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婚前的预演(中)
一月前,程澄刚从病床上下来,是被程父拿马鞭打出将军府的,现在他是被人扛着,横着进去的。
程澄穿过来,进出总共就两次,可是就这两次都不光彩。
程澄一开始被扛是挣扎过,后来他明白他谁都靠不了,包括那个跟在后面,眼泪鼻涕洒一地,走几步就要问,公子你还好吧的小羽!
进了程府一直到大厅,那侍卫才将程澄放下来,单膝跪地道:“公子,得罪了。”
程澄简直没好气,他又没有说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嫁给傅浔,可还没等他说一句话呢,那人将他扛起就走,连踢了几脚:“滚滚滚,别让我在看见你。”
“小崽子,你倒是知道回来啊。”程父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声音浑厚,他座位的旁边便立着一个粗壮的鞭子。
程澄眼一抬,便看见程父,更是看见身旁的那一物,身体不由反射性一抖,他自己也不想抖,这副身子一见到程父就有这种反射弧。程家世代武将,到程父这一代,程家被封为镇国将军,掌管兵权,可以说是势头正盛,皇上都要忌惮几分,也就是这造就了程澄叛逆,不听管教的性情。
程家这一代就程澄一个独子,程父希望他接承衣钵,程澄便就学画画,贪图风花雪月,嚣张跋扈,欺善扬恶。
莽夫家出来一个文人。
程澄可以说是被程父从小打到大,要说为啥没被打到变性子,全靠程家的另一个主人。
程父从主位上慢慢走下,程澄也着实怕这个打人不留情的父亲,勉强勾起一笑:“爹,不是你说叫我别回来,”他话还没说完,程父扬起手,程澄反射性立马双手抱住头,“我可是听你的话,还一分钱没向你拿,你不能打我!”
预想的巴掌没有打到,程澄试探性地露出一直眼睛的缝隙,向上看。
“程天,你可千万别吓到我儿子!”一名妇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程澄立马呼一口气,放下了抱在头顶的手。
程父放下手,骂道:“出息!”
来人正是原主的母亲,古芝,巾帼女英雄,相当于杨门女将般的传奇人物,举手投足间没有古代女子的矫揉造作之态,满是率真和英气。
古芝连忙走近程澄,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瘦了,还黑了。”神色担忧,“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睡觉呢,是不是没有家里的舒服。”她讲着讲着,眼泪就爬上了眼眶。
程澄最看不得女人哭,还是个关心担忧自己儿子的母亲,“娘,我吃的挺好,睡的也香,什么事也没有。”说完,露出一口白牙的笑。
古芝见状,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转头就巴掌招呼上自己的丈夫,“都是你个没良心的,把儿子赶出去,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好歹,你负的起责任吗?”
程天被古芝在大厅追着打,甚至一名婢女贴心地将鸡毛掸子交给了古芝。
“不是,夫人,这是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面子,什么面子?你趁我出去照顾母亲,把我儿子赶出门,你还想要面子!”
程家的仆人早已见怪不怪,集体在大厅外候着,程澄想着两人要打一段时间,暂时照顾不了他,便坐在座位上,慢慢观赏。
一阵鸡飞狗跳后,程天率先求饶:“我错了,夫人,我错了。”
古芝扔下鸡毛掸子,算是战火熄灭。
程澄立马端正身子,知道现在该轮到他了。
谁知,他的脚从另一边腿上放慢了,程父便一巴掌挥下来:“都快要成亲的人,还一副流氓痞子样。”
“谁允许你打我儿子的,”古芝也接连一巴掌打到程天的头上,“这是在家,哪有那么多规矩。”
程天哎哟一声,不满地叫了句:“夫人。”
古芝转过头,将手搭上程澄的头,揉了揉:“在家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听你爹的。”
程澄连忙笑的像花一样,甜甜地叫了声:“娘。”
古芝连忙诶了一声,嘱咐道:“明天太子就要来提亲了,回礼什么的准备好没有?”
回礼?程澄脑子空白了一瞬:“一般别人嫁人,回礼都是什么啊?”
“自然是自己亲手做成的东西,比如亲手纳的鞋,织的手帕、荷包什么的。”
做鞋?我不会。
织手帕?我也不会。
于是程澄诚实地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会。”
程天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怒目横对:“要你有何用!”
古芝连忙瞪向了程天,程父立马噤了声,收回了视线,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荷包:“娘早知道你不会,所以提早给你准备了一个,亲手绣的,你就要嫁给太子了,希望这个荷包能带给你好运,不求你和太子恩恩爱爱,只求你在宫里安稳一生,和太子相敬如宾。”古芝说着说着,语气都有点哽咽。
古芝作战一生,就从没哭过,却为他这儿子,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古芝妥帖地将荷包交到程澄手上,程澄看着那鲜艳精致的荷包,一针一线都倾注着母亲的祝福心意,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母爱,是书里的人物给他的,却炽热滚烫。
程澄紧紧握着荷包,“娘,你放心。”
程澄接过荷包,两人的视线一同转向程天,大声道:“你们一起看我干嘛”又顿了一会儿,“遇到事不用怕,你背后有程家。”
说完,像是受不了自己那么矫情,别过脸,急匆匆地走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古芝又陪着程澄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程澄右手握着那个荷包,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外室原主曾经专门用来看书画画的地方,将荷包放在案几上,然后坐在那里,静静看着。
小羽自然是从离开大厅就已经注意到程澄手中的荷包,只是一路上看自家公子面无表情,不好意思问,现在公子端坐在案几前,看着荷包发愣,终于打破了一路上的寂静,“公子,你这个荷包真好看。”
程澄听着夸赞,点点头:“娘,亲手绣的。”
小羽微察着程澄的脸色说道:“公子不亲自给太子准备什么东西吗?”
准备什么?程澄可以说是只会画画,其他的一切不行,
对了,画画。程澄灵光一闪,便对着小羽道:“帮我拿张画纸来。”
小羽转身拿了张画纸,“公子,可是想给太子做一副人像画?我还以为公子不会再为第二人作画了。”
小羽将画纸平整地铺于案几上,站在一旁便准备磨墨。
程澄自然是知道原主从来不为人作人像画,原主出名事之一便是一人强硬他作人像画,刮花了那人的脸。
程澄能理解人都有点怪癖,特别是艺术家。
可是小羽此言一出,意思是原主曾经为别人作过人像画,能让原主破例的人,程澄拿着毛笔的手一顿,:“第一人是成王?”
小羽疑惑道:“公子不记得了?”
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啊,是书里根本没说原主曾经为李成蹊作画啊!
“公子曾经作过很多成王的人像画,只是万花巅那晚回来后将画都烧了,只剩了最后一幅画,烧了一角又收好了,烧完画后第二天公子就投了湖。”
程澄将毛笔搁置,编了一个理由,“我记不太清了,落水后,记忆有点断层,”,他知道原主也是一个喜爱画画的,对原主的画作也产生了兴趣,对小羽说道:“你将画拿过来,给我看看,”
小羽从一个匣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画,程澄接过来,一看,心口就震动非常,心跳比往常要快很多。
程澄知道这是这副身体残留的,原主的反应。
程澄以画者的角度来看,这幅画可以说是神态,身形气质都勾勒的恍若真人,一看原主就画了很多心思,不仅是细致的观察,更是,用心。
画的每一笔都倾注着画者深深的感情,好的人像画不仅是相貌像,更是气质与神态活灵活现,原主想必是花了大心思。
程澄看完画,将画妥帖地放回匣子里,嘱咐道:“将这幅画随着嫁妆,一起带去宫里吧。”
程澄说完,重新拿起毛笔开始认真地作画。
小羽将匣子妥帖收着,看程澄正在专心致志地开始作画后便就在一旁安静地磨墨。
这也算是他第一次结婚,虽然是跟书里的纸片人,算是来自于他自己给傅浔的礼物,程澄想着书中傅浔前期小白花后期食人花的人设转变,手随心动。
不久,程澄便画好了,映入眼帘的便是画纸上q版小人傅浔,画了两个傅浔,一个是头上有对羊角的小可怜男主,还有一个画着恶魔头的黑化版男主。
小羽一看便夸道:“公子你这个画法真新颖。”
程澄莞尔,可不是新颖嘛,这是现代的q版画。
程澄洋洋得意地冲系统显摆:“姐妹,怎么样,画的不错吧,是不是很贴合原文人设?”
2002作为一个超现代系统,自是听出了程澄话中的炫耀,只得淡淡提醒他:宿主,你这样不符合原文剧情。
又指正程澄话里的一点小错误:还有,我的系统性别是男的,称不上姐妹。
程澄也意识到这幅画好像不符合原主人设,原主是对男主恨之入骨,小说里程澄的回礼好像就是将一个荷包丢过去。
程澄计上心来,将画纸折成小小的一个方块,拿起案几上的荷包,将画放进去。
程澄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一边眯眼笑,对系统说:姐妹不是受性别局限的,只要是磕cp的我们都泛称,姐妹。而且你不也是傅李的cp党吗,我一直叫你系统2002多难听是不,一句姐妹多顺口啊。
系统哑然,破罐子破摔:你说的好有道理
程澄装好后看着那个小小的荷包,这样就符合剧情了,估计傅浔收到荷包后也不会注意荷包里装着什么。
就当是他来到这儿,给男主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