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被吓嘎?
云梨下意识的接住,她现在的胳膊可以随意活动了。
看清了东西,居然是个精致清楚的小铜镜。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的脸蛋儿,周身的黑煞气缓缓退散。
看到了没牙的牙床。
云梨“!!!”
知道她那点儿不堪入目的小心思,君九幽把石头放在了她墓碑的空缺处,冷淡提醒“你刚才那么厉害,是因为那是我的尸力。”
云梨“……”打不过,又如何。
人难道不应该有尊严的活着吗?
君九幽将石块放上去,等了一会儿却没看到周围的变化,微微皱眉“过来。”
云梨摸了摸自己漂亮而精致的脸蛋儿,走了过去。
人应该有尊严的活着,
可她,是一个美丽的僵尸。
“你怎么死的?”君九幽疑惑。
云梨努力的回忆,好像就是细碎的画面,凌乱的记忆无法拼凑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凌乱的画面中,逐渐脱离出来。
回答的铿锵有力“美死的。”
君九幽“……”
君九幽默默的看着云梨,上前,往她光洁饱满的脑门上贴了一道黄符。
她僵硬在原地。
拎着她的脖子,走到干净而整洁的棺材边,正打算把她扔进棺材里。
就看到,棺材最底写了一堆生平。
云梨,生辰年月,祭日年月,他微微拧眉,这生辰与祭日都是一日,
且是同一时间。
精准到时辰都是相差无几。
死于…额…容色太过殊丽?
抽了抽嘴角,君九幽嫌弃的将她拎着,又相继看了看,别的棺材低的关于生平的描述。
虽然不是同一时刻,但是这些死尸生辰年月,聚合起来,确实是一个不死阵。
而云梨的这个地方,就是阵眼。
难怪,云梨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尸气,也并没有血腥气,却能如同僵尸一般。
她大抵是从未杀过生。
如此看来,义庄的那群僵尸就是这里的棺材和墓碑的主人,那些僵尸因为或多或少杀了生,所以…
想来,那个带着这个蠢货逃跑的公僵尸应该是有所感应,带她来了这个地方,躲避祸患。
她自己遇到危险,也会下意识的回到自己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最初始的地方。
他的猜测没错。
揽着云梨的腰,飞升上前,果然,刚进她的棺材,就触碰了某种机关,直直落了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他点燃了黄符,就发现了一群面目狰狞的血人冲他和云梨而来。
一时没查,突如其来的吼叫让他默默的揽紧了云栗的腰,显然也是吓到了。扔了黄符,带她往后退去。
空间里重新恢复漆黑,
一片祥和安静,似乎在氤氲着更大的深渊,很奇怪的是,他半人半尸,黑夜里几乎如同白天一般,可亦是什么也看不见。
除非,存在火光。
想到了之前的那四个小道士,只会攻击活动的物体,不分人和僵尸的区别。
他默默的给云梨头顶又贴了符,怕她见到这阵仗,吓的灵魂出窍,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两个未点燃的火棍,放在了她的手中。
想了想此事的可行性,颇有几分无奈。
又怕她因为紧张和恐惧扔掉手里的火棍,故而用自己的法术化成的绳子,将她的手和火棍固定住,又施法把她挂在了相对比较安全的石墙上。
后退了两步,感受到自己身后的血人,微微挑眉,继续后退,悄无声息的混入了血人之中。
他也确定了这群血人只会攻击发出声音和存在亮光的物体。
掐诀,取了云梨脑门上的符。
云梨没反应过来,黑的神马都看不见,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固定在一个什么地方一般,胳膊腿都动不了。
莫名的恐惧“吼吼!!!”,好黑。
血人开始往前挪动“啊…吼…”
云梨“?”
你们说啥?我也是僵尸,为嘛听不懂?
她低低弱弱的“吼?”兄台?
“啊…吼…吼…啊…”血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聚集的也越来越多。
云梨声线颤抖:统儿砸,爸爸经历了什么。
系统: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云梨:……
趁着血人活动的时候,君九幽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确实是会攻击发出声音的物体。
他扔了两个火折子过去,点燃了云梨手中的火棍。
狭小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血人,像是堆积在一起的蚂蚁一般。
云梨看清楚了,整个僵尸吓麻了,控制不住的膀胱,还好僵尸不会尿。
只见那群血人往前挪动。
云梨眸子瞪的通圆,脑袋上的符纸似乎有所感应,一动一动,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强行将她出窍的灵魂给摁了回去。
“吼吼吼!!!”
我要回家!!我要灵魂出窍!!到底是谁,谁那么缺德!给我头顶贴符!
“吼吼吼!”
老纸和你这辈子,不共戴天!!
“吼吼!”
啊啊啊啊啊,妈呀!娘呀!爹呀!儿砸!
系统“……”
……
君九幽四处查看,这些血人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图画,而挂着云梨的那道墙,正好是密密麻麻的字。
她的两个手边,正好是最大最精美的两个字。
字体繁杂,像是金文,他对此方面,知晓却不太涉猎,认得也并不是清楚。
她手里拿着火把,火光缭绕,所以他也看的极其清楚。
好像是,一边是善,一边是恶。下面各是五个空格之处。
大概是要对上这些血人身上的字迹。
他若有所思。
良久,
他的指尖落触在一个血人身上,掐诀,他身上的字体缓缓浮现出来。
“损。”
他一掌拍在了那血人身上。
损字化为石块,浮现在空中。
他掐诀,将损字落在了云梨的右边的第三个,丝毫没有反应。
他微微拧眉。
将两幅联需要的石块全部拼了出来。
善者无损于人,
恶者有害于世。
…
云梨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动作。
血人抓住了云梨的脚。
云梨低头,血人抬头?
云梨从未如此看清楚过,一个人的模样。“吼!!!”
“吼!!!”
“吼!!”
云梨声嘶力竭!脑袋顶的符,似乎压不住她躁动的灵魂,持续的亮着。
血人似乎有所察觉,默默的看着云梨,也不说话,更是松了手“啊吼…吼啊…”
别怕,不会伤害你。
他们就呆呆的看着云梨,所有的血人都像是突然静止一般。
……
君九幽被她声嘶力竭的嗓音吓了一大跳,抬眸就见她和一个血人深情对视。
那血人还说什么不伤害她?
而且,所有血人都停止了活动,对着她,似乎在举行一种庄严的仪式,只有她还在子哇乱叫。
一个法诀扔了过去。
云梨“吼吼…”吓死了…
“吼?”不动了?
看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有些无言,他把她吊在那儿,也并非是刻意害她…
而且,那些看似穷凶极恶的血人,明明气势汹汹,为何明明都靠近了她,却也说不伤害她…
他灵光一现,将那些木格全部重新拼凑。
善者有损于人,
恶者无害于世。
而后镶嵌进了相应的木格里,整面墙爆发了一股亮光。
云梨不明所以“吼!”
只见那些木呆呆的血人都被爆发的字迹的光芒吸了进去,整个暗殿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被死死钉在墙上的女僵尸,手里狼狈的捏着两个半亮不亮的火棍。
脑袋上的符终于被顶开,灵魂,即将获得自由,云梨狠狠地提了一口,不存在的气。
紧接着,她动荡的魂魄,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给摁了回去。
解开了她身上的术法,拎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扔在了地上。
云梨缓了很大一会儿。
才缓过来。
她跳了起来,跳到了君九幽身边,看他还在琢磨那两幅字。
她皱眉看去。
“吼…”开玩笑。
君九幽看她。
云梨指着那副对联“吼吼吼…”
善人怎么可能是害人的人,恶人怎么可能是在救人!
君九幽往她脑袋顶又贴了一个符,帮她稳一稳躁动的魂魄。
云梨“……”原来你就是那个吓我,又不让我吓死的善人。
云梨恨的牙床都在颤抖。
人,要有尊严的活着。
僵尸…不一样,而是要,见风使舵。
她身为一个僵尸,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她可以摆动作,咧着牙床,看着君九幽。
意思是,讨好。
君九幽诡异的明白了。
云梨放了心,她指着镂刻字体的石墙“吼吼吼…”
其实,也不都是错的。
君九幽淡淡的看着石墙,似乎并没有听她说。
云梨继续尝试吸引他,心头滴血一般的拍马屁“吼吼吼…吼吼…”
善人救人也不一定就要看起来是救人一样,就比如,你刚才。你以我为诱饵,然后那些血人消失了。
虽然是恶人的做法,但是,到底我还活着。
有些善人,处处待你好…
君九幽听到了她黑白颠倒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了。创建这个地方的人,已经是非不分,明显将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他冲着云梨勾唇“我确实很好。”
云梨“……”尼玛。
两人一阵静默,就听到空中缓缓的缭绕一阵阴冷的声音。
“善恶本就没有界限。在这人间,更是荒谬,救人就是善良,害人就是十恶不赦。那人类肆意残害生灵,还是善吗?”
“在你们这群人眼里,定然是。”
云梨杠精,不服就怼他“吼吼吼…”
老子是僵尸。
阴冷的声音“……”
君九幽慢吞吞的取出了一张符,封了她聒噪的嘴。
那声音消失,君九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云梨,又随手扯了她嘴巴上的符。
云梨凑上来“吼吼吼…”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君九幽“……”
君九幽总算是不吝啬他的言语,轻柔的摸了摸云梨的嘴巴,指尖冰冰凉凉,语气里的威胁不加掩饰“真想把你嘴巴缝起来,”
“可它有时候,挺能叫的。”
云梨“……”
云梨“??”
她护着自己的胸,往后跳了三大步,冲着君九幽咆哮“吼吼!”
的,你禽兽,老子是僵尸!
君九幽“……”
君九幽对她彻底的无言以对。
不是毫无底线的怂,就是不合时宜的黄。
就连发脾气,都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蠢。
这种…又怂,又黄,又蠢的母僵尸。
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云梨跳到了大殿的最中央,空旷的环境响起了淡淡的声响,几乎听不见。君九幽眉梢微挑。
就连云梨脚下的石块猛的颤了一下,她惊吓的灵魂,再次躁动。
飞快,从那个砸下去的坑里跳了出来。
只见那个石块最下面,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蛇群,只要云梨迟跳一步,就会被蛇群淹没。
整个空荡荡的大殿中,地上的石板,霎时间分成了很多四四方方的格子,
云梨是从最中央跳出来的。
君九幽似乎有些明白了,顺手接住了跳出来的女僵尸。
把她丢到一边。
看着她“继续跳。”
云梨歪着脑袋,脑袋上贴了两张镇魂的符,缭乱而呆憨,水眸微微潋滟,带了一股清澈的茫然。
鼻梁挺翘,白皙细腻的脸颊虽然有些苍白,却为她添了破碎感,惹人心怜“吼?”
君九幽愣了愣,回过神,别开了脸,她这幅皮相算是极好的。
他低低一咳。
指着地上的一处,嗓音清冷,淡淡的情绪起伏,不被人觉察“跳那里。”
云梨冲着他龇牙床,看见最中间那群始终不从格子底下出来的蛇,心里慌的厉害。
内心深处是拒绝的。
所以,死活不动,冲他持续性龇那两个光秃秃的牙床。
君九幽刚有些泛红的耳尖,霎时间冷却下来,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既然她拒绝交流,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往她脑门上贴了一张符,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心底滴血,君九幽往砖块上扔铃铛。
指挥着她跳了好几个地板。
均没有陷下去。
云梨松了一大口气。
一圈跳下来,尚且还可以承受。最后一块的时候,她刚跳上去,石板立刻塌陷。
塌陷的最深处,突然跳出了一只凶陋暴戾的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