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章 就你们几个？
“报什么警啊！高兴还来不及呢，少了个碍眼的，我们两个人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吃了睡，睡了吃，正好快活。”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
“我爹死后，我干不了什么活儿，那女人也不是干活儿的料，我们就没钱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饿得，两个人想干那事儿都没力气。”
“你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没有。那女人说，干脆你把我给卖了吧？收了钱，我再跑回来，没钱了，我们又卖。也就是放鸽子。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试了几次，发现来钱又轻松又快。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才活下来了。”
“那你怎么跑蓉城来了？”
“做业务时，我认识了现在这个绵洋的女的，我们两个好上了，她说这边的女的长得好看，容易卖起价，所以，我们就经常在这一片儿活动。”
“那以前你爹那个女的呢？”
“我把她卖到晋西去了。”
“你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了吧？”
“没办法。那女人跑的次数多了，被人打得不成样子，年纪也越来越老了，没什么卖相，就卖不起价钱了。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她年纪不小了吧？”
“也就五十多了吧，具体多多少，我也不知道。”
“她那么老了，还有人愿意买？”
“很多山沟沟里，那些老光棍儿，这辈子都快憋疯了，是个女人，就是天使。只要要价不高，出手还是很容易的。”
“那她这次没跑？”
“她跑不动了。去的时候，她就给我说，她老了，这次不跑了，就死在那里算了。
“你对她就没点感情？”
“说不上。她说我也有新的女人了，让我们好好过，这辈子，是她害了我，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就当她死了。最后那天一晚上，我和她折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睡了一会儿。等我醒过来，她已经不在了。”
“你这些年没回老家去看看吗？”
“回啊，我们那里，现在还是穷，很多人一直没老婆，所以，我从外面找女人带回去，大家都很感谢我。”
“你这次接手的这个女孩子，你花了一万块，你们那里的人买得起？”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门道。这次这个女的，我至少能赚一万。”
“你吹牛，有这么厉害？”齐思齐知道四驴子现在兴起，要再给他火上浇点油。
“兄弟，我们也在与时俱进啊！你知道链式营销吗？”四驴子还真进了齐思齐的坑。
“你说说看，我还真不知道。”齐思齐表现得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想玩点花样。我们根据不同的需求，提供不同的服务，形成一个组合。明白吗？”
“这倒是蛮创新的，那具体怎么做？”
“这个女的，是个大学生，真正的名牌大学生。我先找一些乡下的土豪，他们手上有几个钱，出得起高价。这个环节，我基本上就能回本。”
“这是第一个环节？”
“对，等这些土豪玩厌了，我就带回村里，按时段出售，比如一个月一千，三个月就三千，出钱多的，先玩，出钱少的，后玩。”
“你说你这脑子，这么聪明，干点别的，不好吗？”齐思齐再次浇油。
“已经走上这条道了，做熟不做生啊，人生就那么几十年。”
“你这才两个环节啊？链条是不是有点短吗？”
“还有呢。到最后，我再一次性卖给那些想找女人传后的。到了那个地步，这些女人就全认命了，没一个反抗的，买家买回去生儿子，她们不会跑，买着也放心。”
“要是中间怀孕了呢？算谁的？”
“算日子啊，算到谁头上，就是谁的。如果想要孩子，就得加钱；不想要，也没关系，生下来，再把孩子卖掉。”
“那这次这个女孩子呢？”这才是齐思齐最关心的核心。
四驴子交待，说是李晓璐长得一般，几个土豪都没看上，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有兴趣，他收了这个老头儿六千。
齐思齐问他，这个女孩子现在人在哪里？
四驴子说，应该已经到他们村儿里了。因为他收了村儿里六个人的钱，村长儿子出了五千，他有六个月的时间，就下午这个点儿，李晓璐应该在村长家里。
齐思齐问四驴子，这次他总共收了多少钱？
四驴子有点得意地说，他把李晓璐，前前后后卖了三万七，如果他不被抓，可能还会更多。
真不是东西。要是在特战大队，齐思齐可能早就上手了。
警察办案，也太文明了！
要是战场上，也要这样哄着对方，等拿到想要的情报，可能命都没啦。
齐思齐压抑住自己想要痛扁四驴子的怒火，脸上挂着笑，继续问道：
“和你搭档的那个女人呢？”
“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有货的时候，大家吃睡都在一起；等别人有货时，她又和别人吃睡在一起了。做这个行当久了，这些事情都已经看淡了。”
“她叫什么名字？”
“红姐。不过，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真是假。你们要想抓她，直接去我们村儿里就成。我不回去，她拿不到钱，肯定在那里等我。”
“你们村儿叫什么名字？”
“你们还真敢去啊？就你们几个？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名字告诉你也无妨，都到这一步了。珠窝村，其实以前是猪肉的那个猪，后来，觉得不好听，改成了珍珠的珠。改个名有屁用啊，还是一样的穷，还是懒得像一窝猪。”
齐思齐看一看卓炜彤，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里这几包烟，你装着，进去后，我再找人给你带几条进去。我们会给里面的人打个招呼，尽量不让你受罪。”齐思齐拿出几包公主，放在桌面上。
“谢啦，兄弟。同人不同命啊！你是个好人，你还想知道什么？一次性问完吧？”
“对啦，这次还有一个女孩子，叫二道叉接手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女孩子长得好看，昨天晚上，就被二道叉睡了。”
“那你知道二道叉把她带哪里去了吗？”
“估计是齐鲁吧，二道叉一直在打听，哪里有大学生，说是他老家有个小土豪，儿子神经有点不正常，时好时坏，一直想买个媳妇儿，续个香火，开的价还不低。”
“二道叉老家在什么地方呢？”
“具体的，那就不知道了。齐鲁离蓉城远，他应该没这么快到吧？”
“你怎么知道那女孩子，昨天晚上被二道叉睡了？”
“二道叉自己说的啊，他还发了视频，还有特写。那女孩子真白，要是在我手里，我这次至少能赚七八万。”
“你有二道叉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们都是通过电报群联系，做完一单，就退群。”
“你这边这个女孩子，你没动她吧？”
“她一直和红姐在一起，我哪有机会下手？再说啦，还没红姐好看，我也没什么兴趣。”
“这些年，你一共经手了多少女的？”
“不多，十来个吧。刚开始，我和我爹那个女人，自己卖自己，不需要货源；后来才开始找外面的货；没货的时候，就和现在的红姐，自己卖自己玩。”
“你年龄不大啊？就做了这么多？”
“不小了，三十六了。”
“我很好奇，昨天晚上到现在，时间并不长，你们怎么跑那么快？”
“我们挣的这个钱，朝不保夕，所以，我们出手大方。有些线路，时间长了，大家心照不宣，不是你们装点监控就能搞定的。”
“明白啦，那今天就先到这里，老兄你要是想起什么，你再告诉我们。”
“行，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次我要见到你才说。”
“好，我答应你。”
出了审讯室，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两个女孩子的清白都被糟蹋了，这帮该死的人贩子。
李总正焦急地等在外面，看到齐思齐他们出来，就问卓炜彤，四驴子都交待了吗？
卓炜彤点了点头。
李总说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去抓人？
杨波说，我们得先回去。现在，李晓璐被拐到了秦陕，要跨省抓捕，需要当地警方协助。
李总说我们先去，手续后补，可以不？
卓炜彤摇了摇头。
警察办案子，是有程序的。
齐思齐也为两个女孩子担忧。
多拖一天，她们遭到的伤害就会越重。
还不能把她们的现状，马上告诉她们的家人，否则，家人会崩溃的。
提了四驴子，对绵洋警方表示谢意后，就准备启程回蓉城。
李总一看到四驴子，就眼冒凶光，冲了过去。
齐思齐紧紧地抓住他，让他不要冲动。画蛇添足，于事无补。
大家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齐思齐见卓炜彤情绪不高，精神不佳，就说他来开车。
卓炜彤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就把车钥匙给了他，自己坐到副驾驶座去了。
拐卖人口的案子，破案不容易，救人更不容易啊！
大家一路无话。
到了建设派出所，齐思齐说，彤姐，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叫我。
卓炜彤说，你稍等一下，她要给谭局汇报一下情况，看看谭局有没有什么指示。
齐思齐只好先答应下来。
云步月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饭。
他说他现在还决定不了。
她问他有没有时间上网看她今天宣布做慈善的视频？
齐思齐说，等我回家，我们一起看。
刚讲完电话，卓炜彤就拿着手机，过来找他了。
是谭局长的电话。
谭局长对齐思齐表示了感谢。他说，这个案子破了后，会给他请功。
齐思齐说请功就不必了，能够尽快把人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谭局说，分局已把案子报上去了，省打拐办正在与秦陕省协调，如果顺利的话，近几天就将派人去巴镇解救李晓璐。李总知道是你让四驴子开的口，所以，他希望小齐你陪他一起去巴镇，不管最后，能不能救出人，他都会表示感谢，不知小齐你是否愿意帮李总这个忙？
齐思齐说，救人要紧，如果谭局你觉得有必要，我愿意一起过去，感谢不感谢，都不重要。
通完电话，齐思齐与卓炜彤又聊了几句。有些话，不吐不快。
他希望警方在忙于解救李晓璐时，不要忽略了陈依依。
有钱人，有资源，但穷人也是人啊，他们更需要帮助。
卓炜彤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
“我会将最新线索尽快整理出来，让谭局想办法，尽快请求齐鲁警方协助。”
“四驴子交待的土豪和神经时好时坏的儿子，应该可以做为突破口。”齐思齐建议道。
“好，我会重点关注的。谢谢你，小齐。”
“彤姐，你这样突然客气起来，我有点不习惯呢。”
“对啦，你朋友平时怎么叫你的？”
“叫得很乱，七七、思齐、747、齐哥，都有，怎么啦？”
“我不想叫你小齐啦，好像我很老的样子。以后我叫你思齐，你叫我炜彤吧，我们年龄相差也不大。”
“不想当我姐了？”齐思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