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见阉党
打发了魏忠贤,又吃了些点心,朱由校便准备睡觉。
虽然对原来的朱由校一众大小老婆们很有“兴趣”,但自己这副身体目前还需要好好调理。
而且在感情上,朱由校对这些后妃还是有那么一些情感上的混乱,虽说有着小皇帝的大部分记忆,可总感觉自身是后世那个废柴小公务员多了点,这占了人家身子又白捡了皇位,又急着跑去睡了人家老婆,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临睡前,又交代了几句林继去天津的事,便把他也打发走去准备一应事物。
又吩咐下去,说自己的身体还在恢复,明日早朝依旧暂罢;朱由校这才在方正化的伺候下躺到了龙床上。
娘的,真累!不过好歹自己的安全也有了几道保险,外面有林继找来的人宿卫,门外的值守都换成方正化亲手调教出来的一批大小太监;而方正化更是直接就守在了暖阁外间。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得先在这皇宫内说的算,然后再是整个京城说的算,最后才是掌握住枪杆子跟钱袋子。
卢象升,嗯!这个能调教出“天雄军”又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才必须得好好用一下。
只不过,他可是进士出身,千万不要跟东林党那些人纠缠不清才是!
周遭安静了下来,朱由校又想起了自己后世的父母,他实在难以想象突然失去了独子的老人后半生会经历怎样的煎熬……
头部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紧张了一天的他又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就这么直接昏睡了过去。
守在龙床一侧的方正化见皇帝已经睡沉,便拉好了床幔,轻手轻脚的退到了暖阁外;又小心翼翼地搬来一把椅子,坐定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发现自己还是能没穿回现代的朱由校轻轻叹了口气,在方正化的侍奉下穿好了衣袍。
方正化也向他禀告了林继寅时便赶到乾清宫辞行,直到卯时见他依旧未醒,怕耽搁了行程,他便早早的启程去了天津。
朱由校心下苦笑道:“这朱元璋也不怎么想的,每天早朝折腾的时间也忒早了点。”
按后世的时间,凌晨三点这帮大臣就得午门外候着,五点就得过金水桥在广场集合。
他老朱精神头足,再加上更年期睡不着,还想着折腾这帮官员;可您老这规矩,比996工作制搞得都狠,这帮办事的臣子们倒是都习惯了早起办差。
可老子不行啊!
“啧啧!怪不得你老朱的子孙大多不按时上岗,就这作息,换我我也不想去啊!”
本着历代先皇能做初一,自己便能做十五的原则,尤其在厂卫完成内部整肃,西厂支起摊子、百查司正式搞起来前,朱由校对早朝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自己可是龙体欠安,即便这些文臣再能喷,他也不能逼着皇帝带病工作吧!
吃罢了早膳,又坐到椅子上发了半天呆,在深感不可如此虚度光阴的心情下,朱由校决定先见上几个自己有那么一些印象的阉党成员。
首先,自己要做一些事,只靠着东西二厂跟锦衣卫是肯定不行的。
第二,自己很好奇这些被后世喷成狗的阉党成员中究竟有没有一些可堪一用之人。
以自己的记忆,这些人里有几位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比如表现得跟阉党和东林党都不沾边,不论谁上台都不吃亏的温体仁,阉党得势他便将身子靠到阉党一边,阉党被废他老兄居然抖落个干净,竟然堂而皇之的登上了首辅之位。
就凭这份机灵劲,朱由校对这位老兄就很感兴趣。
还有施鳯来、来宗道、薛凤翔、张瑞图等人,其实也都不算一无是处,关键还得看当皇帝的怎么摆布。
这第三,这些所谓的阉党,虽然狗屁倒灶的腌臜事不少,但与东林党只知党同伐异相比,这些人对皇权尚知畏惧,做起事来还能用些心思去办。
即便是比人品,那些所谓的东林君子又真能好得到哪去?
更何况,这人一旦有小尾巴被自己掐在手里,日后拿捏起来也很是方便。
想定一切,朱由校吩咐方正化道:“传旨,宣内阁首辅黄立极、大学士施鳯来,内阁辅臣李国普、吏部尚书王绍徽、兵部尚书田吉、户部尚书郭允厚、工部尚书薛凤翔、礼部尚书来宗道、左都御史崔呈秀、礼部左侍郎温体仁、礼部侍郎张瑞图、太仆少卿吴淳夫即刻入宫奏对!”
又想了一下,朱由校继续说道:“叫人去看看魏忠贤那边怎么样了,抄家抄了一夜也该抄完了!若是忙活完了,叫他也滚回来见朕!”
丝毫没拿皇帝爆粗当回事的方正化领下旨意,便唤来几名亲信前去传旨。
约过了半个时辰,正在朱由校无聊的研究起了乾清殿的内部格局时,门外的值守宦官高声通报。
“启禀陛下,内阁首辅黄立极、内阁大学士施鳯来、内阁辅臣李国普、吏部尚书王绍徽、兵部尚书田吉、户部尚书郭允厚、工部尚书薛凤翔、礼部尚书来宗道、左都御史崔呈秀、礼部左侍郎温体仁、礼部侍郎张瑞图、太仆少卿吴淳夫宫外请见!”
宣了诸位大臣们觐见,待众人分等次站好,朱由校又搜刮了一下记忆仔细分辨了一番,大概能把人都对上号后。这才稳了稳心神说到:“诸位爱卿,朕前不豫养数日,亦乘机思我大明今内外诸事,亦有意欲与诸卿论之。尚冀诸卿能言,乃为尽言。”
官衔最大的黄立极躬身一礼道:“陛下但有须问之,自是吾辈人臣之节,止不知陛下欲问何事?”
看了一眼这位魏忠贤的同乡,朱由校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朕昨问忠贤等人,这厂卫,是朕之厂卫还是忠贤之厂卫,忠贤等曰厂卫为天子鹰犬与剑,当为天子灭一切不臣。”
“厂卫为内臣与天子家奴,此答亦不有误。今来之诸卿,悉属我大明重臣,则朕今日便问诸卿,大明天下,究竟谁之天下?是朕之,或曰东林党之?或曰其豪商巨贾之?谁能告朕?”
见皇帝一上来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天坑,屋内的一众大臣皆是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齐齐低头沉默起来。
黄立极这位内阁首辅更是心下大骇,不明白小皇帝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
摸了一下面前的茶盏,朱由校笑了一下继续说到:“诸卿皆不言?是矣诸卿无以教朕?诸卿不欲教朕?又或曰诸卿不敢言之?”
见众人还是沉默,朱由校调整一下坐姿吩咐方正化到:“罢了,今日既是朕有问于诸卿,诸卿亦无需站着应答,方卿,搬几把椅子与诸位大人,再与各位大人上些茶来,朕不急,咱们君臣今日需言之则细,诸卿以为可否?”
众人自是没人反对,各自谢过了天子赐座之恩。
待各自坐定又奉上了茶,黄立极向皇帝拜了拜道:“启奏陛下!陛下向问,非吾等不欲答之,实不知陛下何为出此疑问?老臣至今经万历、泰昌、天启三朝,可谓世受皇恩,今臣身为内阁首辅,既是位极人臣,往日之意,皆以佐天子、调百官、修政事,陛下之疑,臣诚不知所对矣。”
黄立极这么回答,朱由校也不意外,自打那位以七十高龄自投魏忠贤门下当孙子的内阁首辅顾秉谦告老还乡后,这位黄大人便一头拜到了魏忠贤的门下当狗。
这平日里,也就是个传声筒的角色;其最出名的成就,便是劝老魏“夜半片纸了当之。”通过杀害熊廷弼,来打击楚党了。
既然想到了熊廷弼,那么这熊蛮子该不该杀呢?有着两世记忆的朱由校觉得这事还得分开来看。
以后世的眼光跟老熊死后辽东局面看,杀熊廷弼无疑是很大的错误。
尤其是熊廷弼经略辽东初期,他的策略跟做法其实是没错的,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路线走,建虏最多也就是割据一方罢了。
但是以当时的情况看,朝廷决意杀了熊廷弼也是没错。
首先,便是时任辽东经略的熊廷弼和辽东巡抚王化贞的矛盾;在王化贞失败后,只因为二人间的不和跟王化贞前期架空自己,熊廷弼不仅对败逃的王化贞坐视不救,还在王提出应设法阻击后金时大肆嘲笑王化贞。
并且熊廷弼还做出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明军全部撤回山海关。
如此一来,致使辽西完全处于了不设防的状态,许多城堡被毁,辽西的大量百姓或被建虏杀害或被迫迁到关内。
这个错误的决定其实也有他复杂历史背景,说他错不是这个决定错,而是老熊当时这个决定直接送掉了自己的命。
冒进跟指挥失当的王化贞自是罪不可赦,但熊廷弼以私怨置友军跟百姓于不顾,又舍弃大片疆土;真论熊廷弼的罪,比王化贞的罪要大。
王化贞之罪,无非是无能失职,不存在主观上的故意;熊廷弼的罪,就不是简单的失职,因为他存在主观上的故意。
加上当时朝廷里想弄死老熊的又不仅是阉党一家,就连孙承宗、袁崇焕师徒两个都是认为他老熊是卖国贼;所以熊廷弼之死的根源还是党争,还是大明这帮大臣为了党争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后果。
东林三巨头之一邹元标议熊廷弻罪状,更是将东林君子们的坑人本事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曾是东林大佬叶向高弟子的王化贞就是“人谁不怜之”,对楚党熊廷弻却是“反欠一死”。
最后总结“若厚诛化贞而少宽廷弼,不惟无以服天下万世之心,恐无以服杨镐袁应泰之心矣!宜用重典以警将来。”
看看,典型的党同伐异。
至于阉党于其中的作用,反而只是打打辅助、敲敲边鼓。
将自己的思绪拽了回来,朱由校话锋一转接着发问:“首辅既曰不知所答,则朕即换言来问。”
“今我大明北有蒙古诸部每入寇劫掠,关外有建虏祸乱辽东。国中又多有灾祸,是以国库所需支应费处颇多,然今我大明则竭矣,诸卿谁能为朕举一章出,视何以丰盈国库?”
得,正题来了,原来你小皇帝最想问的就是这个吧
怎么的?还是想搞银子啊!这前一个问没法说,后一个问再不说,估计就该定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了吧!
正当在座的诸位大臣颇感难心之时,只听门口有人高呼:“启禀万岁,魏公公殿外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