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背后真相
“一日我照例前往江边久坐,我竟看到了上轮花祭节的那位祭女。”姒娘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原先那位祭女美貌无比,是整个城里最惊艳的人,也是实力最强的女子。但那个时候,我见着的是一具铁青的魂灵,她的脸已经被鱼虾啃得坑坑洼洼,不成人形坐在礁石上。”
“我那时还以为是遇险的可怜人,走近一瞧见她那身红嫁衣才认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仿佛有什么在吞噬她的魂灵,她一直跟我说她一直说快逃,快逃。远离这个地方。”
姒娘捂着脸庞:“我当时还不相信,走近问她有没有事。她似乎很害怕我得靠近,在我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她突然挥袖将我击退。”
说到这里,姒娘沉默了。
沈祁月追问道:“那后来怎么了?”
姒娘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她紧抓着沈祁月的手,浑然不觉得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半响那差不多快废的喉咙才发出声音:“当时我昏了过去,在昏沉中我见到了她所发生的事情。”
沈祁月手被抓疼了也不收回,一只空闲的手轻拍她的手背,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我,我看到,那根本就没有什么水神。她投入水中之后,身上的灵气忽然暴动,周围无数妖物被她吸引过来想要将她吞噬,她无奈只能与那些妖物搏斗。但神奇的是,她身上的灵力仿佛源源不断那般,不消不散,时间越久她便越来虚弱,但水灵是无穷无尽的,直到她被打得面目全非也无法解脱。自那天起,她会每日在乌江里巡逻,若发现有妖物作怪,她必会出手,但日子过得久了,她的力量越来越弱,我想将会由下一任祭女继承她的位置才能够解脱。”
所以乌江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水神替他们守护着这座城,而是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姑娘,在举行完仪式之后,投入水中。
被乌江认定为守护者,乌江源源不断地馈赠水灵之力给这些少女,但那些水灵之力又正好是水中妖物所喜之物,他们会被吸引前来掠夺,而祭女最终却战斗到死,香消玉损一丝魂魄不剩。
那些愚蠢的人至今还以为是莫须有的水神守护着他们,殊不知他们百年安宁是这些花季少女至死所换来的。
沈祁月与慕逾之对视一眼,照姒娘这般说法,那些人说得倒没错,只要花祭节一过,想必乌江很快就风平浪静,因为那些妖物的注意力变回沦落到一个无辜少女身上。但万事皆有因果,这些因果不能只有一个无辜之人扛着。
“所以,你跑去了万重国都,想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出去?”
姒娘点了点头,狠狠道:“但乌江塘城的水实在是太能骗人了,很多人听说我这话只当我在胡言,也只有那李旭,在还未是这里城主之时他便信誓旦旦一定要去乌江塘城这里做官,将真相公之于众。可是,一来这里他就变了。”
沈祁月平静道:“他喜欢上这里舒适的生活,也爱上了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甚至还怀疑你先前之言论只是在诋毁这一个美好的地方。”
“对!这里膏腴之地,鱼米之乡。土生土长的渔民淳朴友善。而我却不断在他耳旁念叨这里如何不好。久之他便开始怀疑我所说之话是否为真。起初还只是怀疑,直到蝶儿的出现。”
果然跟蝶儿有关,沈祁月追问:“他与蝶儿是如何认识的呢?”李旭怎么看都快是四十多的人了,蝶儿这么年轻稚嫩的少女,怎么甘心委身于这么一个老男人。
姒娘恨声道:“那蝶儿便是本次花祭节的祭女。我催促李旭趁早告知蝶儿此地的阴险之处,讲了多次蝶儿也就信了,我以为她会如我当年那般往外出逃。不料她却直接勾住李旭的心与他圆房。最后东窗事发,蝶儿家宅又是当地有名望的人家,他爹同祭司说及此事,祭司勃然大怒,水神自然不能接受一位贞洁已毁的女子,无奈只能将蝶儿许配给李旭,而一切事情皆由她起,蝶儿请罪竟将祭女推给了自己的妹妹。”
得知事情原委,沈祁月不由惊叹那蝶儿心狠的程度,将自己的终身给误了不说,竟还将自己的妹妹给拉下了水。
“牢房阴凉,夫人小心。”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紧接着传来蝶儿娇滴滴的声音:“无碍。”
沈祁月暗道不妙,姒娘焦急低语:“姑娘快走!千万别被那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慕逾之手速很快,再回头时阵法已成,沈祁月快速钻进阵法里头,传送那一瞬间,她见到姒娘殷盼的眼神,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传送回到房间,慕逾之用灵力温茶,倒了一杯给沈祁月,沈祁月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你怎么看。”压下心里那团怒火,沈祁月看向慕逾之沉静道:“若是姒娘所说为真,为何上任祭女并无守护这一片江水。难道是水中妖物太过于强横,祭女已被消灭?”
慕逾之摇头否认:“应是不能,下一任祭女的仪式还未完成,不算替换守护者,乌江还是会给上一任祭女反哺灵力。且若是祭女已亡,那些水鬼也不可能如此胆大包天在人间作乱。定是有人在背后驱使。”
“那人本事应该不小,这么一条大乌江里所有的水鬼都能够驱使,且还能随意搅乱江水将水上行船掀翻。”沈祁月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答案直蹦出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上一任的祭女。就是替了姒娘的那一位祭女。”
据他们了解,这座小城修为最高者不过是玄灵师巅峰,这位巅峰很早以前就闭了死关不问世事,照理来说,除了祭女,便没有人能有这么一番力气能将此处搞得乌烟瘴气。
慕逾之赞许地点点,他拉开客栈的窗户,外面一阵鱼腥潮湿的水汽扑鼻而来,沈祁月猝不及防猛吸一口,差点将肚子里的饭菜呕吐出来。
“这鱼腥味怎么这么重?为何昨日并没有闻到?”
屋子里熏了香,窗户一开,这股鱼腥气不要命地挤了进来。
慕逾之将窗户合上,空气这才清新了少许,沈祁月强忍下那作呕的冲动,将鼻子凑在熏香那闻了好一阵。
缓过来后见慕逾之像是嗅觉失灵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那里,来了句:“你闻不到这股味道吗?”
慕逾之没有立刻回答他,脸色是沈祁月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未有过的严肃,“这股鱼腥气里面混杂着一丝气息。而这气息在师父第一次带我去补阵时见过。”
师父补的什么阵沈祁月自然知道,为了加固这个阵,没日没夜地守在那里,沈祁月进山以来还是收徒那日见过他一面。
而今那股气息还混杂在这水患里面,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