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后金的“喜事”
朱由校在大明的南都南京城里折腾得热闹,后金的统治中心沈阳,此时也呈现出了一片欢腾的气氛。
原因很简单,大金大汗努尔哈赤的大妃,乌拉那拉·阿巴亥,“又双叒叕”怀孕了。
虽说·前阵子被明朝皇帝带着人马硬怼了一波,肆虐辽东的许久的瘟疫也才堪堪控制住,但年近七十还能“老树再开花”,还是叫努尔哈赤整个人都表现得兴奋不已。
当得到沈瑜和十几名医官的反复确认后,心怀大畅的老奴连发数道罕王令,不仅命沈阳城中的大小宗教团体为自己尚在娘胎的孩儿祈福,还大笔一挥赦免了一大批囚犯并宣布减免沈阳城和沈阳周边五十里内所有的百姓税赋。
而一众八旗贝勒贝子们一见大汗对这么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都这般上心,当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拿出十二分的本钱,把府中的奴才撒放出去,遍请各式戏班子和杂耍班子来到沈阳,都说得好好热闹热闹来庆贺大汗喜得“贵子”。
重新修建好的罕王宫大殿内,努尔哈赤正一脸笑意的翻看一众子侄呈上来的折子……
良久,努尔哈赤把折子合上,颇有些怒意地问向坐下的希福道:“看看,这群不肖子就知道折腾,不过是大妃又要给本汗添上一丁,他们就折腾着要在城内搞出几场"大戏"来凑什么乐子。眼下这瘟疫还在闹腾,辽地的盗匪流民又在各地肆虐,这帮小犊子这不是给本汗裹乱么!”
话说的虽是在表达不满,可这语气却是没听出来,希福见状,轻轻摇了摇头上前施礼道:“大汗,依奴才所见,倒不如由着众贝勒们好好折腾折腾,也许这还不是什么坏事!”
唔了一声,努尔哈赤顿时就来了兴致,把手里的奏折放好,问向希福道:“你有什么看法,说来给本汗听听!”
应了声喏,希福再拜道:“大汗老来得子,此乃上天所赐,不仅预示着我大金枝繁叶茂,更是预示着爱新觉罗家子孙绵延不绝,此皆祥瑞之兆,此一当贺也。”
“诚如大汗所说,我大金受困于辽东一隅,境内更是匪乱丛生、疫鬼横行,此时倒是可借此为名,于城中大肆庆贺一番,还可广邀蒙古诸王公贝勒,以示我大金海波升平之意,此二当贺!”
“自明人屠戮辽东以来,我大金各城百业凋敝,昔年往来客商为求避祸,如今开门营业者十不存一,若大汗在沈阳城中广开庆典,还可助我大金百业再兴,此三当贺也!”
“有此三贺,奴才斗胆进言,这庆典不但要开,还要大大庆贺一番才是,不仅要演百戏百技,还可请来萨满和活佛布施讲经,以彰大汗仁爱之心……”
啪地拍了一下巴掌,努尔哈赤先叫了一声好,紧接着说道:“恩!很好,你说得在理,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说,传下汗王令,命各旗贝勒挑选戏班入城,告诉城中大小商户,半月后本汗将在祈福庆典上与民同乐,都给本汗开门迎客!”
商定了庆典之事,努尔哈赤又来到后院探望了一下阿巴亥,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院门回到自己的暖阁里好好闷上一锅福寿膏。
刚一出院,努尔哈赤正好瞧见沈瑜跟他那位师兄正随着几个侍女向着这边走来,当下便停了一会。
一见大汗在此,沈瑜等人赶紧上前见礼,努尔哈赤把手一摆道:“沈医官所来为何?”
沈瑜拱手施礼道:“启禀大汗,奴才听几位嬷嬷说,大妃昨夜呕吐不止,唯恐动了胎气,这才请来师兄,赶紧过来瞧瞧!”
很是满意沈瑜师兄弟表现出来的恭顺,想了一下,努尔哈赤随手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到沈瑜面前道:“既是大妃身感不愉,尔等自该小心伺候才是。其余的医官本汗也信不过,这个给你,无论大妃何时有事,凭借此物,许你深夜入宫诊治!”
又把身子凑近了些,努尔哈赤压低声音道:“沈医官,本汗这个年纪得子不易,大妃的身子又虚,他们母子之事,便全看你师兄弟的医术了,千万小心谨慎,勿要辜负了本汗和大妃的信任才是!”
沈瑜忙恭敬地接下玉佩,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跪地施礼道:“沈某与师兄,不过落魄流亡之人,能得大汗如此恩遇,岂有不鞠躬尽瘁之理!大汗放心,我兄弟二人必将倾尽所学,力保大妃母子平安!”
正要再勉励几句,努尔哈赤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知道这是吸食福寿膏的瘾头又要发作,唯恐人前失仪的他赶紧摆了摆手,再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向着后院就匆匆去了。
等到老奴走远,沈瑜这才在解雨臣的搀扶下慢慢起了身,二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心照不宣的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这才小心地将玉佩塞进怀里,在几个嬷嬷的催促下走进了阿巴亥居住的小院。
……
“啪!”
四贝勒府,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的黄台吉今天却表现得异常狂躁,伺候的奴才已经数不清这是贝勒爷砸碎的第几套用具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生怕一个不留意,自己也会像这杯碟一样,被狂怒的黄台吉给砸个粉碎。
门帘一挑,布木布泰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进来,一看这情形,忙放下果盘上前劝到:“贝勒爷,何事叫您如此动怒?”
哼了一声,黄台吉没好气的抓起条案上的一张黄纸道:“不过揣了个崽子,父汗也不知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竟在这时节大搞什么庆典!可悲啊!我大金竟然沦落到了需要粉饰太平的地步,你说,这叫本贝勒如何不能动怒!”
一听果然是为了这事,布木布泰挥手斥退了下人,上前扶着黄台吉坐回榻上,“贝勒爷,您向来英明睿智,可您怎就没看出来这里面的关节!大汗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您说的那点弯弯绕,他老人家又怎能不知,可我大金眼下的困局就摆在这里,蒙古各部已经出现了摇摆,再不寻个由头笼络一下人心,只怕这草原各部的人心就要散了!”
又给黄台吉倒了一杯热茶,布木布泰接着说道:“更何况,大汗对舒尔哈齐之事一直心存愧疚,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诸位贝勒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表面上看,大汗是对阿巴亥母子恩宠有加,说不准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诸位贝勒的心迹,贝勒爷这个时候要是忤逆了大汗,不但会惹他老人家不快,更会给别有用心之人落下口实……”
长叹了一声,伸手抚摸着布木布泰的俏脸,黄台吉问道:“依你之见,此番我当如何去做?”
布木布泰的脸蛋一红,俏生生地柔声道:“以妾愚见,咱们不管别人怎么想,贝勒爷都应倾尽府中所有,好好给大妃庆贺一番才是。只是这身外之物大妃必然不缺,若想显于人前,还得看贝勒爷舍得舍不得……”
黄台吉闻言更是奇道:“我这府中,金银珠宝自是不缺的,那阿巴亥既然礼佛,那就将那尊羊脂玉佛送与她就是,这宝贝可是价值连城的稀罕物。怎么?瞧你这意思,这只送东西还是不够?”
布木布泰娇嗔着把黄台吉按想自己胸前的大手又向内按了按,这才俏脸嫣然地说道:“阿巴亥的权欲极重,这寻常之物虽可动人,可对她来说终究不过是个死物。她腹中的孩子虽不知男女,但她可也有着三个已经长大的儿子……”
黄台吉的手猛地捏紧了一下,布木布泰娇躯轻颤,口中更是发出几声诱人心魄的呻吟。
“你的意思,莫不是叫本贝勒交出手中所剩不多的兵权不成?”
布木布泰把紧紧扎在黄台吉怀里的脑袋拔出来,滚烫的脸蛋是早已布满绯红,“贝勒爷,您怎么忘了,那多尔衮的旗主之位可还在那悬着……”
眼珠转了几转,黄台吉也想到了这一关碍。
按原本计划,努尔哈赤本想叫多尔衮立下大功,就正式将一旗交给他来统御,可不曾想,辽河一战大金竟会败得如此之惨,多尔衮的旗主位子也就这么一直悬着。
按黄台吉现在所处的形势看,他若想在众兄弟里脱颖而出,也只能依靠着父汗对自己的信任,以他仅存不多的那点实力,要是再失了父汗的信任与恩宠日后想得个善终都是难事。
只是就这般便宜了多尔衮,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忿。这倒不是他四贝勒对这个异母兄弟有什么成见,实在是阿巴亥这位大妃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
想了半晌,黄台吉的手上不由加上了几分力道,布木布泰贝齿咬了一下唇边,却仍旧没发出一点声响。
“就算推大贝勒上去,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阿巴亥的儿子!”
轻声嘀咕了一句,黄台吉这才觉察到怀中佳人身体上的变化,嘴角露出一抹淫笑,一伸手,便将床幔给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