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晚会
带来的练习册全部完成,错的不少,但起码做完订正了,收获算不少了。
嗯,今天没有白费,舒念点头,合情合理地给自己定下一个概论,阖上笔记把下巴托在手臂上,视线落在宋南陌的脸上。
持续往下移动的目光最后聚焦在握着笔的手上,虎口上的疤痕依旧,那双和她完全相反的手老茧厚实。
笔下的试卷完全看不懂,只从隐约的字样中看出和法律有关,是法考的试卷吗?
听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有这么难吗?
看宋南陌的头发依旧很茂盛,并没有任何要秃头的迹象。
要是他秃头了,想想莫名可怕。
“写完了?”宋南陌一抬头就看见舒念眼神复杂地瞅他,一瞬不瞬的眼神让他后脊凉飕飕的。
“写完了。”舒念收回肆意的眼神,把浪到天际的发散思维拉回现实:“你做得怎么样?”
“你想看?”宋南陌逗趣问。
舒念捏起小银叉,用力切断剩下的黑森林蛋糕:“不看,我看不懂。”
隔行如隔山,拿这些给她看除了把案例当八卦看没有任何用处和意义。
“端午快到了,你和陆姨回明凤镇吗?”舒念舔着嘴角的巧克力,语气轻快,和外头的雨景格格不入。
“不回,时间太短了。”宋南陌把试卷叠到一起,反手拿起舒念刚刚完成的题目开始检查。
“那我们学校的端午晚会你要不要来?”舒念充满期待地邀请。
宋南陌一怔:“你们学校允许外人进入吗?”
大部分的中学对于人员出入管理非常严格,非本校学生不得进入。
“晚会那天可以说例外嘛,我们学校有发放一定的名额,给表演的学生家长来观看,你感兴趣的话我去争取一个名额。”
宋南陌搭在腿上的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沉思一会:“你不把名额给你父母吗?他们应该很期待去看你的表演吧。”
“才没有,我小时候参加的比赛可多了,一开始他们还算饶有兴趣地去看,次数多了一个个都开始推脱,特别是我哥和我姐。”舒念想起这些就气,唠唠叨叨的开始吐槽舒夜和舒意曾经的恶劣行径,包括不限于在她比赛的时候睡着了。
“所以呢?来不来?”舒念瞪着圆眼看着宋南陌,眼底聚拢微光,像是破开黝黑云层的阳光,让光明重新笼罩大地。
宋南陌屈指在桌面轻敲:“你很想我去吗?”
舒念偏开头:“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参加的比赛多了去了,一个学校晚会还排不上号呢!而且学校那么多人,总不缺观众吧。”
可我也没说你是缺观众啊。
宋南陌用红笔圈住几道题,在空白的地方写下几道公式。
舒念见宋南陌专心与她的试卷也不再多话,安静地等着宋南陌的纠正。
“题目做的是对是错不要紧,你需要去融会贯通。”宋南陌对于错误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试卷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语气照常地给舒念划出几道重点题目。
“你基础打得不扎实,平时落到文化课的时间太少,文科还能靠背诵来临时抱佛脚,但数学不行。”宋南陌:“这几道题是考试重点,基本上都是模板复刻出题,你最好找同类型的题目练习,练多了思维就出来了。”
舒念探头去看,她近期做的试卷确实有很多相似的题型,但变化较多,公式是一样的但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用。
“我回去找找看。”舒念舌尖抵着上颚,心里全是接下来黯淡无光的日子。
她能想象到她抱着试卷两眼发黑的神色有多难看,但宋南陌特意给她圈重点,要是她考试不行岂不是白费他的一番心意。
不行也得行,反正以前熬夜画画不是更费劲,学习而已,总不能把她学费了吧。
“我去。”宋南陌阖上手上的钢笔,咔擦一声脆响。
莫名其妙的两个字让舒念从学习计划中回过神,迷茫抬头。
“不是说可以去看你们学校的端午晚会吗?我去,要是可以给我一个名额吧。”宋南陌勾起嘴角,刀削斧刻般的侧脸并不算多英俊,却一如既往有一股难言的风采。
原本以为宋南陌不会答应,舒念早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峰回路转,宋南陌居然答应了。
“你真的要来?!!”舒念一个激动险些打翻了装着黑森林蛋糕的小碟子。
“嗯。”宋南陌笑容浅淡,却不似以往那般疏远,坚硬的外壳开始融化。
“我现在去问同学还有没有名额。”舒念把所有资料全部团成一团塞进背包,托着包带抄起桌面的账单。
刚刚的黑森林蛋糕和美式还没付钱呢。
宋南陌眼疾手快把账单从舒念手里取走:“我来付吧,不是有人在等你吗,快去吧。”
刚刚舒念的手机就放在桌面,有人来催舒念出去的消息没有任何避讳地出现在宋南陌的眼底。
今天下雨,舒夜派了司机来接舒念,再三催促,显然是害怕她出事,比较舒念的运气一向很差,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舒念不想要宋南陌破费,他每天辛辛苦苦去兼职,那点钱供他自己上学和陆诗看病生活都够呛。
“小姑娘,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总不能让你请我吧。”宋南陌指尖在美式咖啡杯边缘点了点,语气轻快平和。
不是大男子主义,也不是自尊心作祟。
只是单纯的想要请舒念吃一块黑森林蛋糕,只是一块蛋糕罢了,连这个都请不起,他和舒念之间还能有什么呢?
他的未来很长,但是现在他也不想忽视。
他没有优渥的生活,但在细微的事情上他不希望舒念用心来迎合他,那样显得他太无能太狼狈。
好久没听见宋南陌叫她小姑娘了,突如其来的一句称呼却勾动舒念某条弦似的,死死扣住账单的手一松,露出一个笑:“好,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