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致命直播（24）
“别哭了，”珩不知何时倚在门边，看着顾拾禾因为周楷加的尸体逐渐消散，化为碎片而默默流泪，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眼泪吧。”然后笑了一声，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别哭了，你这是在帮他脱离游戏。”
顾拾禾瞪着他，懵了，这家伙怎么连自己不只是游戏boss都知道？
“啊？”他装傻，假装听不懂珩在说什么。
“别装了。”珩笑了声，“实际上，我和你是同一个目的，我进来是为了找我哥哥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游戏策划里的哪位，但你应该知道这个游戏现在已经被国家禁止了吧？私自将玩家意识禁锢在游戏中，让玩家误以为自己只是在玩游戏，如果赢了的话就要一直玩下去，而再之后，等游戏的自我意识彻底掌握了所有副本，玩家如果死亡，脑电波就会彻底终止，脑神经死亡。”
“这么一想，果然还是现在死登出游戏会比较好。而你们公司为了躲避损失与赔偿，完全放弃了这款游戏，甚至主负责人直接消失不见。”
他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而游戏里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受害人：我哥哥，脑神经在游戏过程中已经完全死亡了。”
“所以我们是同一个目的。”
如果不是因为连续摸入几个房间，看了几个npc拙劣的表演，再回想起直播间粉丝们极度重复的反应，珩也不会想到顾拾禾是真人。
可能顾拾禾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副本中的npc有个不太容易发现，又极其具有特点的鲜明特征：重复性说话。
幻境中，李庭经常性说“切，恶心”，刘之星经常性说：“给点脸”，而朱从军会说：“好嫩啊。”这几句话，他们说了至少有二十遍。
珩一开始以为是幻境的原因，后来他看到周皓，发现他也会经常说一句话——
“真好！”
包括直播间的粉丝们，来来回回那几句出现频率极高。
游戏中，代码有所重复很正常。正常人一般在相同的反应会说不同的话，比如吃惊，他可能会说“天哪”“卧槽，牛哇”等，如果没有口癖的话不会每次都相同。
但游戏中只要是吃惊，同一个npc的反应基本只有一种。
而顾拾禾到现在却没有表现出这种特征。虽然不能完全说明顾拾禾不是ai，但也足以说明他的特殊性了。
珩决定诈一诈他。
这人怎么连这都知道？顾拾禾的目光逐渐从惊疑变得镇定。
“好吧，”他耸耸肩，“既然你都自己猜到了，我就直接说吧，我的任务确实是关闭副本，不止这个。”
“这几个副本是最先产生异动的副本。”顾拾禾没有明说的是，这几个副本也是他独自创作出来的，如同他的孩子一样，如今却需要被他关闭，真是可笑，“其实ooc不重要，但我需要让玩家在不被副本察觉到的时候送他们出去。不ooc的话比较容易打入内部。”
“不过你暂时是离不开了，”顾拾禾笑了下，眉眼弯弯，“知道的东西这么多，估计输了也会被游戏留下，继续下一场。”
“嗯。”珩没有再问，但他和顾拾禾都清楚，他们暂时达成了一致，成为同盟。
“所以怎么哭得这么真情实感？”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啦。”顾拾禾说，“他连道具和积分都没了，面对我的小十毫无还手能力，还不如自己了结自己，还能赚我一笔眼泪，说不定我还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杨漫文，这波不亏。”
至于周楷加后来所说的“喜欢”，顾拾禾也知道：男人嘛，一贯的欺诈手段罢了，谁会喜欢一个游戏里的npc啊？
“那你还哭得那么……”又被这小骗子骗了，珩摇摇头，哭笑不得。
“虽然周楷加大概率已经和杨漫文通知了我是boss的事情，但我还想试着装装乖，蒙骗一下她。”
确实看着很乖，珩想。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boss的？”顾拾禾刚刚哭得有些厉害，现在还没缓过来，声音含混不清，呜呜弄弄地问他，“我觉得自己演技挺好的。”
顾拾禾演技确实不错，主要他在现实世界的性格也是那种温和的，爱笑的，又有点怕鬼的，所以他扮演起胆怯的小美人游刃有余。但珩被他丢在那间四楼的教室时表情明显没什么惊愕，这说明珩可能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我有一个道具，叫猫头鹰之瞳。”
啊，难怪啊，原来那么早就露馅了。顾拾禾恍然大悟。
此时他的眼泪已经止住了，眼眶红红的更像只兔子了。
珩问他：“还要再杀几个人？”
“两个的。”
顾拾禾乖乖巧巧回答，一点都没有瞒着的意思：“之前是三个。”
珩有些疑惑：“周皓不是已经死了吗？”
“但我是死后又复活的，算是活死人，所以也要被献祭。”顾拾禾说，“因为周楷加是自愿的，所以现在变成了两个。”
“而且，”他笑笑，眼睛里有些狡黠，“杨漫文会自动退出游戏的。”
杨漫文独自走在黑雾中，她刚进一扇门出来，堪堪躲过黑暗中不知名生物的袭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她一个女孩子，刚想回头，正正地撞上那只小小的玩具熊，玩具熊弯着嘴巴，肚子上的红线已被拆开，大米散落一地。它直愣愣地盯着杨漫文的眼睛，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在干嘛呀？”
！
杨漫文迅速倒退，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已经找到我了，现在，该轮到我找你了！”玩具熊眯着眼睛开怀地说，说完后一蹦一跳地就走了。
好险。
杨漫文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这个游戏，她有些耳熟，似乎叫一人迷藏？
她咬着唇，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看来，那只玩具熊似乎盯上了她。玩具熊……找自己？什么意思？被找到了会怎么样？
此时，她的手机传来了一条简讯，杨漫文低头看了眼，脸霎时白了：
【周楷加：
漫文，顾拾禾是鬼，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