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擂台，巾帼女子
邺城中坊，顾名思义，是说邺城中心位置的坊市，也是城里最大的坊市。
坊市里面，路中间架起了两座擂台，擂台两边正好是两家酒舍，此时黑山军的将领们正在二楼的台子上吃席，顺便看着楼下的热闹。
“好！好刀法！”喝彩声中，一名红巾壮汉被刺穿了胸膛，然后被身前的黄巾壮汉踢到擂台下面，鲜血洒了一地，瞬间没了动静。
台下两名绑着黄巾的盗匪随手把他拖出外面一扔，显得十分熟练，毕竟那里已经摞了数十具尸体。
因为黑山军少甲，上擂台的规矩便是不能着甲，即使赢了，也难免落得个伤痕累累，让人望而却步。
西侧酒舍的二楼，几名吃酒的将军聊得火热，瞧见此时慌慌张张赶来的青牛角，传出一片笑骂。
青牛角挤了个座位坐下，伸手抄起一块肘子就往嘴里塞，沾得满脸是油也不在乎，只是随手一擦，骂骂咧咧道：“李大目那厮仗着与中郎将亲近，忒不是东西！今天我去他的地盘寻他晦气，没逮着他。”
红巾缠头的将军名叫左校，帮青牛角把酒满上，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别摆窝囊样，一会去找他当面说，嘴上说不明白就用刀说！”
李大目和张燕并不在此处，怕是在擂台另一侧的酒舍。
听到左校不嫌事大，腰缠黑巾的于毒脸上有些不满，冷声道：“老左莫要火上浇油，眼下困难重重，兄弟们自然是要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哪来的困难？”左校横了于毒一眼，嗤笑道，“你在外面吃完败仗，跑回家里说丧气话，羞也不羞？”
于毒眉头紧拧，却是隐忍不发，最后叹气道：“你们是没见过那般杀神，断于夫罗手臂，重伤刘详，战退纪灵，整个匡亭大战说是败在他一个人手上也不为过，我于毒虽然未能与他交手，却也心服口服。”
青牛角见一向狂傲不羁的于毒竟然认怂，倒也稀罕，所以也没帮着好友左校拿话刺他，反而敬了杯酒，好言道：“怕什么，不过是曹操手下的一名莽夫，便是曹操那条狗腿子自己带兵来救邺城，咱们大不了退回山上！山上可没有东西南北，便是他有霸王之勇，在咱们面前也是死路一条。”
于毒与青牛角对饮而尽，再次叹了口，道：“若是咱们军中也有这般好手，便能心安了。”
左校闻言咧嘴，不屑道：“他再强，还能强得过咱们飞燕将军不成？”
于毒摇了摇头，不想继续与左校争辩，转身看向擂台。
哗啦啦，哗啦啦。
两座擂台中间也架了座木台，只是要比擂台小得多，上面有一张笼子，笼子里面竟是锁了位少女，笼子边还散落着不少珠宝首饰。
笼中的少女十分特别，不施粉黛不说，竟是身披铠甲，头发也不似寻常少女那般梳理，而是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甩在身后，看上去英气逼人。
脸上虽然沾满了灰尘，却也没能掩住俊俏，粗大的铁链紧紧拴住她的四肢，似是把她当成了猛兽一样。
擂台上的黄巾男子再次砍杀一人，看向笼中少女舔了舔嘴唇，她便是此次的头奖，据说是从邺城守军里面抓到的。
山上过得都是苦日子，小家碧玉根本受不住，就数这种粗丫头好生养，既有力气能打下手，又长得俊俏能生娃娃，最适合当压寨夫人。
少女眼睛喷火，明明看上去已经虚弱的没什么力气，仍是不停抽动着铁链。
张奋跟着马面来到擂台，路上马面给他讲了规则。
规则倒也简单，两座擂台任选，胜者留下败者下台，若是能连赢十场或者站到最后，那么就算胜出初选，最后两座擂台上的擂主加上所有十胜的猛士，再单独进行两两对决，最终胜者获得中间摆着的所有奖赏。
依照马面的说法，只要坚持过初赛，也就没了生命危险，毕竟初赛靠的就是下狠手震慑想要挑战的敌人，而车轮战又是个体力活，难免阴沟翻船。
第二轮就不一样了，将军们会亲自下场监督，虽然对手变强，反而没有生命危险，因为进了二轮的已经称得上是飞黄腾达，即使最后不是头名，也会被将军们选去军中做个亲兵什么的。
凑到擂台下面，也没有什么报名之类的手续，想上便可以趁着缺人直接上。
此时两个擂台上的壮汉都是缠着黄巾，北面的擂台上却是只有擂主在。
南面擂台上的黄巾刀法又快又狠，再次砍杀一人，主持擂台的黄巾捏着嗓子喊道：“孙启，八连胜！”
“哇，还有两胜就晋级了。”
“他杀人便是一两刀的事，怕是根本没尽全力。”
“谁想捡漏可得掂量掂量了。”
“这谁还敢上，下手忒狠，八个人全死。”
台下黑山军们叽叽喳喳，台上的孙启却是面露得色，瞥了眼另一张擂台上的黄巾男子，眼中闪烁起战意。
“马大哥，借刀一用。”张奋在马面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抽刀挤去台前。
张奋毕竟是潜入敌营，想要表现却也不能过分惹眼，眼见前台的凶汉厉害，围观人的言辞之中也全是畏惧，又看向另外一张擂台上有些“文弱”的男子，果断转身朝着他的擂台走去。
“嘶······”一名黄巾吸了口冷气。
“新来的？”一名与张奋同样白巾的盗匪满脸不可思议。
“怕不是个傻子吧？”一名红巾笑出了声。
“陶升将军可是中郎将手下第一猛将，这白痴！上台前也不知道问问。”又有人惋惜道，似是已经把张奋看成了死人。
马面也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转弯了呢？若是对上孙启，毕竟对方已经打了八场，说不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会赢，而另外那张擂台上······可是黑山军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张奋刚站上擂台，便开始觉得不对劲，台下看客的言辞之中，已然把他当成了傻子。
黄巾男子身材与张奋相若，英武却算不上魁梧，他本来一直盯着笼子里的少女，忽然瞧见走上擂台的张奋，吃惊道：“你要跟我过招？”
张奋从台下诸多的嘲笑中得知，此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有些尴尬道：“我走错了，能······能换吗？”
“哈哈哈！快逃吧！”见张奋一副傻样，台下哄堂大笑，唱衰声不断。
“自然不能，上了擂台，就要决出胜负。”陶升笑容灿烂，他一场都还没打，正好借着对手露下本事，好让那女子能够看自己一眼。
作为张燕手下的大将，陶升自然无需凑这热闹，奈何见过那女子之后便动了心，怎么舍得她被别的男人占去，所以不理会其余将军的阻拦，执意参加了擂台。
本是选拔人才的擂台，将军却亲自下场，因为没有先例，也就没在在规则上约束过，反而让陶升钻了空子。
女子也是察觉到异样，拖着铁链转身看向陶升这边，陶升自然也意识到女子的目光，耍了个漂亮的刀花，此时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