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取名
等马车晃晃悠悠的缓缓停下,程天和古芝早已站在门外等候,等程澄从马车中跳下来,可能心里想着其他事,就没有注意脚下,把一行人吓得半死,幸好傅浔眼疾手快的将人扶稳住身体。
古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接手揪住程澄的耳朵就将人往府里拖:“你个混小子,下马车都不看路的吗!你是不是要我给你担心死。”古芝就是这样,平常就是个慈母,一到程澄的身体健□□命危险什么的就会变成一个母老虎。
程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揪住耳朵走,面子有点挂不住,好歹他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娘,母亲,哎呦,你轻点扭,我疼”见古芝不为所动,往后看程天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另一个人身上,“傅浔,傅浔,救我~”
傅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站在原地却未动半分:“你也该涨点记性了,为自己的生命上点心。”
程澄从傅浔温柔和煦的笑容中品味出了小恶魔的味道。
程澄被古芝一直带到了正厅才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开手:“我看你以后还涨不涨记性!”
“涨,涨,我下次一定涨。”程澄揉了揉他已经发红的耳朵,委屈地瘪瘪嘴靠近身后进来的傅浔坐下。
古芝为他们的到来准备菜肴出了,大厅内只坐着程天,傅浔和程澄三人,三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有一瞬的凝重。
程天率先开口:“你们知道我今天找你们的事情吧,太子今日回京,他一直与大皇子不胜交好,可能会在之后对你们有什么危险的行为,今日我们就是来商量对策。”
程天不开口还好,越开口气氛越凝重了,程澄看向一旁,傅浔垂着头似乎眉头紧皱着,似乎也觉得棘手,一言不发。
城天的视线从主位投射到傅浔身上,他是一直不算很喜欢这位前太子,软弱无能废太子这段话他从无数人口中听了无数遍,现在傅灏正得势,凯旋而归必定会宠冠加身到时候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陷害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主要是程天又将视线看向一旁正蠢乎乎盯着傅浔的自己的傻儿子,真是造孽啊!
不只是为了保护他程家的独苗苗,而且他程天也一直的确欠着傅浔母后一件事,回忆起过去,微微叹了口气:“都是以防不时之需。”
程天把自己的安排以及想法告知两人,程澄知道剧情,傅灏回京后的确不少刁难傅浔,只是都是一些没有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而关键剧情发生在围猎之后,傅浔在经历太后身死,废太子这些事情之后开始逐渐崭露锋芒而傅灏在感觉到危机后纵火,一把火将整个府邸都烧了,只是刚好傅浔外出有事没有受伤。
程澄早已明白,剧情来了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倒不如顺其自然,所以在程天说的时候,他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这简直比在教室上课还难受。
程澄看向一旁正低头垂眸的傅浔,似乎在很认真听着程天说的话还时不时附和的点点头,要放在现世这就是认真型的学霸,一看就把我的生死放在心上了,你看傅浔多么爱我!
程澄心里非常满意,端起桌上的热茶,头低下抿了一口,就算喝茶眼睛也不自觉地往傅浔身上看,只是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
程澄:
程天将他想好的计划说完了后,询问两人的意见:“你们觉得如何?”
傅浔立马起身,站到大厅中央抱拳拘礼:“我觉得非常好,就按照程将军的安排吧。”
傅浔他,刚刚是在走神吧?!!
你认真听了吗就觉得非常好???
一个人热衷于讲,一个热衷于演,两个人的话题一下子就打开了,程天心里对这个女婿升了几分好感度,程天一高兴就喜欢在校场上练练刀枪,见自己女婿身子骨弱得很,起了锻炼他的心思,拉着人就往校场方向走。
程澄见两人聊得欢,而且傅浔他刚刚他竟不知脑回路拐到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会认为傅浔他如此爱他?真是自己自恋过了头,心里生着闷气也懒得跟着傅浔,自己一个人走到院子随便逛逛。
程澄走着走着就到了偏院,偏院是程府放杂物的一个院子,中央坐落着一个亭子连带着一池湖水,当时本来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院子不知后来为何就荒废了,周围一片枯枝落叶,孤寂荒凉,环境冷清没有什么人经过。
唯独亭子旁的还留着一点绿意,亭子四周生长着茂密的枝叶,在万物枯寂的季节还能如此傲人的生长延伸将亭子内的环境掩映在树丛之中。
这里倒真是是个僻静的地方,刚好心里正火热需要快点静下来,程澄走进亭子,现在时间尚早等要开饭了在走回去,心里如是想着,便靠着一根柱子上闭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昏昏沉沉的,就听见人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王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毕竟是公子好好吩咐过安排进来的人,要是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你怕什么,这人心术不正,在院子里偷了我们好多东西,手脚不干净的人还得到公子庇护走后门,真令人厌恶,听说他就是个乞丐被公子看见了走进来,今天竟然还要去到公子的面前去,简直恬不知耻!”
“到偏院关他一下午,免得他厚颜在公子面前去捣乱!”
“”
来人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只是声音渐小,程澄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不太清,就想着,这人是谁这么惨?
随之,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只听见水花不断拍打的声音,未听人声。
“他他掉水里,怎么办?王哥,我不会游泳。”
“我也不会!”王哥声音慌乱,显然知道他们闯了大祸,闹出了人命就完了。
“那我们快点叫人来!”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程澄早在落水声猛然响起的时候就被惊醒了,只是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听见人声的呼喊,更重要的是他的水性也不太好。
算了,拼了。
程澄脱下外袍,猛地跳下水,往水花溅起的方向游去,院子内十分安静没有声响只有水花扑腾溅起的声音。
湖面很大,凭借着湖面水花溅起的声音,程澄无法判断落水之人的方向,那人是哑巴不能说话吗,水糊上眼睛凭借着水花他无法分辨清楚方向,而且水花溅起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人快撑不住了!
程澄心里焦急,只能大声喊道:“你不要放弃,我马上就来救你,我尽力用手拍打湖面让我听见声音。”
那人应该是听见了,程澄顺着声音寻过去将人拉了上来,平放在岸边瞧见那人的脸才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说:“你是我那天在酒楼救下的人?”
少年身子单薄,本来就浸湿了衣服,寒风一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程澄将亭子里刚刚脱下的外袍披在少年的身上,询问:“能站起来吗,是不是腿软?带你去找大夫看看。”
说完就要双手拖住少年的身子就要将人扶起来,只是在程澄双手用力的瞬间抬头对上少年迷茫无措的双眸,里面似乎还浸着水,身子还在害怕的轻轻颤抖,让人怜惜。
程澄失笑,松开手,索性自己也坐在了地上,“你还认识我吗?我不是坏人,如果你不想跟我走等着那两人带着人来找你好了。”想必那两个人应该是找帮手去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又是一阵寒风,程澄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有点冷,起身准备离开,他可要回去换身衣服了,不然等会要感冒,本来刚才傅浔和母亲就叫他上心自己的身体,上午说的下午就风寒感冒,估计就不是揪耳朵的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程澄刚起身,手忽然就被拉住,他回头便看见瘦弱的少年眼里泛着泪光,有点急切地说:“我认识你。”
少年声音嘶哑干涩,说话语调奇怪,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一样。
程澄听见人说话还有点吃惊,他还以为这人是个哑巴,应该是性子孤僻自闭不喜欢说话?只是刚才生命都受到危险了还不说话,这人也太奇怪了。
程澄:“原来你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泪水涟涟:“我没有名字。”头伤心地低下,像是不想让程澄知道他的难堪似的。
程澄感到手被紧抓着的疼痛,低头一看少年抓着他的手指尖都泛红了,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个人太奇怪了一边好像在若有似无的推拒着他,一边又紧抓着他的手,好像他在用尽全力的留下自己。
他见不得人哭,说:“没有名字就没有名字,你进了程府自然有管事给你取一个名字,别哭,带你先去看大夫。”
没有名字,哪里有人没有名字呢?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想跟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吧,希望他在程府能有新的人生,新的名字。
少年身子又轻轻颤抖了一下,不像是被寒风冷到的寒颤,倒像是一种极度兴奋状态下的战栗,开口说道:“能不能你给我取一个名字?”
程澄看着眼前瘦弱可怜的少年,整个人落进了水里,身上还有水珠滴落在地上,披着他宽大的衣袍不知道为何这一幕让程澄的心蓦然轻轻抽痛了一下。
“叫忘水如何?”程澄一向厚颜不知耻,听见人这么说真就当场给人想了个名字。忘水,忘水,掉落水中差点丧命就要忘记水。
谁知,少年摇了摇头:“贱名单字水就行。”
程澄也知道凭天国地方的习俗,被卖身为奴名字只取一个单字,比如小羽就只有一个单字羽,这也算是对奴仆的一种精神压榨,他将人扶起来,微微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