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考试当天，有人欢喜有人愁。
成绩拔尖的自然是希望能在考试中大显身手，一些中等偏上的、尤其还是父母有要求的人基本是愁眉苦脸。
当然，不学无术、考多烂都能回家吃饭的人最轻松。
季风属于第二种。
徐雾看着悠闲自在的季风，说：
“阿姨不是说你这次考不上670就不要回去了吗？你怎么还这么闲？”
意思是她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季风能上670。
“670——当然是考不了，回不了家的话——”季风贱兮兮地笑了笑，“我可以去你家住两天。”
明越：“……”
徐雾：“……想的真美。”
然后开始了一番劝告：“阿姨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肯定是对你非常信任，相信以你的智商是有可能考上670的。”
季风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自己。”
徐雾丝毫不受刚刚那话的影响，“不过这是在你智商正常的前提下才会实现。”
季风：“……”
意思是我考不上670就是智商问题吗？
这下定论这么轻易的吗？
他开始找借口：“我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雾猜测：“你栽到马桶里了？”
季风：“……不是，是花洒砸到头上了。”
“所以呢？”
“我用脑可能会受到影响。”
徐雾叹了一口气，直言不讳：“那你准备去桥南那里打地铺吧，早点去应该有你的位置。”
她说完同时，王格走进教室，携带的依然是千年不变的印满花纹的老茶杯。
“同学们，今天的考试是对你们半学期学习的一次检验，大家不要紧张，老师我对你们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不会因为成绩不好就把人赶出教室，大家尽力而为。”
季风：“可是我没达到要求会被赶出家门。”
班里爆出一阵笑声。
王格笑得脸上的褶皱都出来了，“那你去老师家里住两天，正好家里还有不少卷子，你帮忙分担点，就算是住宿费了。”
季风哀嚎着：“老王我是你的学生，你不能这么对我。”
王格没理他，转移话题：“行了，再复习一下，快到点的时候我叫你们去考场。”
……
明越刚转学过来，没有成绩记录，只能去最后一个考场。
如果有比她更晚来的转学生她也不用坐最后一个位置，可惜她是来得最晚的，那个座位非她莫属。
“理科十班在哪里？”明越问道。
徐雾说：“从咱们班出去顶头右边的那个就是。”
“噢。”离得不远，她能找到。
明越拿好笔和草稿纸，池遇还在座位上休息。
果然，数理化满分的人是最淡定的。
明越走出教室，然后……
忘了考场的位置。
明越无奈，一边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一边让开门的位置，停在原地回想。
“理科十班是在……”
旁边适时说道：“顶头右边第一间教室。”
声音听起来耳熟。
转头——
池遇正懒散地站着。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第一考场，也就是理科一班。
“理科一班不是在四楼吗？”池遇怎么还在这儿？
池遇“嗯”了声，“我怕我同桌找不到考场。”
明越点点头，“你还……挺有爱心的。”
“有爱心”的池遇：“……”
“没办法，同桌记性不好。”
明越腹诽：想说我记性不好就直接说就行了。
池遇向前迈了一步，“走了。”
明越疑惑，心里有了一个不太现实的想法，“你不会……要送我过去吧？”
池遇打了个哈欠，“嗯。”
嗯？
明越：“我现在已经知道考场在哪里了，不用……”
池遇低头看她。
明越个子不低，166，但在池遇188的身高面前显得比较小。
“难保你走在半路上会失忆，保险起见，还是我送一程比较好。”
托池遇的福，明越没进考场就备受“瞩目”，偏偏“肇事者”还和没事人一样。
“池遇上一场考试……旷考了，怎么往最后一个考场走？”
“诶没准是送人去呢，没看见他旁边那个女生吗。”
“这两个人关系肯定不一般，池遇让她站在靠边的位置，绝对是护着她。”
“而且这女生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像……怼李淑华的那女的。”
“……”
“不是，是像和池遇一起罚站的那女的。”
“……”
“那两个不是一个人吗？”
“……”
“你们不觉得是上上个星期那“看人不送水”的女的吗？”
“……”
明越是第二次觉得六中走廊好长。
她心里这么想着，没注意到八班教室中快要冲出来的人。
那人也跑得快，在快撞上时才看到明越。
“姐姐快让一让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强劲的力量把明越拉开。
“唔……”
明越的脸撞在池遇的胸膛。
这次是时间紧迫时拉过，相比上次自己不小心撞上去要疼得多。
明越揉了揉脸。
“姐姐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男生辩解着。
“没事。”
池遇看了一眼男生，男生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已经准备好承受池遇的怒火，半天只等到一句轻飘飘的：
“走路看路。”
走路看路？
男生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看路，一定看路……”
池遇扫到明越发红的手腕，微蹙眉。
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红了？
明越肤色很白，显得那手印更红。
明越察觉到池遇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怎么了？”
“对不起。”
这是池遇第二次对她说对不起。
总被人认为是很凶、不讲道理的池遇，实际上他会半夜起来陪她打游戏，会把妈妈做咸的鸡汤喝完，会发现自己吃不了路阿姨夹的菜，所以多说一句。
表面嘴欠，说不出什么让人舒服的话，但内心细腻，考虑周全。
明越遮了遮手腕，“又不疼又不痒的，没事。”
说完她快步走进考场。
可能是不想引人注目，在教室门口时底下的手轻轻摆动两下，是“再见”的意思。
见她进去后，池遇转身从十班旁边的楼梯下去。
脑海中还浮现着刚刚和他“再见”的手。
……
最后一个考场里的几乎都是混的，每个座位上的人脸都不会大变，最多每次前进或者退步个两三名。
明越进教室的同时，教室里没有任何变化，很吵。
她径直走到靠窗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扬哥，你是不是不行啊，这次的最后一名怎么变了。”明越右边的威闻说。
“去你妈的，”明越前面的人说，“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倒数第一。”
雷子扬两手放在明越桌子上，“妹妹新来的？”
明越不说话，脸上很平静。
威闻吹了声口哨，打趣道：“扬哥，魅力不行，人家妹妹都不理你。”
雷子扬敲敲桌子，“妹妹……”
“滚。”明越声音很冷，没有温度。
“……操，”雷子扬笑了，“牛逼。”
雷子扬还想有下一步动作时，监考老师来到教室。
“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收起来，手机全部关机，要上厕所的赶紧去，中途不要再去厕所。”
赶在开考前五分钟，卷子都发下来了。
t市的题和s市不一样，明越来六中后找了不少题，现在做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考试时间过了不到一半时，除了明越以外的人都停笔趴在桌子上睡觉，是都已经放弃了。
威闻在旁指了指明越，对雷子扬做了个“好学生”的手势。
雷子扬嗤笑了声，靠着椅子一晃一晃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明越抬头看了眼正在看手机的监考老师，写着最后十几个字。
威闻看着无动于衷的明越，张了张嘴，口型大概是“没意思”。
雷子扬继续制造噪音，背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明越画上句号，套上笔帽，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脚蹬着桌子，椅子向退出一截，屈着的腿伸直，脚踩在雷子扬的椅子棱边，使劲踢了一脚。
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
雷子扬连人带椅子全都向前倒去。
明越迅速地收回腿。
所有人循着声音方向看去，“不问世事”的监考老师也“砰”一声关掉手机。
雷子扬摔在地上，看样子狼狈不堪。
桌子里的东西细细碎碎倒了一地。
监考老师看了看最后面的明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巧样子，认定不可能是她，又看了看威闻，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混蛋，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推了推眼镜，“考试时安分点，就算是最后一个考场也应该维持好考场纪律。再有下一次，成绩作废人出去！”
“都听见了没有？！！”
到底是个老师，随便吼两句，震慑力还是有的。
最后一个考场的还是怕老师的居多，纷纷开口：
“听见了。”
雷子扬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明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咬了咬牙，最终没说什么。
因为在明越这里吃了闷亏，雷子扬到后面的考试中安分多了。
……
上午考试结束后，不少人抱怨着这次的数学太难了。
“靠，这次数学难破天了。”
“我已经准备好承受来自数学老师的怒火了。”
“不要觉得数学难，因为它本来就很难。”
“没听说吗？这次的数学题是数学主任出的，他出题，能及格就不错了。”
季风拿了根笔放在池遇嘴前，
“采访一下我们的年级第一，您觉得这次数学题难吗？”
池遇：“还行。”
没等季风问“还行是什么意思”，他说：
“考个满分应该不难。”
明越：“……”
季风：“……”
徐雾：“……”
这话说得也太谦虚了。
大家心有感悟，数学都这么难，理综也不会简单到哪儿去，多数人选择吃完饭就在教室复习。
季风破罐子破摔，看起了贴吧。
没错，又是关于他遇哥的。
这次是双主人公，还有他越姐。
自从上次和池遇打电话听到了女生的声音，他就认为池遇和明越两个人关系不大，最多是朋友。
现在刷新了，他遇哥送同桌去考场了，路上英雄救美，差不多算抱上了。
季风在纸上写下了三个选项：
a遇哥家里的那个是真爱。
b遇哥喜欢他同桌。
c遇哥……脚踏两条船。
季风结合了相关情况，觉得自己太傻了，怎么会写出这呢？
他直接选c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