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柳莺莺
几人两手空空的离开了，剩下江山对这一堆书墙发愁，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等老爷回来让他自个做定夺。
顾怀淞今日下午假借书房被占为名头，去何氏的书房蹭了一下午，禾亭院的四大丫鬟都不敢说话，连教人送些茶水进去，都要四个人抽签，总是抽到红签的青芒，不甘不愿的又一次进去送茶水。
全然不知其他三个姐姐正拿着手里的红签乐呵，待她出来了，几人忙收起签子，假装关心的问道，“里头如何了？”
青芒努努嘴，“还是老样子，一人拿着一本书册在榻上看着，也没人说话，怪诡异的。”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苦了脸，她们手里头还有许多差事要交给主子审批，这样一耽误，不得要主子晚上点灯熬油了。
其实丫鬟们进进出出是什么意思，两人怎么可能没察觉，但其实并不是顾怀淞故意赖在这边，只是两人有些事情要谈，不太好让第三人知晓。
见青芒又一次的退出去，何氏无奈的笑了一下，同顾怀淞道，“见笑了，我这几个丫头毛躁的很。”
顾怀淞也无奈一笑，打趣道，“她们是有多不放心我，生怕我们共处一室，我对你做什么吗。”
话语一落，空气中突然散溢出了一点暧昧的气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后何氏才轻咳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待老太太寿宴后，你带着孩子们同我一起回一趟江南。”
顾怀淞沉稳点头。
直到这时，两人才是真没有什么话说了，真正低头沉浸在书中。
青芒蹲在墙边，突发奇想道，“顾大人不会是真喜欢上咱们姑娘了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一下，就将在家里常叫的老称呼带了出来。
绿柳皱眉道，“你又瞎说了，早晚该让人治治你这张嘴，讨打。”
青芒不满的嘟囔道，“本来就是嘛，咱们姑娘多好看，以往在江南的时候，又不是没有世家公子追上门，说要娶姑娘为妻，只不过全被姑娘打发了罢了。”
“那些只是没经过世事的小年轻，他们的真心又值几个钱，每两年就能散的一干二净，现在连咱们姑娘姓甚名谁都快忘了吧。”
“那顾大人呢，他这把年纪了……”
说到这青芒像是有点心虚，顾大人风华正茂，好像和这个描述也沾不上边。
不过想着顾大人的容貌，又想想了自己姑娘的容貌，青芒有承认，确实是有些差距的。
姑娘的容貌只能说清秀，但胜在气质卓然，仪态优雅。
想到顾大人如今是真正的妻妾成群，与她们现在坚持的理念和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青芒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自然是希望姑娘有个好归宿，可很多事情，旁人再怎么想都没用。
看着蹲在墙角有些沮丧的青芒，青霜无奈的冲绿秀绿柳耸了耸肩，青霜就是年纪太小了，还没经历过什么大事。
她们都是这些年陪姑娘走过来的，自然知道姑娘的心防有多重。
她愿意让顾大人留宿，一是这个岁数是有些需求，二也是她确实没那么在乎这些，要不是在江南就在何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怕被她老人家念叨，她才不会一素就素那么久。
可谁说上了床就一定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了，这世间多是夫妻反目的事，能这样相安无事的，就一件是她们最大的幸运了。
夜色渐浓，两人仍是在书房里不出来，记得青芒都想跑去敲敲门，通知两位主子出来用晚膳了。
就在这时，禾亭院的门被人敲响了，来人是前院江大管事身边的小厮阿顺，常来常往的，彼此之间也都混了个熟悉。
他一见到几位姐姐，就愁眉苦脸道，“哎呀几位姐姐快帮帮忙，咱老爷可是在夫人这边，前院可是出大事了，大管事的我来寻老爷呢。”
见他是来寻顾怀淞的，青芒双眼一亮，也是啥原因也来不及问了，小跑着就去敲书房的门。
听闻前院出了事，顾怀淞的眉头一下子周了起来，连何氏也前倾了身子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她可是知道，今日几位姑娘可都在前院，万一事情波及道几位姑娘就不好了。
青芒才觉自己这是莽撞了，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姐姐领着阿顺进来了。
她连忙冲姐姐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青霜才懒得理她，她这一下午就像是凳子上烧了火炭一样，一刻钟都挨不住，总是忍不住起来再屋里来回踱步，几人都快被她烦死了。
阿顺一进门就麻溜道，“老爷，姑娘们寻了好多书，想借走，大管事让我来问您一声，怎么处理才好。”
听到是这个原因，顾怀淞和何氏都松弛下来。
顾怀淞皱眉道，“她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便是，这也要问我？”
他虽然没露出怒意，但语气中冷淡的意味，谁都听的出来。
阿顺苦了脸，抬眼小心翼翼的道，“您还是回去看看吧，小的们实在不敢做主。”
顾怀淞迟疑了一下，起身同何氏说了一声，就离开了禾亭院。
他一回自己的院子，看着书房门口满满当当的书，也是惊异了一瞬，片刻后才淡淡对跟在身后的江总管道，“这点小事也要我做主，你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江生只在心底嘀咕两声，还是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另一侧单独被收好的书籍，“您若是不宝贝这些孤本，我就让姑娘们一人拿几本回去撕着玩了。”
顾怀淞轻哼一声，“那损失全从你月俸里扣。”
江生嬉皮笑脸道，“别啊，您是娶上媳妇了，我这还是孤家寡人呢，再没了钱，不是更难娶媳妇了吗？”
顾怀淞像是被这句话愉悦道，连语气都和缓了不少，“把书给几个丫头送过去把，记得多叮嘱几句，别弄坏了，坏了只好从她们的嫁妆里扣了。”
手里拿着前院送来的书，听着父亲玩笑般的笑语，姑娘们心中像是沁了蜜，心里甜滋滋的。
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幸福的让人想落泪，像是心里的小角落被填满，不再彷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