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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你也配称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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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瓢冷水泼下,朴素直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听着城上城下越来越激烈的喊杀声,他知道,这城是守不住了。

    硕托玩儿的便是声东击西的伎俩,东门昨天的一场大火,不但吓退了佟普汉,也把城墙上的一应城防设施给烧了个七七八八。

    在佟普汉的建议下,硕托采纳了他提出来的佯攻北门,以火药炸开东门的建议。

    至于佟普汉采取的战术,无非就是将携带炸药桶和掘城器械的士卒混在充当炮灰的朝鲜百姓中间,以这些朝鲜人当作肉盾,在城门和城墙根的位置埋下了自己携带的全部火药。

    火药引爆的时候,几百个正在登城的朝鲜百姓和平壤城的东门全都被炸成了飞灰;硝烟散去后,佟家的数百子弟兵在冰天雪地里全都赤膊上阵,灌下一大碗烈酒后,全都嗷嗷嚎叫着冲进了东门。

    这些佟家子弟之所以如此搏命,倒不仅仅是因为破城后那些丰厚的赏赐;而是自家家主说了,只要帮着硕托贝勒在朝鲜站稳了脚跟,一旦日后硕托自立,佟家上下便是拥立新君的大功。

    何况在佟普汉看来,此次跟随硕托出征朝鲜的还有刘、李两家,这刘兴祚就不用说了,不但自身实力在三家最强,一众同族兄弟更是个个骁勇,佟家想要在硕托的心里留下位置,要争要比的也只有李家。

    李率泰这位李家现任家主显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武勇和诡诈,所以这次出征前,当刘兴祚提出由李率泰出任副将时,本就想安插人监视刘家兄弟的硕托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而李率泰也觉得,与其跟着硕托去钻老林子,呆在刘兴祚这位沙场宿将的身边,自己安全还是能有保障的。

    所以佟普汉要争,要带着佟家子弟在朝鲜和辽东争上一个封妻荫子,只要将这事做成,那他便会成为佟家最有作为的家主;虽然都是当狗,但他佟普汉这条狗明显比父伯们更要高贵一些,毕竟,一条有着侯爵封号的恶犬也不是任谁想做就能做的。

    看着自家的子弟兵已经冲进了城门,佟普汉拔刀在手,对着身后的士卒高喊到:”弟兄们,大把的财货和女子就在眼前,跟着本将冲啊!“

    在一片震天的喊杀中,汉军营的士卒全部爆发出了疯狂的战意,对挡在自己冲锋路上的朝鲜炮灰,更是眉都没皱一下就一刀砍翻在地。

    ”砰,砰砰!“

    埋伏在城门周边的朝鲜火枪手以民宅为掩体,在将官的指挥下对着城门方向就是一顿射击,七八个正在砍杀的佟家子弟一个没留意,被这一顿弹丸给射倒在了地上。

    ”举盾突击,弓箭手,给老子射死他们!“

    一个满脸麻子的佟家家将抢过一副盾牌,嗷嗷叫唤着挥舞着手里的板斧便向前狂冲。

    在他的带动下,进攻东门的汉军营士卒皆悍不畏死地顶着大盾向前猛冲,弓箭手也寻找好掩体,向着露头的朝鲜人就是一顿猛射。

    噼啪的箭雨落下,缺少临阵经验的朝鲜士卒在两轮齐射下就被射倒了一片。

    还没等朝鲜人反应过来,那名佟家家将已经赤膊着上身冲到了近前,一柄板斧被他像风车一般轮开,所过之处血浆和残肢横飞,竟无一人能挡下他的一击。

    见主将勇猛,汉军营的士卒们也是人人奋勇,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全都双目赤红地向着朝鲜守军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好,这才是我佟家的儿郎,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冲破东门,屠尽这群下贱的朝鲜人,再随本将去接应贝勒爷的大军!“

    见麾下士卒勇猛,佟普汉也是高兴得连笑数声,双腿一夹马镫,越过了一段残墙,领着百余骑向着北门方向就一路冲杀了过去。

    北门的城墙上,被亲兵救醒的朴素直正颓然地看着已经杀上城头的敌人;他还是败了,作为世勋武将家的嫡系子弟,他没能像父兄一样为自己的国家驱逐外虏,平壤城,他不过坚守了不到两日……这是他的耻辱,这是整个朴氏家族的耻辱,此时此刻,也许只有自己的鲜血才能洗刷掉这耻辱吧……

    横刀在颈,就在朴素直想要一死为国尽忠之时,一只满是血污的手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就攥到了他的刀刃之上。

    ”你……“

    刚要发作,朴素直却看见正是自己的亲兵队长,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他咧嘴冲着自己笑了一下,满是创口和泥血的脸顿时显得更加狰狞。

    ”将军,您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朝鲜……朝鲜的百姓还需要您,您活着,才能为我们报仇。“

    因失血过多,亲兵队长的语气显得那样低沉,毫无血色的双唇更是透出了不正常的青紫;朴素直这才发现,以亲兵队长为首,几十个受伤在身的亲兵已经浑身绑满了大大小小的火油罐,全都一脸期冀地看着自己。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声大喊,几乎要将干涩的声带扯断,虽然猜到了亲兵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朴素直还是不甘地问向了他们。

    ”将军,请恕卑职日后不能再侍奉将军,我等如今已是半死之人,能为将军争的片刻的机会,便是我等为将军最后能做的事情……将军记得,要为弟兄们报仇,要为这平壤的百姓们报仇……“

    不等朴素直反应过来,亲兵队长一个纵身便跳到了城垛上,从同伴的手中接过火把,回头冲着朴素直露出了一个惨笑,”将军,珍重……“

    话音未落,他便一头向着城下门洞处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坠了下去,双脚刚一离地,手中的火把便被他死死的抱在了怀里,整个人被引燃的同时,身上的陶罐也因烈火下产生高温而发生了膨胀,爆响和惨叫声顿时在城下响成了一片。

    朴素直双目欲裂,挣扎着就想冲到城下,守候在旁的其他亲兵一边七手八脚地将他按住,一边用哀求的语气劝道:”将军,走吧,西门的李将军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您不能叫弟兄们白白牺牲掉啊!“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受伤的亲兵艰难地爬上了城头,回身对着朴素直施了一个军礼,大声的向他说到:”将军,咱们来生再见……“

    说罢,他也抱过一支火把,纵身跳下了城头。

    ”啊!不……“

    朴素直此时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筋脉,一下就瘫软到了地上。

    ”走!“

    剩下的几十个亲兵见状,赶紧将朴素直架起,趁着同伴舍身拼下的宝贵时间,拖拽着自家将军便向着西门逃去。

    亲兵们的搏命做法显然是收到了奇效,原本汹涌而来的虏兵被熊熊大火给阻断到了城门口处,正骑在战马上向前冲杀的硕托看到这番景象更是气得哇哇狂叫,赶忙命人推来沙土进行灭火。

    ”该死的朝鲜狗,居然敢给本贝勒添下这么大的乱子,来人,传令下去,破城之后,城中无论老幼,全部坑杀,老子要叫他们全都不得好死!“

    深感受到了羞辱的硕托被彻底激发了心底的兽性,原本听信了佟普汉劝谏的他本还想着留下一部分听话的朝鲜人给自己驱使,可眼下的硕托已经被彻底地激怒,他就像一头被抢夺了配偶的发情野兽,只想将眼前的一切活物全都撕碎。

    东门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可叫两方人马都没想到的是,扑灭大火的既不是硕托的部下,也不是佟普汉的人马,当硕托骑着马,在一众士卒的簇拥下缓缓进入北门的时候,一身锦缎棉袍的平壤城主李跋正领着一大群仆人家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是代表着他城主身份的印绶和兵符。

    缓缓来到李跋的面前,硕托伸出一只脚,用靴子尖轻轻点了一下李跋的额头道:”你是平壤城主?就是你带人扑灭了东门大火?“

    李跋的身子向下一矮,一脸谄媚地向着硕托说道:”贝勒爷名鉴,奴才李跋,乃是朝鲜宗室,听闻贝勒爷亲率大军造访平壤,早就想着大开四门迎接贝勒爷,可这城内兵马皆不听奴才号令,这才冒犯了贝勒爷的天威,冒犯了大金天兵,奴才死罪,死罪……“

    ”啪!“

    李跋的话没说完,脸上就被硕托用战刀狠狠地抽了一个响亮的嘴巴,这一下挨的极狠,他的一边脸瞬间便肿了起来,嘴角也喷出了一股股的血沫。

    微微在马上侧了侧身,硕托收起战刀,恶狠狠地盯着趴在地上的李跋,很是不屑地骂道”放你妈的屁,凭你这狗一般东西,竟然也敢自称是本贝勒的奴才,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是。“

    李跋听了这话,顿时吓得体如筛糠一般,饶是在这隆冬时节,豆大的汗珠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因嘴被抽肿,李跋的口中此刻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怪叫,自下体处还流出了一片黄液。

    看都懒得再看一眼,硕托转身对一名戈什哈吩咐道:”这些女人,给本贝勒挑出四个留下,剩下的全都赏给儿郎们!“

    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屎尿齐流的李跋,硕托厌恶的说到:”至于这位城主大人,嘿嘿,把他交给那群替大金攻城的朝鲜百姓们吧!想来这些百姓是很‘拥戴’他们的城主大人的。“

    几个戈什哈毫不理会死命挣扎的李跋,一左一右就像拖死狗一般把这位李朝的宗亲给拖了起来;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千名衣衫褴褛、手持各种简易武器,齐齐盯着李跋射出野兽般绿光的朝鲜百姓。

    平壤城,破了;八万多朝鲜人的家,碎了。

    自从金兵入城之后,平壤城瞬间就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正蓝旗的八个牛录也好,汉军营的士卒们也好,他们都没将城里的八万朝鲜百姓当成同自己一样的人来看待。

    人性、道德、秩序,在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不过是惹人发笑的笑料,烈火与鲜血,恐惧和死亡才是这个时候的真理;一个又一个的朝鲜青壮被如同牲口般驱赶到了一起,又如同牲口一般被一排一排的杀掉;无数女子在遭受到数轮非人的折磨后,许多人选择了各种奇怪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还有一部分彻底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赤裸着身躯躺在地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

    而最令城中百姓心寒的,则是六千多在攻城战中存活下来的那一批朝鲜人;这群人在经历了数日的生死恐惧后,侥幸留得一命的他们把积攒下来的满腔怒火和恨意肆无忌惮的发泄到了自己的同胞身上。

    最后,就连佟普汉都觉得这些朝鲜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直到他亲手杀掉几个分食婴儿的畜生后,这群已经沦为野兽的朝鲜人才将自己的行为稍稍收敛了一些。

    自起兵到攻克平壤,硕托也不过用了十四天的时间,这还是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穿越那片崎岖的朝鲜山林中取得的战果。

    因为使用了大批的朝鲜百姓作为炮灰,即便算上山林里冻死的那批士卒,硕托全军的死伤也仅有不到两千人;虽然损失了一门火炮和用掉了大部分火药,但在朝鲜人的库房里还是找到了一些火药和炮弹;但可恶的朝鲜人在城破前竟然毁掉了全部的火炮;火器虽然缴获了一点,但也只够弥补一下战损。

    但平壤城的财富还是相当可观的,虽然朝鲜一向缺金少银,可这平壤城里的粮食倒是不少;人参、虎皮、毛毡还有各色药材和矿石都堆成了小山;只要硕托愿意,只要这批物资运回辽东那便会是大功一件。

    可眼下的硕托贝勒却一点将这些东西送回沈阳的想法都没有,这些东西是他在平壤建邦立国的根本,他才不会白白送回去便宜了别人。

    同时,为了麻痹后金的一众贝勒,在佟普汉的建议下,硕托还给沈阳连发数道密函,直言大军破城之日,朝鲜人一把火烧空了府库,眼下自己无论是向汉阳发起攻势,还是回师攻击东江,都需要沈阳再支援一批粮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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