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灶房，觅得奇异火钳
家中的这三天，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砍柴，熬一点米粥给母亲和弟弟，接着又马不停蹄去煎药，午时又去做午饭，一刻也未曾休息。
卧病在床的母亲看着年纪还小却要照顾一家人的叶天瑜，时常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
叶天瑜在忙时虽然偶尔会想起那句话，想过要亲口问他的母亲。但是，现在还身患风寒，卧病在床的母亲，年幼的弟弟却不容他这么做。
那件事，把它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甚至于忘记它，似乎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城里墨阳家的那位老者想来应该是看他可怜，真想帮他一把，这是好事。他不希望这即将走上正轨的家被重新拽入深渊。
清晨，前来开门的仆丁一眼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叶天瑜。
穿过重重建筑，终于来到仆丁休闲的地方。
与叶天瑜预想不同的是，昨天那位老者未曾出现。昨日匆匆离开，还没有好好道过谢呢。顿时有点惋惜。
曹姓管家安排他先去火灶坊帮厨三月，至于以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叶天瑜想，三个月，冬天也差不多该过去了吧。
对这个安排，也算是在叶天瑜的预料之中，毕竟能熬过这个冬天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听管家说你是新来的小帮厨，叫什么名字？”
看着这个刚来的瘦弱少年，火灶坊一伙人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各位火灶坊的大哥大姐好，我叫叶天瑜，我是新来给咱们火灶坊帮忙的，以后还请各位哥哥姐姐们照拂一二了”
“好，小兄弟上道，我是这火灶坊的老大，本姓郭，灶房各位给我面子叫我一声郭老大，”
话一出，火灶坊众人便是大笑不止。
“都，都给我闭嘴！笑个屁的笑。”
“小兄弟来我们火灶房，大家都很高兴，我们火灶房的所有人就跟这些灶一样，同气连枝。”
“如今你也是一样，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你家里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大家伙能帮一定帮你。”
“不过，有些事我得提前跟你讲明白，咱们火灶坊不养废人。这里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承蒙墨家大恩不仅混了口饱饭还学了点本事，即便出去也饿不死，你也是一样，既然进了这门，就要学点本事。”
这番话一出，火灶坊众人收起了之前的嬉笑模样，都是是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态。
“这样，以后你就跟着我干，保你出了墨府饿死”。
说着指向一排锅灶的最边缘，一个乌黑发亮的小灶台。
那灶台看着多年未使用过，灶房的油烟像刚上好釉的被镀灶台上，腻的能反光。
郭老大不好意思说道
“额，那个灶台，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别看现在一副脏不唧唧的样子，那上一个用过这个灶的少年如今可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名厨。”
“现在有了灶台，还差一只火钳，你也不用奇怪，大家都是从烧火棍当起的”说罢径直走向后厨最里面。
这郭老大体格高大，肌肉精壮，没走两步就叶天瑜甩开了。
话说这火灶坊也是有些奇怪，平常后厨也就几步路，这个倒好，跟着郭老大兜兜转转好一大会，甚至还下了一回地窖终于才到。
“那，这里就是放厨具的地方，甭管什么京宴，八大菜，厨具我这里都能凑出来。”说完满脸自豪，像是这小小的火灶坊以往有过什么光辉的历史一样。
“整个火灶房的火钳都在这里了，这些火钳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你慢慢挑，我先去给老爷准备早饭。
慢慢找，不急。”说完嘿嘿一笑。
嗯，这郭老大的话倒是一点也不假，这里的钳子光柜子上就摆了数十个个功能各不相同的钳子，何况旁边还摞了足有一人高的普通火钳堆。
那柜子上一个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在这阴地窖竟然一点生锈的迹象都没有，不像我那破灶台。
一想起那小灶台就头疼，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要想回归本来的模样，可是要费些功夫了。
虽说很想拿一个柜架上的钳子，奈何现在用不到，只能去旁边那一堆乱放的钳子堆里边去找一个能用的了。
叶天瑜伸手去翻地上的火钳，顿时一股铁锈味扑鼻而来。
要说这一堆钳子可比柜子上的质量差远了。有生锈的，还有折成两半的，想找个正儿八经能用的都费劲。
他突然明白郭老大刚才为啥要着急忙慌的离开，说是要去准备早饭，其实是不想在这破烂堆里边找一把能用的钳子吧。
阴森的地窖里，铁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眼看这堆钳子都要被整个翻了个身也还没找到，叶天瑜也有点着急了。
手指拨弄着，只见那最底下的一根火钳似乎散发出了点点光泽。叶天瑜不由得兴奋起来。
嘿，有希望，这个一定是个能用的。大力扒拉着覆盖在上面的破钳子，胳膊使劲的向里边伸去，正要使劲拽出来。
“啊！”叶天瑜急忙收回手臂，食指指尖被戳破了，大滴的鲜血顺着手指流淌。
叶天瑜看着那流淌的血液，手指莫名有股钻心的疼，以至于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这就是十指连心吗，怕是十指连心也不至于吧。
终于抽出了那把钳子，再次回到火灶房，师兄师姐们人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
“小师弟，你这钳子找的可还顺心”
叶天瑜拍拍身上的尘灰，无奈说道“多谢师兄关心，有郭老大帮忙，师弟可算是找到一件顺手钳子了。”
说完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老大。郭老大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装不知道。停下手里的活，急忙表态：
“大家伙都听着，天瑜是咱们火灶坊最小的，你们有什么本事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能教就给教一教，都不容易。”
“那是肯定的，就凭着能从一堆破铜烂铁里边捡出来这么一把好钳的本事，我相信小师弟一定能烧出我们之中最好的灶”
“你说对不对啊，郭老大”话还没落地就听郭老大应了一句，要先去街上采买点食材。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
这一整天叶天瑜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清洗属于他的那一座能亮瞎眼的灶台。直到晚上最后一只碗刷完时，叶天瑜仍在洗他的灶台。
“小师弟，明天再洗吧，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叶天瑜虽然很想把灶台彻底洗干净再回去，但是现在显然不得不走了，母亲和弟弟还在等着他。看着那满是铁锈的火钳，无奈说道：
“郭老大，我能不能把这把钳子带回家去，这钳子上虽说只是烧火棍，但是毕竟是咱火灶坊的东西。不能丢咱火灶坊的脸面，我准备回去把它清洗干净，明天再带来。”
“好，小师弟，你有这番觉悟，不愧是我郭老大的小弟，你尽管拿回家去慢慢洗”哈哈哈哈。
“对了，那日听你说你家在城外？不如这样，这钳子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以后你就随身带着，遇到什么事也算是个防身之物。毕竟城外不比城内，难免出现什么意外。”
这一点叶天瑜倒是没想到，不过郭老大所说的话一点不假，出了城可就不比这安全了。
郭老大看着只是体格壮实，没想到心思还有这般细腻。
“那天谕就谢谢郭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