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预知危险
在草丛中穿行，与招摇的树枝擦肩而过，在某个方向一路向外延展，钻过两棵树的缝隙，前方突然一片豁然开朗。这里已经与她现在所处之地有段距离，普通人几日的脚程，她却顷刻间就能“到达”。
铺得密密麻麻的草丛都被压折了，看上去有人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还有几处火烧过的痕迹，零零散散能看到焦糊的碎屑和木柴烧过的灰烬。
让她感到不安的，是一片马蹄印，从蹄坑的深度来看，这群马和镖队里最强壮的几匹不相上下。她仔细观察过，还留有痕迹的草木上，被砍断的截面应该属于什么锐器。
在这种荒郊野岭，一群人携带着利器，聚集在一起，看不到装行李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反而有一群壮实的马匹跟随。
忧心忡忡地收回神识，与镖队众人分别，她转头就叫住了戏班子里的一个青年。
“二当家的人呢，怎么没看着他。”
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她走近了才明白自己没有见到人的原因。一个肩宽体胖、又高又壮的大汉，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整个人佝偻成一团。敖娟秀就气势汹汹地站在二当家面前，从她方才的角度看，二当家竟然被遮挡地严严实实。
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但想到刚刚自己的发现，姜幼月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你来干什么？”敖娟秀警惕地扫了一眼少女姣好的面容，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想要出声的于开朗，语气生硬道，“别以为爹肯让你留下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儿没有你能插手的地儿，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媳妇儿……”
“怎么着，你还想跟我犟嘴！”
姜幼月明白，敖娟秀虽然这几日没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但嘴上不说，却不代表心里也不介怀。这一通火气虽然表面上是在教训二当家的，实际上又何尝不是演给自己看的呢。
“我找二当家的确实有急事，如果娟秀姐介意，那我就在这里说吧。”
听到“娟秀姐”三个字，敖娟秀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不过倒是没再说什么，默许了姜幼月的提议。
“我怀疑，前面的路上会遇到劫道的匪徒，而且恐怕不是那种零散的小团伙，而是成规模的惯犯。到时候假如镖队自顾不暇，咱们又没有什么抵御能力……所以我恳请二当家的能做主，换另一条路，哪怕绕远路走多费些时间，也可以为了安全考虑一下。”
别说敖娟秀听完嗤笑了一声，就连二当家也皱起了眉头。
“暂且不论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就是真要改换路线，也不是我一人说的算，你至少要给我一些足以信服众人的证据才行。”虽然于开朗明显没有相信少女所言，但他并没有直接截断话头，也表示出了自己愿意详谈的态度。
可姜幼月哪里有什么证据，这些都是她自己“亲眼所见”，所有的忧虑也是基于自己经验的推测，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据。
看着少女沉默着没有说话，敖娟秀的脸色更是又臭又硬，非要再插一嘴：“你现在有什么立场对着我们指手画脚，不过是个借住的，还真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了。若是因为你空口无凭的几句话就改道，那才是真的笑掉大牙了。”
“我看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别出来这儿也晃悠，那儿也晃悠，平白多生事端，惹出了麻烦还要我们擦屁股。”
姜幼月摇摇头，没有接敖娟秀的话茬，而是直接冲二当家拱了拱手，语气更加诚恳：“我虽然拿不出证据，但对于自己的判断，十分里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既然知道了有风险，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避开，如果您执意不肯改道，那我只能带着我的朋友先行离开了。”
听到这话，敖娟秀抢在二当家前面呛声道：“原来是想半路下车、分道扬镳了，谁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像你这种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越早滚我们越舒心，巴不得你现在就赶紧消失，别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膈应人。”
二当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冲少女点了点头：“你们可以随时离开。”
几人争执过后，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另一位女子合上许久没有翻动的书籍，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来凑什么热闹。”看到来人，敖娟秀像被点着的炸药，立即就要炸一串火花出来。
女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接看向于开朗道：“哥哥，即便方才的少女所言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咱们也理当提前提防着，出门在外又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谨慎要更甚平时才是。”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敖娟秀洋洋得意起来，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咱们跟着的镖队当初可是细心挑选过的，不仅在道上有些威名，而且押镖队伍中不乏好手，此番他们必定也是做足了准备。有这么一队人马在前面挡着，就算有人半道劫路，哪里轮得到咱们操心。”
二当家也跟着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再说了，就算镖队真的挡不住，那咱们走了，又能走多远？恐怕最后还是要和那群劫匪对上，到时候没了镖队做屏障，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他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用轻柔的声音安抚道：“香寒，哥哥知道你最是心细，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多想一些，这次咱们能够顺利出行，也是你的功劳最大。但是也不能事事都过度担忧，你既然听到了这些，应该也看到方才的少女根本提供不出什么证据，用她那番话来说服大家，实在是不够看的。”
于香寒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方才她心中慌乱得不行，此时被兄嫂二人一说，也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多心。她只好暂时将此事按下不表，愁眉不展地离开。
傍晚，于乐心再去找大哥哥，却发现马车里早已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