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第章 我需要突破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杜木匠搀扶着自己老婆，还有他丈母娘，一行三人，终于出现在村长家。
齐思齐一看，杜木匠老婆可真是个大肚婆啊！肚子圆滚滚的，隆起的顶端离身体，少说也有20cm以上。
当母亲真是不容易啊，卧床保胎之闷，十月怀胎之累，宫开十指之苦，腹剖七层之疼……
想想自己的步月，以后她也得经历这么一遭，齐思齐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怜惜。
几人上车后，齐思齐小心翼翼地出发了。
杜木匠拿了个红包，递给齐思齐。
齐思齐肯定不能收啊，但杜木匠很坚持，没办法，那就暂时收下吧。
车刚开出村口，杨小芳的电话就来了，她问齐思齐到哪了？
“我才刚出发呢，村里有人要去县里住院，我顺路带一下。”齐思齐解释道。
“行，我等你一起吃午饭，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慢慢悠悠的，总算是到了县人民医院。
见杜木匠一家三口进了医院，齐思齐才开车去找杨小芳。
到了她办公室，秘书示意他等一会儿，说书记房间里有客人。
齐思齐看了看，在外面排队等候的，还有三个人。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书记办公室的门开了，秘书进去通报后，出来请齐思齐。
他一进房间，门都还没有关好，杨小芳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她说，你先在旁边坐着喝会儿茶，等我把外面几个人的事情处理一下。
齐思齐说，你先忙，不用管我。
第一个进来的，是平溪镇的镇长，他说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个溶洞，镇上想拿这个洞做做文章，搞搞旅游，希望县里能够拨款支持。
杨小芳问他怎么突然间出来了一个溶洞？有什么特色？
镇长说，那里本来是一条小溪，洞口在水面之下，以前没人注意到。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溪的水位下降得特别厉害，一个放牛的小孩子，看到那洞口就钻进去玩，到点儿没回家，村子里的人四处找，就发现了那个溶洞。
“那孩子没事儿吧？”杨小芳关心地问道。
“孩子找到了，没事儿，他只是在洞里面迷路了。”
“迷路了？洞很大吗？”
“洞口很小，要爬着才能进去，但进洞后，往上走，越走越宽敞，前行80米左右，是一个非常大的大厅，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大厅的四周，到处是洞口，我们数了数，有39个。”
“一个足球场？那得多大啊？镇里有没有组织人进去勘探一下？”
“书记，我们镇穷得叮当响，哪有钱找人去勘探啊？这不求到您这里了吗？”
“那我知道啦，你们先不要乱动，找人保护好洞口，不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以免出事儿。我让县国土资源局安排人去看看，他们会和你联系。等他们方案出来，如果有开发价值，再议。”
第二个进来的，是中峰林场的书记，他汇报说，他们林场发现了几株云雾茶的老树，从树龄来看，有300多年了，林场的总工考察了一下，场里有500多亩山地，适合种植云雾茶，想以此为基础，搞个茶园。
杨小芳说，500亩？能采多少茶？
书记说，正常情况下，可以成茶两吨多。
“两吨茶叶能卖多少钱？”
“成色好的话，50万以上。”
“这个账算不过来吧？投入产出不成正比啊。你们把那几颗树先留着，再看看县里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以种植，如果能形成一定规模的话，再讨论。”
第三位进来的，是招商局局长，他说鹏城的一个年产值近五十亿的电子厂，有意向来县里投资，但要求县里建好厂房，并且保证能够招工5000人。
杨小芳问他，你们现在都有哪些项目在谈的？进度如何？
局长汇报说，目前最接近签约的，就是这个电子厂。金陵的包装厂和羊城的服装厂也比较有希望。
杨小芳说，这个事情，得开个县长办公会，集体讨论一下，你回去准备一下资料，争取下周上会。
终于谈完啦，杨小芳伸了个懒腰，笑着说，你看我每天就忙这些破事儿，从早到晚的，没完没了。
齐思齐说，小芳姐辛苦了。在其位，谋其政，女中豪杰啊。
“你就别把我架在神坛上了，累死了，来，抱抱姐姐。”杨小芳张开双臂，说道。
齐思齐只好走过去，抱紧她。
杨小芳头靠在他肩头，双手搂着他的腰不放。
过了好久，才说道，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多好啊。
齐思齐只好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这是道德绑架，你个坏弟弟。饿了没？我们先吃饭去吧。”杨小芳捶了他一拳，说道。
“还真是饿了，小芳姐想吃什么？我请你，慰劳慰劳你。”
“那我想吃你，可以不？”
“我骨头太粗了，怕噎着你。要不我们还是吃小吃去？”
”行，最近我发现一个新地方，我带你去。”
在车上，杨小芳问齐思齐这次在县里待多久？
齐思齐说，他前不久去了一趟咖喱国，给苒苒带了套纱丽，在县里待一晚上，明天回杨柏河，那里进展不错。
杨小芳说，我这里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你给我出出主意。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上次发生火灾的朝阳路附近。
那条街，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到处是残垣断壁。
齐思齐问杨小芳，旧城改造顺利吗？
杨小芳苦笑着说，谈不上顺利，在这样的地方做工作，就不可能有特别顺利的时候。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杨小芳告诉秘书，说下午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就都往后推一推，她有别的安排。
齐思齐说，要不我去家里等你？在这里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我就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呢。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一来就被我抓差，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我不累。小芳姐，你说说看，都有什么事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三件事情，你帮我分析分析。一是你刚才听到的招商这事儿，我觉得我们诺江搞工业没有基础，但要出成绩，又不得不招，很矛盾；二是那个旧城改造，总体方案，大家都觉得不错，上面也想我们搞个试点出来，但执行起来，有很多地方，需要理顺；三是我们这里有个酒厂，是县里投资的，做得比较大，有一定影响，但厂长最近有点针对我，比较棘手。”
“第一件事情，我还是坚持我以前的意见，诺江没有配套能力，把那些工厂招进来，对投资者不负责任，对诺江人民也不负责任。”
“可我们诺江也要发展啊？农业上不了档次，林业也没有规模，如果再没点工业，总是吃财政，要补助，姐姐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能够理解，但这事儿还真是急不得。我们国内，很多地方和诺江的情况差不多，大家的发展思路也基本上像是抄作业。我希望小芳姐不要急于求成，真正立足于诺江的现实，超前规划，小步快跑。”
“你的思路我很赞同，但我在这个位置上，上上下下，压力很大，我需要突破。”
“正如小芳姐你所说，诺江啥都不行，那就说明，继续走老路，是行不通的。我的想法比较大胆，说出来你参考一下。”
“行，这里就我们姐弟两人，什么话都可以讲，你但说无妨。”
“要把一个地方搞好，不外乎四个字，开源节流。诺江很穷，马上要开源，基本上不现实，所以，当务之急，是节流。”
“我们财政支出本来就很紧张，再节约了，就什么事儿都干不成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吃财政饭的人太多啦。我建议，是不是可以把各个镇合并一下？保留六七个镇就可以了，以县城为中心，每个镇三万来人，形成一定的规模。”
“这样可以减少大量的公务人员和行政开支，对吧？”
“对，很多偏远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生存，但因为历史的原因，却不得不保留下来，基础建设，行政管理，到处都要用钱，更重要的是，这种投入，还极有可能永远没有回报。从这个角度来讲，开局就是输，后面要想赢，太难了。”
“弟弟，你这个想法，可不仅是大胆的问题了，这涉及到我们的国土空间规划层面了。不过，我觉得你讲的真的道理。我去过很多村子，大大小小的，有些确实先天不足，怎么搞都没什么出路。”
“对啊，从全县均衡发展的角度，把人、财、物统筹规划一下，每个镇承担一定的功能，比如农业的、林业的、养殖的……即分工又有合作。这样，一来可以减少行政层级，二来可以集约使用资源，三来可以节省财政开支。”
“每个镇三万来人的话，管理起来也相对容易。我估计这样一来，财政供养人员，至少可以减少一半。”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如果成功了，诺江可能为全国县域经济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听起来很不错，我支持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