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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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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瑾仁的短节目分数出来,暂时排名第一,后面再出场的选手也没有能超过谢瑾仁的,今年的夺金热门ryan也以一分之差惜败谢瑾仁。

    一时间谢瑾仁风头无二。

    但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来,谢瑾仁脚伤退赛的消息传出,国内的体育媒体平台都炸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要我说啊,有些人取得了点成就就得意忘形,比赛说退就退!”宫姝看一个以前粉过谢瑾仁的网友在社交平台上言辞激烈的责备他,很多以前粉过他的粉丝都跟着嘲讽他。

    明明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怎么说伤重就退赛了?

    宫姝在网上看到退赛声明的时候先是不相信,但等到给雷泽打电话问清情况,她只想马上到谢瑾仁面前。

    雷泽那边的杂音很大,但她还是听到了类似“右脚韧带拉伤”、“职业生涯”、“退赛”之类的词。

    宫姝眉尖蹙在一起,不能理解这样的变故为什么会发生。

    她想马上见到谢瑾仁,就现在。

    “他人呢?在哪?”声音微微发颤,拿手机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抖。

    “医院门口应该全是媒体记者,你还是别现在来了,来了也进不去。”雷泽语气带着不耐烦,语速也很快。

    宫姝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已经出现忙音了。

    她在酒店来回踱步,脑中很乱,过了一会,她又打了一通电话。

    “尚韫,你、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宫姝说得很艰难,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这个女朋友当的也不够称职,对男友的生活知之甚少,也从来不想着去了解。

    她没有资格去指责谢瑾仁什么。

    她自己都没有做到啊。

    “知道。”

    宫姝:“能告诉我吗,我……”

    “你在媒体工作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现在会放媒体进医院?凭你是谢瑾仁前女友吗?呵……别打电话过来了。”

    宫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网上查消息。

    但是网上众说纷纭,怎么说的都有。

    有说谢瑾仁因为怕输才谎称受伤退赛,有说谢瑾仁的伤严重影响职业生涯将退役的。

    宫姝一个都不信。

    造谣果真有一张嘴有一双会打字的手就可以,完全不用考虑后果,说得好像他们扒开谢瑾仁的脑袋知道他想什么了一样。

    荒谬。

    网上一点谢瑾仁在哪个医院的消息都没传出来。

    对啊,网上、媒体。

    她可以问问陈水!

    宫姝又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陈姐,你知道谢瑾仁在哪个医院吗?”

    “nite你去……”采访吗?

    “谢谢陈姐!”

    “你等等,我要提醒你,我们是来解说的,虽然我们也是媒体,但代表国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个度你要把握好。不许私自报道这件事,不许用不实言论抓网友眼球博关注!”

    宫姝重重点了下头,反应过来是打电话陈水看不到她后,又说:“我明白,陈姐,我就是去看看他。”

    挂断电话后宫姝拿着房卡就走了。

    直到裸露在外面的脚接触到冷风,宫姝才发现她没换鞋。

    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踩在雪地里瞬间就挂上了白霜,宫姝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冻得通红。

    但她已经打到车了,来不及上去换鞋。宫姝咬咬牙,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前排驾驶座的俄罗斯大叔说话像炮仗一样,宫姝有些窘迫,她不会俄语。

    “sorry,ican’tspeakrussiani’mgoingtoniteahospital”组织了几个简单的词语,宫姝一眼不错地盯着司机的表情,希望他能听懂。

    “ok”大叔笑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样子。

    宫姝松了口气,借助翻译软件也不是不行,但是大叔懂英语就再好不过了。

    车上开了暖风,深夜的e国不像华国那么热闹,路边一排排俄式建筑透着冷清的意味。脚上的拖鞋已经被融雪浸湿,像穿着洗完没干又在冬天室外待过一段时间的鞋一样不适。

    宫姝现在心里很乱,如果没出这样的事,她已经决定不去打扰谢瑾仁了,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好聚好散,体体面面的。但现在这样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理和他有关的事情,不见他一面就算是雷泽说的她也不信。

    晃荡了一路宫姝觉得脑袋有点疼,晕乎乎的,从车上下来接触到外边的冷风才好了一点。

    堵在医院门口支着炮筒似的设备的乌泱泱一大群人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原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等车开走视线开阔后见不过是一个趿着拖鞋邋里邋遢的丫头片子,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又把注意力转回医院门口。一双双眼睛带着探知,仿佛能穿过重重墙壁掌握谢瑾仁真实情况。

    面对这么多媒体,宫姝扪心自问也不能心态如常,倒是有些理解了为什么雷泽和尚韫态度恶劣。为什么那些暴露在镁光灯下的名人都不愿意被狗仔打扰私生活。

    换作是她,恐怕也无福消受这些咄咄逼人的媒体记者。

    想到她自己现在就是一名实习解说,也算带了点记者性质,宫姝摸了摸鼻子。

    医院现在应该不会随意让闲杂人等进去,宫姝不会傻到说自己是来找谢瑾仁的,只说自己来看病总是可以的吧。

    门口的保安正在阻止几个想要直接闯进去的记者,其他的安保人员见宫姝要进去忙阻止她,怕她听不懂俄语又两手交叉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i’mill”

    宫姝见几个保安听不懂英语,急得两只手来回比划,挤出几滴眼泪一脸痛苦又指了指医院。

    几个保安一脸犹疑地互相对视,其中一个大胡子中年见这个黑发的东方女人穿着拖鞋、一身狼狈,身上也没带什么照相设备。而且脸色煞白,当真一副病痛缠身的样子。他踱步过去把大门开了一条缝放宫姝进去了。

    宫姝是真有点难受,倒也不无中生有,俄罗斯的冬天真冷啊,脚像针扎一样疼,这寒气从脚底板蹿到四肢百骸,宫姝冻得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发抖蜷曲。

    她没有管身后的喧嚣,一脚踏进医院大厅迎面撞上了雷泽。

    雷泽看只套了羽绒服鞋都没换的宫姝皱眉:“你怎么找来了?”

    宫姝倒是松了口气,还好碰见了老熟人,不然这么大的医院她语言不通,找人也是一件难事。

    “我不放心谢瑾仁。”

    雷泽叹了口气:“你们这是闹哪样啊,不放心他干嘛还分手。”

    到底认识了这么多年,雷泽虽然挺心疼谢瑾仁,却也无法对宫姝视而不见,他叹了口气:“我带你去找他。”

    等左拐右拐绕到地方,和宫姝想象中的一堆人围着不一样,偌大的病房只有谢瑾仁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周围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医疗器械,他的右脚绑着白花花的绷带,腰也被某种布裹着。

    脸色苍白,双目微阖。

    宫姝脑海中竟蹦出“易碎的瓷娃娃”这样不该和谢瑾仁搭边的词。

    “喏,就这了,”雷泽拍了拍宫姝的肩膀,“我后面还有比赛,先走了。”

    宫姝的注意力全部被隔着一道玻璃的谢瑾仁牵引。没见到他之前心急如焚想马上飞到他,但当真离他这么近,走几步就能触碰到真实的他,宫姝却想退缩了。

    谢瑾仁现在应该不想见到她吧,他那么真心实意地挽留过她。她那时候怎么说来着,说谢瑾仁是她抛弃的敝履,她说错话了,话说得那么不留情面。

    宫姝在病房门前踌躇时,谢瑾仁仿佛察觉到什么,他头微微转向门口的方向,正好与宫姝的视线相对。

    他眼中似有狂喜,却转瞬又被抹去,只留淡淡波痕。

    宫姝见谢瑾仁注意到她,她扬了扬嘴角,顺从本心吧。她现在想见到他,不,还不够,她想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感受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不想在隔着屏幕、隔着旁人远远地看谢瑾仁了。

    宫姝推开病房门,谢瑾仁就静静地注视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脚踝伤了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合乐训练。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伴随着脚踝钻心的疼痛,谢瑾仁趴在冰面上,感受着冰面传来的彻骨凉意,他有些茫然,一时间连起身都忘了。

    等他恢复过来能冷静思考,便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他看着衣着单薄的宫姝,皱了皱眉,俄罗斯冬天零下几十度,她被冻伤了怎么办?转念又想,宫姝那般嫌他,自己干什么还犯贱似的热脸贴冷屁股。

    而且他的伤病可能支撑不了他走到下届冬奥会了……

    说没有情绪是不现实的。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该也不愿是这个结局。

    他不甘心。

    宫姝在谢瑾仁面前站定,双手无意识地来回揪扯,在心里绕了很多遍的话到了嘴边就像烫嘴一样,嘴唇张张合合也说不出什么。

    谢瑾仁见宫姝站在他旁边却什么也不说,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心里像被无数小虫子啃食一样又疼又痒。

    “既然不愿,为什么来?”谢瑾仁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不愿错过宫姝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怕听到伤人的话,又有几分期待。

    罢了。

    他谢瑾仁就是犯贱,就是放不下宫姝。

    爱一个人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谢瑾仁还是先低头了,他想只要宫姝不再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就算她后退100步,他也会有勇气向她再走101步。

    “我没有不愿!”宫姝见谢瑾仁冷着脸,不自觉地咬紧下唇缓解紧张,她闭上眼睛:“我很害怕成为你的负担,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方,一想到你以后会遇到更多很优秀很优秀的人,我就没办法自信的认为自己能比过她们,但是我不想放开你,真的不想……”宫姝已经有些哽咽了,她想还好闭上了眼睛,看不到谢瑾仁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我错了,我怨你不跟我说你的事情,但我何曾想认真地了解过你。对不起,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遇到像我这样的自私、贪婪、黏人、善妒、占有欲强女人了。”宫姝说完转头就打算走。

    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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