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份礼物
柳若卿出了店铺，四周人来人往，哪里有他半分影子。
朝着市口奔去，马还在驿站拴着，向驿站的人打听，他确实在这里出现过，若是动手，定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值班的差役还在悠闲的喝茶，说明附近还没有命案。
柳若卿站在桥上，往四处看去，不远的地方有个僻静的地方，但是去的人极少，那时胡人住的地方，胡人蛮横，所以导致那一片管理极差，差役弱小站在胡人面前不堪一击也不敢靠近，柳若卿在在驿站取下马，骑马奔去。
第一次骑马，还是会有些生疏，马似乎也感觉到今日背上陀的人有些笨拙，总是摇头，终于走到胡人住的位置，有几匹黄色的马拴在附近，马的周围有黄土，只有东市过来才会沾染河边的黄土，这些马的装扮倒是贵重，四肢矫健与冀尤马厩的马别无一二，若是刺客怎么有这样的马，柳若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牵着马在另外一处拴着，带着遮脸的纱巾走进巷子，门口的胡人都是一些商人，在门口坐着，说着一些听不懂古老语言，巷子越走越深，却未发现半个汉人模样，正当她准备回头时，一个胡人打扮的人从他身旁经过，这人的眼神似汉人，虽然蒙面，但是这眼珠的颜色还是比胡人要棕深些。
胡人拐角走进了一处院子，柳若卿站在院子外，溜到后院，推开门，后院的门是开的，经过厨房被叫住，“你是什么人？”
“我家相公与胡人交易，我是他内子，今日不慎迷路，想见个人问问路，奈何都是胡人，听不懂他们的话。”柳若卿说完便装作委屈道。
“你要寻谁？”胡人打扮的汉人走出来问道。
“路口那马匹的主人。”
“哦，巧了，他们在里面。”说罢便带路进去，柳若卿掂量着绣袍迷药的分量再加了些。
“公子，这里有人找。”小厮推开门。
冀渊看着门口的柳若卿，这女人的鼻子不会是属狗吧，这都能被她寻到。
柳若卿看着冀渊坐在长桌的最前面，一张地图在桌上摆着，四周坐着的都是汉人。
“相公，好巧呀。”柳若卿尴尬的打个招呼。
“相公？”颜修不知公子何时已经有了娘子。
“若卿”冀渊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颜修照刚才说的执行，余下的听候差遣。”。
柳若卿对小厮道：“你认识我？”，他是故意引她过来的。
“刚在放风见你神色慌张，怕你担心就带过来了。”男子道。
几人说完，便迅速的收起图纸，摆上美酒佳肴，院内的厢房走出几个女子，打扮的甚是招摇。
冀渊拉起柳若卿的手指走出去，在巷子里道：“娘子以后不必如此挂心我，相公不会胡来。”
柳若卿纳闷南瑾为何这般说，怕是担心这附近有什么眼线配合道，“相公日日出来寻花问柳，就不怕娘子难过，娘子身怀六甲你就出来寻欢，若是被阿公知晓了，定打断你的腿。”。柳若卿趁势在南瑾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娘子为何这般善妒，如今有孕在身还这般任性。”说罢搂着柳若卿的腰走过，前面的两个差役听着这俩人之间的对话，笑嘻嘻的走过。
两人寻回马，在路边走着，“若卿，以后莫要拿小孩开玩笑。”冀渊说道。他的阿姐留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
“所以你生气是真的？”柳若卿道。
冀渊低头沉思，陷在在阿姐的回忆没出来。
柳若卿见他低头不语，眉头紧锁，眼眸深黑，连忙拉着冀渊的手温柔道：“相公，娘子以后绝对不乱说，你别难过了。”
冀渊停下脚步，低头望着若卿，此刻的她温柔如水，黏胶笑意的眼神，眼里似有千种情绪闪过，冀渊很贪念这瞬间，原来有女子温柔如斯的在身旁，是这般的幸福，可这幸福本就是虚幻出来的。
若是他能先圣旨一步，该多好。
“喂，南瑾，你莫不是想你远方的娘子了。陪我去看房，上马，快点！”柳若卿马上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冀渊深吸气，那一丝情愫按回了心底。
两人在西市转了几圈，看了几处院子勉强合意，在药行与绢行中间有几个门面，不适合居住适合营生，有钱也不是万能，比如寻不到合适的房子是其一。
两人回到院落已经是晚上，宰相府照的亮堂堂，冀渊翻身去了隔壁的院落。
距离下月十五越近，柳若卿越勤奋，似有要把面皮术弄到驴火纯清的地步。柳若昭沉浸在幸福的蜜罐里，却未发现危险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近。
冀渊也是越发的频繁出门，柳若卿每日都会换一张脸皮再让他出门，出门办事也越发的方便，这几日使臣已经在皇宫，报回来的消息让他一天比一天蹙眉。
“公子，消息传来，太子不准备放人，皇后与宰相倒是没有阻拦。”颜清带回来最后一个消息。
冀渊蹙眉，“又是太子。”
桌前的几人，不敢吭声，公子一般不生气，若生气了，后果也是相当严重。
冀渊沉默半响后道：“待燕康盛将死之日，就是本王踏平这东川之日，休战书是与燕康盛签定的，他一死，父皇再无借口不出兵。”
“传令下去，陆续撤退，在沿途做好被伏击的准备，这一次不要走陆路，走水路。”
冀渊回道院内，都已经休息，走到柳若卿房内，点燃蜡烛，柳若卿被他吵醒，“三更半夜你是要吓死谁？”
“若卿，下月十五大婚，这个送你。”冀渊从怀里掏出盒子，老天怕是在开玩笑，这一趟带不回四弟，遇到两个女人，一个寻不着，一个得不到，一个送了玉，一个送了心。
“你半夜敲门就为了送礼？”
柳若卿裹着被褥下床，挑灯打开盒子，一只累丝嵌宝石金凤簪，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不说句谢谢？”
“你应该的。”收好礼盒钻回被窝道:“记得关门。”
冀渊心似空了一块，躺在床上睡不着。
柳若卿也睡不着，暗恋马上又要结束了。
天未亮，门口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府里更是照如白昼，柳若卿被这鞭炮声吵的不能如梦，今日若是那妇人还在坐在高堂，她就自己动手。
说罢起身，挑了一件最得意的衣群，画了淡淡的桃花妆容，细致的描摹着额间的花细，忽视指甲内的毒药粉，这一幕还是很美好的。
隔壁的门开了，冀渊一夜未睡，柳若卿心情很好，拉开门正好看见冀渊站在自己的门口，眼睛都是疲惫。
柳若卿身穿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眉尾贴上三颗晶石，似泪珠般晶莹剔透，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覆盖在星辰般的眼眸上，额间的花细似那三春的桃花，嘴唇红润透亮，令人忍住不想吻上去。
“今日的若卿似王母娘娘身侧的仙子。”冀渊忍不住夸赞道。
“美吧。”柳若卿喜滋滋的伸出手，这个更美。
冀渊皱眉捂住她的双手盯着指尖的药粉道：“你今日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防备一下罢了，今日你帮我去把西市距离私塾最近的那一间买下来，用明玉的户籍。其余你不要管，半个月后我入宫，帮你带出冀尤就行。”柳若卿感受着暖和的双手，心里甚是留恋，又自知不可能，抽出来道。
“你怎知冀尤？”冀渊好奇她是如何知晓。
“你昨晚眼神忧伤，除了冀尤还会有谁令你夜不能寐。”柳若卿猜道。“今天是第一场战斗，你不要灭我志气。”
冀渊看着恢复了恶女人状态的柳若卿嘴角上扬道，“好，等你凯旋而归。”
冀渊带着明玉明月刘婆婆一起出了院子，安排颜修跟着柳若卿。
柳若卿在院门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拉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