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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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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沙场大门,刘青水问清楚那包药材的价钱,就训了苏陶几句,“一包果子糕再搭汤料包,就去了一块七八,那只鸡又不大,能有多少钱,你还要给她送鸡崽!”

    苏陶:“妈,偷鸡的是周飞耀,人家要是计较起来,他连书都不用读了,我不得多说几句好话么,再说,她也没要,多说两句客套话又不吃亏。”

    “不吃亏,那是她家不贪便宜,换做别人,巴不得你赶紧拿,你兜里有钱去填你那客套话?”

    苏陶嘻嘻笑,“我哪有钱,你又不给我,你不是叫人家大姑给我介绍对象么,几只鸡崽都不舍得给,谁愿意搭理你。”

    她巴不得陆向逍的大姑要鸡崽呢,这样她还有理由再跑一趟,一回生,二回熟,用点小钱接近未来的商业大佬,这点买卖再划算不过了。

    刘青水哼一嗓子,“就是嘴上那么说。”

    她的确是随口一说,要真想要人保媒,哪里是那一两句话。

    说起来,陆庆芬大侄子陆向逍长得就不赖,可他家里不是鳏夫就是光棍,三个兄弟,连楼房都没起,这样的人家不好找媳妇。

    陆家以前是大户人家,陆庆芬她爹还留过洋,后来时代变了,陆家渐渐没落,陆庆芬嫁到了周家庄,她哥陆长乾有些学识,也没啥用,常年拎着一个酒葫芦上山去给人看坟地,陆长乾媳妇倒是能干,个头也高,就是命不好,发洪水的时候死掉了,留下三个儿子。

    刘青水一婚嫁到苏家,大伯小叔妯娌一堆,麻烦事也一堆,再加上陆向逍是老大,开个沙场整天灰头土脸的,她可不愿意苏陶吃这个苦。

    “跟你奶奶捡那么久干货,一毛钱也不沾身,都被她拿去贴给你四叔了,你要找婆家,赶紧找个正经活儿才好,我听李秋花说,她表哥在旧货市场开店,要一个记账的,你去学学,前一个月咱不要工资,学会了就成。”

    女儿没爹,也就没个正经娘家,本来就矮人一截,要是能有一份好工作,找对象的时候底气足一些。

    苏陶的心思哪里在找对象上,随口应道:“旧货市场离家太远了,我自己找,你不用操心啦。”

    刘青水没再说话,哪里是家?她嫁了个心眼跟针眼一般大男人,她虽然是亲娘,也不敢说那是女儿的家。

    才回到洗头房,苏大梅就说,苏陶三婶过来找苏陶了,叫她回家一趟。

    苏家四兄弟,苏陶的爸排老二,苏陶穿越过来,就没见过苏家叔伯,在原主的记忆里,苏家除了大伯是个良善之人,其他是都各怀鬼胎,她本来就不想来往,他们不来找她,她慢慢疏远就是了,但人都找过来了,还是要去一趟的。

    这也是刘青水的意思,苏陶毕竟是苏家的大孙女,以后出嫁要从苏家走出去的,婶子叫回去那就回去。

    她只嘱咐苏陶,让她咬死了,没有见过苏老太太那一块玉佩。

    苏陶一个人上了苏家三叔的三层小楼。

    三叔苏银寿在市里的食品厂做杂工,苏陶的爸死了以后,他是苏家唯一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但这人表面和气,实则假仁假义,平常厂里发一瓶酱油,半袋米面,两口子恨不能藏到房梁上,一点便宜也不想让人占,所以,苏家人没几个人愿意来这栋小楼。

    苏大伯是个杀猪匠,这会儿两口子还没收摊回家。

    四叔苏银亮最小,还没上四十,从小就在街头巷尾混,从小混混混成老混混,苏陶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

    “苏陶,吃了晚饭过来的?”

    “嗯,跟我妈在店里吃了才过来的。”

    苏银亮屁股往木沙发上一坐,抱起一条腿晃荡,“你妈做什么东西给你吃,我看你气色好得很,你奶奶过世那会儿,你那脸色我都不敢看。”

    苏陶笑着说:“没有什么啊,就炖一点骨头,问熟人拿了河虾炒韭菜,这也叫好?”

    “这还不叫好?在我们平西村,几家能吃上炖骨头,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两回,你妈当老板就是不一样。”

    苏陶懒得搭腔,别过脸去。

    偏偏苏银亮还晃动那条腿,扯嗓说:“苏陶,叫你妈留着点钱给你做嫁妆,别吃完了。”

    苏陶火冒起来,越看这人越碍眼,扯一下唇,“四叔,你们家都吃了什么粗茶淡饭了,给我小妹留了多少嫁妆?”

    苏银亮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那腿不动了,哼唧一声,“我们家偷偷吃三黄鸡,你信么?”

    苏陶看着他,“我信,怎么不信,你家吃龙肉也没叫过我。”

    这下,屋里都干净了,三婶停下手里的活儿,一众人等也都不闲扯淡了。

    苏银亮嘴角一僵,“……呀!我都不晓得,你还偷偷记恨你四叔吃龙肉啊!”

    她皮笑肉不笑,半真半假嗔道:“我哪敢呀,你明知道我妈没钱,也没人给我准备嫁妆,非得提那一茬,四叔,你就是想让我难受。”

    哼,她可不是那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苏陶,谁放嘴炮叫她难受,她必定轰回去!

    苏银亮半张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苏银寿啧一声,站起身来,“苏陶,你四叔就是这么说话,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也值得难受。”

    他转头又对苏银亮说:“她才好起来几天,心里不好受,你非得拿浑话逗她?”

    苏银亮哑口无言。

    三婶:“就是,你说这些干啥,苏陶这长相,别说平西村,在承州也找不出几个,多少人想娶,还愁没嫁妆么?”

    苏银寿跟领导发言一眼,搓搓手,掌心又往下压,示意苏陶先坐下再说话。

    苏陶默默坐下,耷拉个眼睫。

    这个低气压氛围最好不过,省得她费唇舌了。

    苏银寿问起那块玉佩,她只说没见过,再问什么,也是不知道,不晓得。

    “你奶奶没了,那老屋我看也留不了多久,明年开春,天气一潮,说不准就得倒,我和你大伯四叔商量过了,这个时候离过年还远,人工还不贵,找人倒了老房子,免得到时候伤人,你要拿啥东西,这两天就拿走。”

    苏陶听了这些话,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那破屋子不过两张床,两张柜子一张桌子几张矮凳,都是破木头,剩下的就厨房的破铜烂铁和粗瓷碗,有什么东西好拿的,值钱的是什么,是地皮,这倒是不见他提起。

    她抬起眼,面上带了悲戚之意,“三叔,我打小跟奶奶一起长大,那老屋就是我的家,你们要倒了它,我以后上哪儿住去?”

    苏银寿:“看你问的,我是你叔,我家就是你家,你还有大伯,还有四叔,哪里住不得?”

    “我不喜欢麻烦你们,我还是想住在老屋。”

    苏陶心里清楚,一人难敌十口,一个没爹的女孩,这老房子不可能落到她手里,她偏要戳戳最敏感最要命的地儿,叫他们也难受难受。

    果然,三婶先忍不住了,说:“苏陶,你今年二十,也快出门了,谁家姑娘出门还住娘家的,你三叔也说了,你要回娘家,住哪里由你愿意,你奶奶留下来的,那是祖屋,祖屋是留给子孙的。”

    苏陶定晴在三婶脸上,“我爸不是子孙吗,为什么我家没份?”

    “你爸……”

    三婶没说完,四婶先嚷起来了,“你爸是,你是么!你是男丁么!”

    苏银寿:“好好说话,她年纪小不懂事,一家人嚷什么,叫街坊邻居听笑话!”

    这话算是挑明了,苏陶是女孩,是要嫁出去的,老屋没有她的份。

    苏陶站了起来,一双眼含着水光,似乎受了万般冤屈,泫然欲泣,“我年纪小,不知道该怎么算,我爸过世的时候分家了,我爸养着我奶奶,按理那老屋是我家的,我得问过我妈和大伯,还得去问村委,到底应该怎么分。”

    两个女人一起炸了。

    “谁跟你说分家了!谁跟你说的!”

    “你爸死多少年了,还养你奶奶,你咋说得出来!”

    苏陶不理会她们,扭头就出了苏银寿家门。

    分家和养奶奶那些话不过是她胡诌出来的,有没有她的份另说,先叫他们睡不上安稳觉,她才舒坦呢。

    夜风微凉,苏陶并不舒坦,相反的,她胸口生出一团阴郁来,无端叫她憋闷。

    她不是原主,没有那悲凉的身世,可原主的困境也是她苏陶的困境,她已经处在这样的境地,这边不是家,驱赶之意明晃晃写在脸上,周家那边一个样,终究是寄人篱下。

    “苏陶。”

    苏陶偏个头,无声看着那人。

    梁修远走近了些,提嘴笑问:“天都黑了,你上哪儿去?”

    苏陶淡淡说:“上我三叔家,都在盘问我玉佩的下落。”

    梁修远抿了抿嘴角,“你没说在哪儿?”

    “快了,我也扛不了多久,你做好心理准备,想想怎么能赖过去,我叔叔婶婶他们可不好对付。”

    梁修远轻点一个头,话却拐回到她身上,“我上你妈店里找你,没见到人,心想到村里转转,说不准能碰上你,我运气一向不错,你说是不是?”

    苏陶:……是,运气不好早就被抓了!

    老赖脸皮厚,老赖不接招。

    “都这么多天了,还在生我的气?”

    苏陶扯嘴,“你说呢,我奶奶天天来问我,玉佩怎么还不拿回来,我天天睡不好觉,我叫她去找你,你见着了吗?”

    梁修远垂着眼看她,“她没来找我,我倒希望她来,她要是来了,我会跟她老人家解释清楚的。”

    “解释什么?”

    梁修远默了下,突然伸手要抓上她胳膊,“走,上你家里去,我对奶奶的牌位说。”

    苏陶惊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

    梁修远抓了个空,手停滞一两秒,放下了,“走吧,奶奶不来找我,我找她一个样。”

    ……

    苏陶心跳稍缓,终是跟了上去,“你把玉佩带过来了吗?”

    “带了。”

    她心里猜想,或许梁修远要出国了,终于良心发现,觉得对不住她,想在奶奶的牌位前把玉佩还给她。

    但到了苏家那破旧老宅,她胆怯了,她是又怕阴间的人,又怕眼前这个阳间的人,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在黑洞洞的老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梁修远倒没强求,“行。”

    没一会儿,梁修远出来了,站在黄泥墙下,就着昏暗的月色与她对视。

    “我和奶奶说清楚了,玉佩我拿着,以后由我来好好照顾你。”

    这赖皮话也是苏陶意料之中,她瞅着他,“我不想催你的,只是我叔伯他们说,要推倒这个老屋,叫我回来收拾东西,你知道,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舍不得丢下这里,也没有别的落脚地,那块玉佩值点钱,我想卖了,把宅基地买回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这个了。”

    梁修远定了定神,“买回来要多少钱?”

    苏陶不确定的口气,“最低也要两万五,两万六,我一分钱没有,哪里敢问他们。”

    他沉声想了想,“你先别问,他们要推倒就推倒,等他们找买家谈好价你再出声,那才是实价,省得你自己去砍了。”

    苏陶面带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有钱,总不能摘树叶去买。”

    他倒是精得很,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玉佩不卖了,钱我给你拿。”

    苏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帮我出钱?”

    “嗯,我手头有一些,我家里也给了一些,反正不出国了,暂时也用不上。”

    “……我怎么报答你?”

    梁修远笑,“你手艺好,给我做槐花糕吃就行。”

    转机来得太快,苏陶的心思百转千回。

    那块玉佩她不知道值多少钱,如果是普通的玉,品相成色都不好的,年月再久也不值钱,如果真是侯府流出来的稀罕物,那多少钱都有可能,梁修远本来就会负了原主,玉佩还在他手里,从他这儿借点钱出来用,有何不可?权当是把玉佩典当给他,以后有钱再赎回来就是了,反正她迟早是要富贵的。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刚才对待梁修远的态度太差了。

    苏陶脸上堆起了笑,“修远哥,你是个好人,我一定好好赚钱,等我有钱了,我把承州的厨子都买下来,天天给你做槐花糕。”

    梁修远也跟着提起嘴角来,“好,我等着,咱们慢慢来。”

    他想,时间过得太久,以至于他的心都蒙尘了,只记得苏陶很温顺,竟不知道,她有这么娇俏可爱的一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老屋,不期然在门外碰上一个人影。

    苏陶以为是路过的村民,假意回头,装模作样闩上门,却听到梁修远和来人打起了招呼。

    “哟,你咋上这里来了?”

    她转头,光线不足,只看见那人个头高,瞧着身板挺拔硬实,他步子不慌不忙,不像路过,倒像过来散步的。

    “这一家不是要倒屋子么,这会儿有闲工夫了,我过来瞧瞧。”

    他一出声,苏陶立马认出来了,她在洗头房为了一只鸡跟他理论过,这人的声色醇厚,很有辨识度。

    是承州未来的财神爷陆向逍,应该是苏家找他帮忙推房子,他才过来看看施工现场。

    梁修远笑着说:“晚上能看见啥。”

    陆向逍:“没法子,我白天不得空闲,别的也不用看,就看有几堵墙。”

    “你来晚一些,我们就走了,苏陶,开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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