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会死死的盯着你！
张卫东的意思很直接——
如果你真这么纯粹，李副厂长还能有上任的机会？
你们最多只能留一个！
所以……
纯粹的不彻底，等于彻底的不纯粹！
对方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认真的解释道：“小李人其实还行，能力虽说平庸一点，但也不算太差，再说他家包括他岳父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咱们不是真正没有感情的机器，咱们是人。
总不能所有人都享受着他们用血肉带来的新世界，他们自己却没资格享受吧？
所以，我没有刁难，也没有故意放水，如果没有你的话，他依旧会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各管一摊，如果出了问题，我会拿下他！
我可以摸着良心说，在轧钢厂，规矩没有坏过，我也不允许有人坏规矩。
小李最好的一点，就是他对自己有数，他的野心也不大，你和他不同，你有能力，但是心思也狠，一个机会……你说的很轻松，可你的这个机会，可能是建立在别人饿一天肚子上。
不管是为了我奋斗大半辈子的事业，还是职责所在，我都不喜欢你的手段。”
嘶……
你是真特么犟。
张卫东不怕坏人，不怕好人，就怕这种坚守自己信念的圣人。
对方太讲理了……
甚至，他此刻内心都有点羞愧。
“我承认，我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再说……坏人也分好多种，有的是小坏，有的是大坏，有的人念着‘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扭头就跪了。有的人，平日里一个个都是欺行霸市，等到小鬼子来了，这群双枪兵却选择让百姓跑路，他们拿着老套统，选择站着死。
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说……
有罪推论，要不得。
既然您说轧钢厂的规矩没有坏过，那您也不值得为了我，亲手破坏规矩。”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如果是乱世，你要么是大忠、要么是大奸……”对方也抽了一支烟，开口道：“没见你之前，我以为你会是大奸，可是现在，我居然觉得你是大忠，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张卫东刚要开口。
对方摆摆手，继续道：“你的眼睛太亮了，似乎在发光，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尤其是我说的这么直接，你居然没有半点恨意，没有狡辩，眼神只有钦佩，还有点无奈。我相信我这双眼睛，我经历过太多的生生死死，看过太多太多的丑恶，没人骗的了我。
恨意隐藏的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而且，你是聪明人，书还读的那么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说的就是，读书人会陷入一个怪圈，读的越多，他们越自己的无知，行事愈发瞻前顾后，愈加不自信！
能读着书，还带着自信，继续坚定向前走，都不是一般人。
现在……
现在很多人埋头走着，他们也只能埋头走。
你不一样，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自信，超越普通人的自信，无与伦比的自信！
不是自己工人身份的自信，不是自己工作取得成绩，沾沾自喜的自信，而是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似乎……好像是天生的、对大国国民的自信？”
他对自己的推论，有点不敢相信。
张卫东：“！！！”
以后见面，必须戴墨镜！
这双眼睛，太毒了！
“您看错了吧……或者，我这个人天生就乐天，就自信……”
“……你啊，不诚实！”
“……”
诚实？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偷偷看过答案？
估计你会给我两个大嘴巴子，然后送去精神病院，告诉医生，晚期了，剂量一定要大。
“你让我想到了我当年……我当年还有无数的同学，和你一样，一样的自信，一样的神采飞扬，可惜……呵呵……算了，陈年旧事，不说也罢，你有一点说得对，规矩……规矩不能随便破坏！”
张卫东当即眼睛一亮。
心中一喜。
“您的意思是……”
“出去吧，希望你以后做事三思而行，千万千万不要弄险，我会死死的盯着你！”
“是！”
张卫东美滋滋的跑路。
好家伙……
这一顿话谈的，心里七上八下。
真没想到……
自己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不觉落入算计，但凡拉一点，就当场中道崩殂。
话说，自己要是没有拿出铜版纸，表现的平庸一点，或许对方根本不会见自己，可能找个由头，就会把自己这个大奸大恶之徒摁死吧？
算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
无论怎么说，结果还是好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只是，以后除非必要，还是不要和对方接触的好……
那双招子，太毒了！
扭头回医务室，张卫东继续在自己专属病床，埋头苦读……
下班时间到了。
亲爱的大帽哥哥还没回来……
总是靠这双腿走路，也不算回事儿。
正思索着。
“卫东。”
“厂长，刚回来？”
刚到门口，就看到李副厂长从车上下来。
“先不要走，和我加个班。”李副厂长点点头，拦着他，笑着开口。
加班？
挂历有问题？
张卫东跟着对方，打算听听领导的指示。
只是。
走着走着……
路不对啊！
这是去食堂的路吧？
李副厂长轻车熟路的带他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做了七八个人。
见到李副厂长进来，纷纷站起来，热络的打招呼——
“厂长。”
“老李。”
“厨房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来上菜了。”
“厂长，今天您是喝台子还是汾酒？”
李副厂长当仁不让的走到主位坐下，笑呵呵的压压手：“大家都是同志，等我干嘛，难道我不来你们还不吃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张卫东同志。”
随后。
直接把张卫东按在自己身边，坐下。
“张卫东同志？如雷贯耳啊！”
“没想到，卫东同志居然也是厂长手下一大干将！”
“还是咱们李厂长慧眼识珠啊。”
“哎呀，卫东同志还受着伤，咱们就整点低度数的。”
说说笑笑。
很快。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小灶出来的，精美菜肴上桌。
按照小灶标准，肯定超过一大截。
觥筹交错间，张卫东心里只有一句话——
难怪很多人一直在负重前行,原来是有人偷偷替他们岁月静好呢。
真特么……
不对啊！
我这不也加入其中，不求名不求利的，偷偷替大家岁月静好嘛……
那没事儿了！
“卫东，尝尝这个栗子鸡。” 李副厂长帮忙用公筷夹了一块肉，一边还调侃道：“咱们后厨的何雨柱同志，现在的手艺是越来越棒了，脾气也大涨，你要吃什么，得看人家做什么！
可是吧……很多领导就吃这一套，现在谈完工作，要不是何雨柱同志掌勺，那都懒得留下，宁愿去吃大灶。”
张卫东笑了笑。
人嘛。
就是贱！
再说，谁还不喜欢开盲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