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一敌多
马匪平日里厮杀，靠的就是那股冲劲儿。眼见原本应该丧命的两人都安然无恙，感受到被冒犯的他们愤怒起来，用不着马匪首领发号施令，靠近的几人已经冲上来，当场就要把碍事的少女大卸八块。
眼看着在二当家的指挥下，戏班子的众人距离这边的战场越来越远，姜幼月将注意力收回，挑衅地冲迎面而来的马匪扬了扬刀尖。
“就这点功夫也敢出来劫道，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滚回家种地吧。”她将手中包裹着布条的长刀一转，轻而易举地将最近的马匪挑飞，那人重重的落在外围，激荡起一阵尘土，“对付你们这种货色，就算拿着树枝也不在话下。”
少女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原本离得较远些、还在观望的马匪们纷纷架起了各自的兵器，逐渐向这边聚拢。
“人长得不大，口气倒是挺狂妄。”马匪首领将想要以一敌众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从方才的架势看，她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上，可惜双拳难敌四腿，最终也不过是横尸当场罢了，他转而高声宣布道：“别叫个小丫头片子看扁了你们，谁能抢到她的首级，回去多分一成今日截获的战利品。”
原本就摩拳擦掌的众马匪立即热烈响应，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在这片空地响起，仿佛要为这场比赛拉开帷幕。
自从离开中城，一半是为了养伤，一半是为了照顾负伤的谢明尘，姜幼月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此时竟也受到气氛感染，有些手痒。她没有刻意释放灵气，而是自然地摆出杨老头那套刀法的起手式——只不过是刀背对敌。
“这个小娘皮居然还想用刀背和咱们打，”一个独眼的马匪发出尖锐的嘲笑声，他虽然看上去只有一只眼能视物，视力却强过普通人，在马匪中实力也算上乘，“兄弟们可别只顾着怜香惜玉，最后反而闹了笑话啊。”
没有理会周遭的讥讽和嘲笑，姜幼月凝神静气，下身爆发出一股力量，把自己像炮弹一般弹射出去，直直刺向正前方的高个儿马匪！
高个儿与少女不过几个身位的距离，又看轻对面不过是个小丫头，连手上的刀都没有拿稳，一下子被迎面而来的刀背劈倒在地。他本想赶紧起身寻找脱手的刀，却发现刚才那一击之下，自己的上半身已经陷入了麻痹，甚至这种麻痹的感觉还有扩大的趋势。
姜幼月正是瞄准了他的穴窍，一击即中。
其他马匪尚且没有看出门道，发出阵阵的哄笑声，她却没有停顿片刻，而是脚尖用力带动全身一转，借着方才前冲之势用手肘撞向左侧之人。冲击之力将那人的肚皮砸进去一个凹洞，灵活地躲开那人口中喷涌而出的秽物，她手中之刀顺势向前，眼看就要刺穿对面的瘦猴马匪。
搭在刀身的指腹微微用力，刀势偏移，刀尖与那人的脖颈擦身而过，一条血线慢慢显现出来。一股腥臊的味道蔓延开来，看着瘦猴不争气地哆嗦着身体，下面一片濡湿，她摇了摇头，手中稍微一使力，就将人劈晕。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少女周围一圈已经被清理干净，仿佛只不过为了扩大领地而清理了几株杂草。四周一片死寂，粗重的呼吸声被凸显出来，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别磨磨蹭蹭的，拿嘴皮子打架，让我瞧不起你们。”
安静只是暂时的，几乎就在下一秒，喊声震天，所有马匪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向当中的少女冲杀过来！
却不知他们这样，正遂了姜幼月的心意。
她灵活地在人群中腾挪翻转，最擅长的就是一个借力使力，远远看去仿若刀光剑雨中翩然翻飞的蝴蝶，当得上一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是这些人打的是车轮战的主意，恐怕就要耗费她许多心力，还要顾及不远处还未脱困的戏班子，那时的状况断然不会同现在一般轻松写意。
马匪们最初还憋着一口气，誓要在少女身上找回场子，但越是缠斗越是发现，无论身手是高是低，统统在少女刀下撑不过三个来回。明明只是普通的招式，却每每都在关键要害处挥动，少女看着没费什么力气，反而把跟她对打的人消耗得满身大汗。
前面的人看清了状况想要后退，却又被后面扑上来的马匪推着往前，越到后面的人越是乱了章法。最初几个人她倒是打得过瘾，最后只觉得自己是没有思想的永动机，面无表情地将来人挨个挑飞。
原本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戏班子众人全都呆愣地看向这边，将濒死的恐惧取而代之的，不仅有生还的喜悦，还有不可置信和荒谬。
“……爹，”于开朗好久没有这么扒拉着他爹的胳膊说话了，此时也顾不上丢脸，发紧的嗓子还没缓过神，一出声就是滑稽的走音，“她她她她她！”
“神仙保佑，善有善报。”大当家看上去已经苍老了许多，此时对自己老大不小的儿子不成语句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边虔诚地双手合十，一边口中振振有词。
想到自己当初对着少女的狂言妄语，敖娟秀心中五味杂陈，方才少女不仅救出了刀下的两位当家，还顺手帮自己和儿子脱困。现在不是她无地自容的时候，只希望少女能顺利解决掉这群劫匪，之后自己就是三叩九拜地赔罪也是应当的。
“娘，”感觉到儿子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角，敖娟秀顺着他另一只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最初发声的独眼马匪，“那个叔叔为什么只在地上趴着啊？”
“乐心，他方才被打晕了，昏倒的人怎么会站起来呢。”
“不对，”于乐心执拗地摇摇头，“我刚刚看到他从怀里掏东西了，他肯定还醒着呢！”
稚嫩的话音刚落，独眼从地上猛地起身，手中一点寒芒就向前刺去。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候多时，目标正是少女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