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君子言 约定
明玉在宫女休息处收到冀渊递过来的纸条，拉着明月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昭云宫，看见若卿躺在床头，神情难以揣测。
“小姐，今日怎先回来了？”明玉在道厢房摸摸若卿的额头。
“无事，就是喝酒喝多了，头疼。”柳若卿想起今日六皇子与太子的目光，六皇子也想依靠宰相，他可以排除，剩下柳若昭与太子。
“小姐晚上还有宴会，您是柳家的长姐，小姐不好缺席。”明月说道，今日相爷特意嘱咐小姐不要乱跑。
柳若卿想起晚上还要去摘星楼，上午的药酒令她身子乏累，钻回被窝，补了一觉。
酉时，盍瑶外罩碧绿色修身长裙，衣襟处袖口处青色丝线锁边，裙摆绣着浅粉色淡荷花，脚踏一双青碧步履，略显清雅。
走到柳若卿的床头，今日是晚宴，公里允许私会，晏岩一会约他去湖中心游湖，他说傍晚的日光落在水波上像渡了一层金子，盍瑶是日日在闺阁中，怕是未见过那般美景，美景是假，佳人在侧是真，盍瑶明白晏岩心意。
“柳姐姐，今日贪酒了？”盍瑶知晓柳若卿豪爽，酒后如此的还真是少见，若卿唇色发白，呼吸浅快，怕是喝酒伤了身子，嘱咐侍女回房间取了一些平素阿娘给她准备的药丸，平日身子不济，总是亏气血，阿娘药丸喝一日便精神大好。
明月磨成粉，放在月桌晾温，柳若卿极不情愿的爬起来，若是出了宫，百草堂弄个药丸来，也让背后之人尝尝这滋味，仇一定要报，时间晚一些无妨，不然这些人觉着自己软弱可欺。
“柳姐姐，晚上莫贪杯，这唇色都白了。”盍瑶关心道。
楼若卿觉得胸口一顿翻涌，鞋未来得及穿，赤脚跑到恭桶旁吐得干干净净，一番折腾下来，胸口已经很舒服。
明玉早已经在内室早已经准备好药浴，柳若卿洗漱完毕，坐在月桌前喝着盍瑶给的药，琢磨着晚宴，论心计，谁都斗不过柳如士，太子好男宠，无子嗣，再有心计也无妨，在宫里的渲染下早已经养成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理会宫中的尔虞我诈，他只会直取。
六皇子虽然温文尔雅，少了些谋略之才，怕是姝妃不想母子分离，与皇后争一争，柳如士有意，那更是锦上添花。
皇后今日看着与那黛香夫人别无一般，面上和蔼，透露出来的眼神深不可测，若是如此，那黛香夫人与宰相之间怕是已经有了嫌隙。
“姐姐在想什么？”盍瑶看着若卿想事情入了神，怕是今晚若卿又要去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
“想着出宫以后的事，妹妹以后出宫，若是有喜事，可要请我帖子，我也要喝上一杯。”柳若卿回过神道。
“姐姐，八字还没一撇，净瞎说话。”
二人说着，翰林院的崔兰飞与辛嘉玉也一同过来，几人并排走出了昭云宫，后面的李千亦扫视盍瑶四人春风得意的模样，脸色嫉妒微变，嘱咐一通旁边的侍女，侍女消失在门口，李千亦整理了发髻，傲娇的与一旁女拳们也出发了。
柳若卿四人跟着盍瑶在湖边玩耍，远处凉亭一群公子在凉亭内醒酒，晏岩走下来，邀请四人一同上船，三人心神领会，退后一步，“哎呀，妹妹那远处的荷花开的正艳，去瞧瞧。”辛嘉玉指着远处说道。
“听闻凉拌藕尖也是脆嫩香甜，盍妹妹，我们先走了，晚宴见。”柳若卿说着，三人便齐齐往远处的荷花池走去。
“盍瑶倒是有几位好姐姐。”晏岩说着牵着盍瑶的玉指，上了蓬船。
盍瑶摸着温润的手掌，害羞的钻进船内。
这余晖照在三人脸,朝气蓬勃, 孟兰飞八卦道，“听说了没，今晚潋滟郡主也会来，听说还带了乐队。”
“潋滟公主本就痴心于乐曲，这晚宴自然得请她来。”辛嘉玉摘了一片荷叶，遮住了阳光。
柳若卿想起大师兄，今晚可以试试，只是梦中这大师兄的脸模糊至极，不知师兄认不认她。
随手摘了一朵，戴在头上，头顶一个爆栗，“谁暗算老子！”柳若卿气急败坏的回头，玉牙一脸坏笑，冀渊跟在身后，瞧着柳若卿傻憨的模样，甚是可爱，随口而出的老子，令他头疼，上午存留的那一滴好感荡然全无。
“柳若卿，你好的不学，坏的都会，你瞧瞧这两位翰林院的妹妹，举止文雅大方，再看看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就是天上的惊雷。”玉牙笑道。
“见过公子。”崔兰飞与辛嘉玉福礼。
玉牙回礼，四人走在前头，冀渊跟在身后，玉牙撩女人实在是望尘莫及，才片刻他们三人便走远了，留下冀渊与柳若卿在后头。
荷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柳若卿摸着冰凉的和也杆子说道，“谢谢。”
“应该做的。”冀渊想着而上次得罪他被辣到绝望，日后若是回忆起这肌肤之亲，不知会有何举动，心里一阵寒凉。
若卿回头看看四周无人问道：“何时启程？”她问的是带冀尤回长渊的事。
“先出宫，已经传书长渊，派出使臣。”冀渊准备先礼后兵。
柳若卿：“东川皇帝会同意？”
“若是不交，那就只能兵刃相见。”冀渊说着，这是最坏的打算。
“你是代表着皇室的意见还是自己的意见？”柳若卿问道。
“我的就是皇室的意见。”冀渊说道。
“玉牙说过，当初的约定是五年，如今已经过了六年，更没使臣来探视过，所以冀尤是被长渊作为弃子了，是吗？”柳若卿问道。
冀渊沉默不语，年年征战为了表示对东川无伐谋之意，父皇确实未曾派遣使臣。
“若是你不动手，我倒想带着冀尤一起走。”柳若卿看着远处的飞鸟道。
冀渊低首浅笑：“你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安全带着冀尤离开？”
柳若卿笑道：“我最关心的是如何安然无恙的安排好刘婆婆与那两个丫头，没了这些，了无牵挂，我自然可以。”若是出宫了，熟悉一些百里的换容术，只是这出宫的腰牌，难了些。
“冀尤出宫，我可以助若卿的跑路一臂之力。”冀渊想着这也算个好买卖。
“成，出宫你做我侍卫，没有工钱，可行？”柳若卿奸计得逞笑道。
“行。”冀渊立刻应承，有了她，便可接触到百里长以及他的两位师兄。
柳若卿伸手做握手状，“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冀渊疑惑的伸出手，若卿握住。
“这是什么礼？”冀渊皱眉道。
“君无戏言的成交礼。”若卿随口答道。
两人达成协议心情畅快，冀渊不免好奇，“若卿若是随我去长渊如何？”冀尤少了这个朋友心里多少会有些失落。
“也不是不行，踏遍九州，人生也算圆满。”柳若卿想起日日在这京都从看过这九州的山河。
“你这样的女子，皇宫自然是关不住你。”冀渊说道。“我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倾心。”
“我究竟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人。”柳若卿闷闷不乐掐断了莲藕杆。
“嗯，我想想。”冀渊双手背负在身后，“自信乐观聪慧狠毒，有时候有些傻气。”
“没有美貌？”柳若卿跳在前面停下，双手叉腰。
冀渊笑容肆意，眼眸上下打量若卿姿态，“美貌已经被你毁的一干二净。”
“啊我不服气，抗议。”柳若卿眉头一挑。
“抗议无效。”冀渊看着眼前荷花般娇艳红晕的脸，忍不住上前捏揉。
“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气的甩手往前快走了几步，结果踩到裙摆，整个人往前倒去，冀渊跨步上前，扶住腰肢，甚是柔软。
差点与泥土亲密接触的柳若卿，被冀渊扶起来，头上的步摇缠在发丝上，扯的头发疼。
倒弄一番倒是越缠越紧，冀渊忍不住上前，“放手。”轻轻取下步摇，又戴回去。
“女眷对于这些得心应手，怎在你这里就如老婆婆手里的麻线，理不清。”他心中的女子应该是心灵手巧，娴静温雅，步履轻盈，顾盼生姿，若卿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姑娘。
“谢谢，这裙摆太长，不适合我。”柳若卿道。
“不是裙摆问题。”冀渊嗤笑。
“你与玉牙真似一丘之貉。”柳若卿戴上荷叶继续走着。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盍瑶的船只，柳若卿告别了冀渊提着裙摆走过去。
冀渊一人在池边漫步，手指尖还沾染这若卿的味道，柔软的腰肢，让冀渊有些动摇，不过理智马上占了上风。
若是使臣真的未能说服皇后与宰相，柳若卿确实是个好棋子，大哥以及已经知晓他到了京都，不知城外有没有杀手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