，把我放到沙发上吧。”毅棘察觉到裴聿一动不动，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
“裴聿这小脸蛋长得真不错啊，好想rua，还红扑扑的。”毅棘心里想着。
裴聿听到这话，脸更红了。
讷讷地回了一声“嗯”。
机械似的走回了沙发边。
毅棘已经好多了，不得不放开裴聿坐了起来。
裴聿看到毅棘已经坐了起来，他觉得他的脸蛋还没有降温，连忙说：“我……我帮你去倒…倒杯水。”
一路磕磕碰碰到了厨房。
毅棘看着裴聿这已经顺拐了，差点没把自己别扭死。
毅棘其实也挺害羞，奈何裴聿有腹肌哎……
是不同于她们多年训练所形成的腹肌，毅棘也不是没有见过腹肌，他们训练的时候，还是隐隐约约可以时常见到的。
毅棘在心里嘀咕：他的胸肌好软……
边嘀咕，还用手隔空捏了捏……
“pia……”
厨房里传出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声音一瞬间将毅棘拉回了现实。
“你没事吧？”毅棘对着厨房方向，伸着脖子想看看咋了，她的腿还没有缓过来，还是不要作死了。
“没……没事”裴聿本来是在认认真真倒水了，也想借此降一下脸蛋的温度，刚倒好，抬头就看到毅棘手上的动作，再配上毅棘心里的声音……
手上本来抓的紧紧的玻璃杯，“pia”一下就没了。
裴聿真的是要羞死了……
他甚至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毅棘见裴聿一直没有出来，正准备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就看到裴聿出来了。
耳尖还有些许红。
裴聿的前17年，一直被困在医院，没日没夜被注射实验药物，手臂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几乎每隔一天就要被抽一次血。后来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五年又一直游走于商场，再加上身体缘故，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女孩子，直白，热烈……
“刚刚咋了，没伤到吧？”毅棘接过了水，端在手上还没有喝。
“没……没事，只是手滑了，打碎了一个玻璃杯，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一对新的玻璃杯过来。”裴聿没敢与毅棘对视，说话的时候还摸了摸耳垂。
毅棘回了句“没事的”。
“他他他，好像耳朵红了，这也太纯情了些。想当初……”毅棘及时打住自己的歪心思。
毅棘表面上冷静的一批。
毅棘放下水杯，非常认真地向裴聿道谢。
“不过，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呀？”毅棘一脸好奇地盯着裴聿。
“我也不知道，刚刚出公司心脏就开始不舒服，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没事就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已经好多了，今天真的谢谢你，等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裴聿看着毅棘笑意盈盈的小鹿眼，又想到了之前毅棘的心声，当真是受不住。
“好，我等你有时间。”裴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总觉得暴风雨降至，乌云压城，明明下午还是万里无云，风朗气清。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裴聿其实不想走，但是他没有留下了的理由。
毅棘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好，我送送你吧。”毅棘正准备起身，裴聿又将她按回了沙发上坐着。
“不用啦，把你手机给我。”
毅棘不明所以，还是将工作时用的手机给他了，手机没设密码。
裴聿接过后一顿捣鼓。
“我存了我的私人号码，有事情就打给我，我都有时间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裴聿将手机还给毅棘后就准备离开了。
“好……好的，谢谢你。”毅棘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门口。
突然想起来什么，毅棘连忙喊道：“拿把雨伞吧，就在门口右手边的玄关上。”
……
vm风投集团外。
“哎哎哎，末白，一起去喝酒呗，庆祝你完成了这个大单子。”浮生尹从出电梯就开始叨叨。
末白看了他一眼，“我明天还要上班，浮生先生若是想喝酒可以去找老板，我先走了。”末白说完后就没管浮生尹了，快步离开了。
“哎，别走啊，你明天可以不用上班，我批准了……”浮生尹本想追上去，奈何末白已经开车走了。
末白像是被疯狗追了一样，逃得慌不择路。
末白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当年裴聿也是在这里找到的他，本以为自己失败后要在这个屋子里蹉跎一生了。
创业失败，家底全赔进去了，本想着去借钱企图可以起死回生，结果差点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末白是从农村一步步走出来的，从小成绩优异，创业初期也是顺风顺水，奈何这一切竟是别人的圈套，一个为了满足他人恶趣味得到末白身体的圈套。
末白对家里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家里人也只知道末白找到工作了，过得还不错，平时也不会过多的联系我他，父母觉得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帮不上儿子什么忙，能做的只能是少打扰吧。
末白抬手用拇指和中指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那段黑暗的日子每每想起都令人窒息。
他不是讨厌浮生尹，只是他真的太抗拒同性之间奇奇怪怪的感情了，当初那个人的恶心嘴脸还历历在目。
末白最终还是没忍住“呕”了一声，奔向了卫生间。
浮生尹是知道末白家的地址，只不过他没有追上去，现在的末白对他满是抗拒，若是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只能徐徐图之。
浮生尹第一次见到末白也是在那个出租屋里，一片混乱，但少年受伤戒备的眼神让他想起来自己，他见到了阳光，浮生尹当时只想带他走出来，也看看东升的旭日。
“也不知道那个房子他买下来没有”浮生尹没办法，嘀咕着准备开车去找裴聿喝酒。
……
这边裴聿走后，毅棘试了试身体状况，发现好像真的不疼了，虽然搞不动其中的原理，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毅棘打了车去了ko俱乐部。
这么久一直不见“＃”回消息，小罗也了无讯息。
“鱼皮，见到罗助了吗？”
“毅姐怎么来了，没见到罗助，今天早上到现在没来过俱乐部。”
鱼皮是ko俱乐部的经理。
“有点事，若是她回来了，让她给我发个消息。”毅棘没在停留，边走边给孟川泽打电话。
对方几乎是秒接。
“罗绮雯是不是在你那？”毅棘没等他开口，直接问道。
孟川泽听到这话明显呆了一会儿，眉头紧锁，似在回忆。
“不是，最近组织里都没有联系过罗绮雯。”
毅棘眉头拧成了“川”字，“之前听她说宿阴要提前将要给他。”
这话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孟川泽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宿阴，宿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这件事与宿阴无关，我会派人出去找罗绮雯。”
对此，毅棘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好，谢谢。”
毅棘挂断电话，又给张郑打了一个。
“我是毅棘，我想问一下所里的法医他住在哪？我有些专业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他。”
张郑也没想到毅棘突然给他打电话，还是在下班的时候，但是她又是要请教问题，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我记得他家比较偏僻，好像是在郊区了，我去问一下，我现在不在所里，问到了马上发给你。”
“好，麻烦你了，我这个问题比较急，可能得麻烦你尽快帮我问问。”
毅棘开了一辆俱乐部的车，也没管驾照的事情了，先往郊区开。
没过一会儿，张郑就发来了消息。
“我记错了，老钱是住在老城区那边，地址是：北屏街4栋404号”
毅棘盯着那个地址不自觉开始皱眉，“怎么又是北屏街”
毅棘急了个方向盘，开向了裴聿所在的公寓。
一路上都在超速的上限蹦迪。
“呲呲呲……”毅棘来了个急刹车，解开安全带，直奔422号房间。
之前“＃”给的信息里有他的地址，还顺便给了一直伪造的公寓住户卡，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叮叮叮……”浮生尹刚进门没多久，门铃又响了，裴聿以为是末白。
刚打开门，发现是毅棘，两人大概两个小时前才分开。
“裴聿，帮我个忙好吗？”毅棘见到裴聿就莫名觉得委屈，本该亮晶晶的小鹿眼里泪光闪闪。
“好”裴聿没有迟疑，若是现在让他做其他事情，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裴聿让毅棘先进来，毅棘不肯。
“现在走？”裴聿见状，问道
“嗯嗯，你现在可以吗？”毅棘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裴聿眼神往身后瞥了瞥，“没问题”换了鞋，拉上门，一气呵成。
冤种浮生尹刚刚打开自己带了红酒，发现这人怎么去开门这么久还不回来，正准备去看看，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裴聿：我有事，你自己喝
浮生尹：……
“算了，今天骂不动了，就这样吧……”浮生尹将酒一口闷完，没管这事红酒还是什么酒，摇摇晃晃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被拉着上车的裴聿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毅棘要开车，他不让，最后裴聿开车，毅棘坐副驾。
“叮咚”
毅棘收到了一条定位消息。
＃：定位（北屏街4栋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