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婚前的预演(上)
程澄脸色不虞,他正在给那人记几笔账,夺走初吻,破坏剧情害自己被电,现在还使手段将他同人漫偷走了,种种罪行,他在心里重重地给那人打了个叉。
主要是同人漫掉了大不了重新再画就是,可是被人偷走情况就不一样了,谁知道那个人会拿那份同人漫去干什么?
今天交稿的画集里,他画了傅浔和李成蹊两人kiss,而且他私藏了一点自己见不得人的爱好部分。
程澄哭丧着脸:“小羽,怎么办啊?”
程澄画的时候小羽是在旁边看着的,他知道程澄画了一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小羽也觉得事态严重,可他担心的是另一个方面:“公子,你那画要是被那人交到衙门,可能会因为涉画黄色读物被抓去刑事处。”
程澄脸瞬间毫无血色:“不是吧,我有生之年,会因为这个坐牢?”
这只是他个人的一点小爱好啊!
小羽低着头,认真思考:“公子,不要怕,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是那概率非常小。”他不由想起什么,一脸很严肃地表情,“公子现在你是画者的事情不是你知我知了,还有第三人知。”
现在是讨论第三人知的问题吗?现在是他不会拿我的画稿报案给刑事处,把我抓进去,孰轻孰重,程澄看见小羽那一脸郑重严肃的表情,心里一哽,便拿扇子重重地敲了一下小羽的头。
小羽嗷了一声,用手护住头。
随即,小羽看着自家公子面色不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卖弄乖巧:“公子,明日太子便要来府上提亲,小羽在此诚心诚意地发问你,有什么感想?”
凭天国结婚一般有三天,第一天男方带着媒婆去女方家送去聘礼,第二天女方回礼,这两天用来准备婚房,婚宴等等,若是两方有反悔的迹象便可以及时止损,第三天便是真正的大婚当天。
程澄摇摇头,不置一词。
“公子是不是觉得太快了,在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成王之前,便要嫁给别人了。”小羽看着程澄脸上越发紧绷,以为程澄还对成王旧情未了。
程澄这次不用扇子敲了,而是用上了手狠狠敲了小羽的头一下:“说什么呢,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早对成王没感觉了,这一个月我想通了,当时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做出来的蠢事,现在想通了。”
小羽性子单纯,痴迷地总是练武,一身武功倒是出神入化,只是脑筋转不开,程澄想着,声音便软了几分:“你可别在说我对成王余情未了这种话了。”
程澄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附和:是啊,是啊,那可是男二,男主心里的白月光,我跟男主抢人,我还不想死那么快。
“而且,刚才成王的话你听到了,警告你家公子我呢。”
原主程澄作为前期炮灰反派,自然死的很惨,小说里原主因李成蹊还有皇家婚约恨上男主,将男主推下悬崖,也是造成男主黑化的关键点。
傅浔因在悬崖下被毒蛇咬了一口,就将原主尝尽毒蛇啃噬撕咬至死。
后期黑化的男主真是毒。
刚才程澄一句姐妹之后系统便隐遁没出声,此时知道程澄心中的想法后幽幽道:男主就是个黑化渣渣,你能明白就好。
系统此话一出,程澄不由就想起刚才男主低头羞怯模样,能看出来傅浔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子妃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要不是傅浔从小到大的可怜霸凌欺辱的经历,后期能黑化?
程澄为自己心中,为现在的男主辩驳: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现在傅浔还是一朵娇弱可怜的小白花,而且男主黑化也是有苦衷的!
程澄想着书中那三角加多角,狗血遍地的剧情,轻轻叹口气:“其实李成蹊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恶名在外。”
书中程澄,镇国将军府的独子,京城第一才子,更是以画技高超闻名,山水画简直画的犹如身临其境却偏生不爱画人像,颇负盛名。
只是程澄不是因为才气出名,而是程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里骄纵蛮横,目中无人,更是心肠歹毒。
曾经因一高官子弟要程澄作人像画,便用了点强硬的手段,后面程澄直接刮花了那张脸,说:“你都没脸了,还想要我给你作画吗?”
程澄,直接一战成名,京城谁人不知那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小羽不满听见公子这样诋毁自己,“公子才不是这样呢,是李成蹊自己不识好歹,将军将他收作徒弟培养教他武功,又与公子从小青梅竹马,程家上上下下都待他不薄,不懂报恩就算了,反而在被封王后与程家断绝关系,”小羽啐了一声,“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不识好歹。”
程澄在心下思索,原主刮花人的脸,是出名事其一,要说出名事其二,便是万花巅上那惊天动地的告白。
这件事蠢得实在是够深刻,在万花巅,李成蹊面前,向众人宣告,实在大胆又炙热,可是他与太子的婚事可是小时候太后就给两人订好的,原主相当于是有婚之夫,更是在大婚当天,不止是将程家脸面更是薄了皇家的面子。
以至于现在他接了原主的烂摊子后,不但在一月前被程父扫地出门,更是未得一分银两,后面迫于生计又开始重操旧业画同人漫,只是效果
同人漫开始慢慢被人喜欢,想起今天在宣楼阁里被人谈论,程澄不由一笑,万年扑街终于有了被认可的感觉了,算是一点欣慰。
程澄和小羽在万花巅街巷往回走,在经过一个卖糖摊点的时候,程澄不由皱眉。
程澄站在原地,“小羽,原来在这儿的摊点不是那个老头,炒糖板栗吗?”
小羽将原来吐槽李成蹊的表情收去,听见自家公子这话,也觉得事情不对,不由生出一个大胆猜想,“公子,我们不会撞鬼了吧!”
程澄正想反驳小羽胡说八道,只是身体忽然被人抱起腾空了,一个身穿程家工作服的侍从看到程澄,脸色冷硬:
“公子,老爷叫你回家准备准备,嫁人了。”
——
傅浔离开万花巅后便去了趟皇宫的御书房,先是通报了王公公,说:“圣上还在午睡,太子不如先在外头等会儿。”
于是凭天国的太子殿下便一动不动地站在烈日下晒了几小时,傅浔早已见惯不惯了,每次他来御书房便要苦等几小时,甚至连门都不能进,只能在外面通报。
凭天国谁不知道,当朝的太子殿下并不受皇上喜爱,甚至弃之敝履,虽是太子殿下但任何一个高官子弟都能来踩一脚。太子并不得势,也没有官吏扶持,甚至太子的母后,也就是前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了,母家的势力早已被连根拔起,当年皇后一死,皇上便下令将皇后苏氏一族处死的,流放的。
皇上厌恶前皇后,甚至对前皇后生下的儿子也恨屋及乌,至于为什么皇上如此厌恶前皇后甚至诛九族,为什么一直没有废太子,到底是皇室秘辛,不由得知
傅浔在外站了约莫两个时辰,王公公过来通传说:“圣上醒了。”
于是傅浔便由站变成了跪,头低着,像是想一直低在地上去,傅浔虽是作出一副害怕怯弱的模样,但低垂的长睫盖住眸里盛放的刺骨冰冷与厌恶,将今日的事情一一禀报:“父皇万岁,明日儿臣便将聘礼抬去将军府,三日后大婚。”
“嗯,切莫辜负太后的好意,下去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傅浔看不见屋里的人是何模样,只怕是面上满是厌恶与不耐烦。
傅浔一直都知道当今圣上一看见他那张像前皇后七八分的脸便心生厌恶,所以傅浔从小到大还未见过皇上几次,甚至连长相都记不太清。
不知为何,傅浔想起在万花巅,从刺客手下说要替他的程澄,勾唇嘲讽地笑了笑,向皇帝跪安起身:“是。”
程澄这个人,很奇怪。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但一切跟原来又有差异。
是又忘记所有,想跟他演一场救赎卖好戏码吗?
傅浔本就站了几个时辰,又跪又站的折腾,此时双腿已经酸软麻木,身边也没个仆人,自然也没有步辇,只好又自己一个人拖着步子慢慢走回了东宫。
傅浔看着夕阳余晖洒在暗红的宫城墙上,将树木,花卉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傅浔走到东宫殿门前,落日的余晖已经消失,世界坠入黑暗,今天的东宫倒是格外热闹,殿前挂着大红的灯笼,甚至婢女进进出出地装饰着各个宫殿。
傅浔眼里无波无澜,抬头看向天空,所有一切发生过事情在一遍一遍的他的眼前重复上演,很无聊。也很无趣。
傅浔走进去,婢女们甚至跪也没跪,散漫道:“太子千岁。”
傅浔倒是不在意,只是温和地笑:“麻烦了。”
随后走到他的居住的房门,正中贴着大红的囍字,傅浔眼神一凛,伸手将那字撕了下来,刹那间便在手中碾成了粉末。
傅浔看着手上的粉末,眼神一暗。
傅浔朝一处喊道:“寻一。”
一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从一旁出来跪在地上,恭敬道:“主子。”
傅浔低声吩咐了几句,那男子又似风一般眨眼间不见了。
傅浔走进房门,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书柜前的案几上。
徒留地上一团齑粉,随后又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