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竹马竹马
吴邪和霍仙姑约定的地方叫新月饭店，这地方是老北京遗存下来的老饭店。
他原本以为新月饭店就是个普通地方，但是路上胖子就给他科普了，“那你见识就少了，在北京玩古董的人都知道，新月饭店才是真正行家待的地方，玩的都是大件，和这里比起来，琉璃厂、潘家园都是地摊了。多有大家买卖，全部都在这个饭店的三层戏院进行。以前这里是太监和老外交易的地方，进出都是正装，所以才有着正装的传统。无论你多有钱，穿个裤衩是绝对进不来的。”
吴邪没来过这里，这是第一次，不免有点忐忑，张寄月也没来过，但她完全没在怕的。几人进大堂，上了电梯，到了三楼，入目都是中式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
胖子来过，熟门熟路，招呼来一个伙计，就对他介绍吴邪，“长沙吴家的小太爷。”
那伙计戴着眼镜，年纪有六十多了，打量了吴邪一下，也没什么表情，“您往里请，是雅座还是大堂？”
他们在前面和伙计沟通，张寄月就在后面频频回头，终于看到后面出现了一个穿着粉色衬衫，套着黑西装，但是没有打领带的男人，哇哦，小花！
张寄月今天戴墨镜是有原因的，她怕自己犯花痴给吴邪掉了面子，戴个墨镜遮一遮。
小花感觉到张寄月的视线，但是一看就是一个小孩子，也没多说，从小哥后面绕过向前走去，就见那个伙计上前来凑到他跟前，问道：“小爷，老位置？”
小花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吴邪，停了下来，张寄月一看，咔嚓！雨村存货又添一张。
几人齐刷刷的转头，张寄月连忙将相机藏到了背后，还佯装乖巧的抿嘴一笑，吴邪一看有些尴尬，又转头看了看小花，小花已经收回了看张寄月的视线，正带着满脸的意外和迷惑的表情看着他。
吴邪没认出来面前的是谁，只看他的表情可能是熟人，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个微笑，小花一看吴邪笑了，也回了吴邪一个微笑。
胖子这时也诧异的看了看两人，刚才一路上他都自诩自己为地头，吴邪三人都是跟他混的样子，显然没想到吴邪会在这里被人认出来。
然而两厢对望着笑了半晌，谁也没认出谁来，着实有些尴尬，张寄月在一边看的心里都笑的捶地了，脸上还绷着不敢漏出来，刚才她拍照片已经被逮了一次，现在哪怕知道小花已经认出了吴邪也不敢讲话。
那老伙计在边上看着也觉得好笑，老北京人滑，什么世面他都见过，给两人打了个圆场：“二位小爷都是贵人多忘事？别是在咱这儿打的照面儿，那别着急想，挡着电梯口，到里面温碗□□，指不定两位见到熟人一下就全想起来了。”
说着就把小花往里请，小花摇摇头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还意犹未尽地看了吴邪一眼，就转身走进了内厅，走了几步又看了看吴邪。
接着那老伙计又来请吴邪四人，把吴邪四人请向另外一个方向，四人进了内厅，就发现这果然是个戏园改的饭店，厅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散座位，上面一层是雅座，中间镂空两层的层高，戏台在中间，看得出不只是唱京戏，平时多的可能是些曲艺的节目。这儿很多的老北京人很喜欢在这种环境下听听这些传统的东西，当年是满街几文钱想听就听，现在变成了新贵族才能经常享受的乐趣了。
如今这戏台已经被清空了，上面在布置着什么，胖子瞄了一眼，吆喝了一声：“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看样子今天有拍卖会。”
“啧，果然该来的都会来，这都能赶上！”
张寄月这话一说，吴邪想要问的话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好奇的问胖子：“拍卖会？拍卖什么？”
吴邪已经不想去问张寄月了，也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太多不好说，还是真的有预知，但是时零时不灵，只心里暗暗提了起来，今天肯定会发生点啥。
“这地方还能拍什么，这里是北京城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和这儿一比，香港佳士得就是一地摊！”胖子和吴邪对视了一眼，咧咧嘴。“不过这儿是大宗的东西，而且，一般世面上见不到，咱们只能闻闻味道，我估计这霍老太太今天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见咱们那是顺便，搭上的，免得耽误她其他事情。”
胖子这会儿讲话腔调都变了，一嘴巴京片子，格外的好听，吴邪说话声音也有些不对，张寄月感受了一下，觉得还行吧，比之前直面吴二白和小哥的眼神杀时好多了。
就这么一会儿，四个人被带到临窗的位置坐下，吴邪下意识地望了望，张寄月知道他在看小花，小花可是直接就往楼上去了，胖子在一边也看见了，就问吴邪：“你跟他怎么回事？一见钟情？”
“哈哈哈哈哈哈，一见钟情？不，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不对，是竹马竹马！”这会儿张寄月彻底绷不住了，从心中笑的捶地变成了现实中手上锤桌，锤的一边的听奴频频看过来。
吴邪本来还准备摇头的，他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就是觉得眼熟，这一听，好家伙，这丫头又知道了！还竹马竹马？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寄月笑完，看有听奴在看自己，也不给吴邪和胖子问话的机会，正了正身子，拿过菜单就点了一份一千八百元一壶还带百分之十服务费的茶水，没错，就是最便宜的那一壶！胖子听不到后续的八卦，看茶水来了，一杯一个底朝天，喝完杯子一放，“这他娘的根本不是茶，简直是杨贵妃的口水。妈的，茶叶渣等下都得打包带回去泡在酒里。”
小哥不动声色，俨然一个非常称职的保镖，不过这样看起来四个人一个比一个像马仔，张寄月就像是小马仔！
三大一小四个马仔在那边一边聊天一边等，不知不觉就嗑了三盘瓜子，还好瓜子是免费的，就看着门口进来一拨又一拨的人，看着看着，吴邪发现胖子的脸上就有点不自在了，老是走神眼睛瞟到其他地方去，吴邪看着奇怪，问他怎么了。他道：“我靠，今个儿有意思了。”
“有意思什么，看到美人了？”吴邪问道。
胖子说着用眼神给吴邪扫了一下上面的包厢，和下面散桌的几位：“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
“琉璃孙。”胖子轻声道。
“琉璃孙是谁？”吴邪没印象。
“就一倒腾破珠子的！”张寄月表示这个我知道！我愿意说！
“别瞎讲，天真你没在北京混不知道，这是个大家，家里在海外开着投资公司呢，以前倒腾琉璃珠的，后来不知道怎么闹大发了成了爷，这家伙家里全是宝贝，普通的东西完全看不上，要有真的极品才会出来，在北京城，他就是一风向标，他出现在哪个拍卖会，就说明哪里有好货。我靠，算起来他有两三年没出现了，怎么到这儿来了？”胖子一听张寄月这话，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屁股都坐不住了。
吴邪给胖子说得也有点心痒痒，转头看去，但见那琉璃孙足有六十开外了，一花白的板寸头，手里玩着两只核桃，箭步如飞地上了二楼。不由就对二楼有了点向往。
胖子继续道：“你别说，刚才我一路看过来，都是这行里的大家，咱们来对了，今天估计有好戏看，说不定还是百年难遇的，不成了，你胖爷我顶不住了，我得找本拍卖手册，看看今天他妈的到底拍卖什么宝贝。”说着他又要起身。
吴邪刚想提醒他几人的正事不是看热闹，突然张寄月拍了拍他，示意他去看楼梯口，就见那楼梯口的伙计走了过来，轻声道：“四位，霍老太来了，你们楼上请。”
伙计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躬着身子，姿势非常恭敬但是表情非常正，看不出一丝献媚，但能看出来完全没准备给四人商量思考的时间，他们必须立即起身过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想到霍仙姑在给几人下马威，就挺了挺腰板，胖子心中不爽，脸抖了抖，给小哥和张寄月使了个眼色：“小哥，月月，整好队形，咱仨好好给天真同志得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