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证确凿
颠倒黑白!
听完乌长老一席话,姜幼月想要反驳,却无力的发现,所有证据恐怕都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
现在昏迷不醒的是乌雪儿,她不仅犯了逃狱的大忌,而且还私自闯入荒地,无论如何解释,恐怕都难以叫众人信服。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师父坚定而有力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宗主,我的弟子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更不可能杀害同门,”他一字一句,缓慢却坚定,“还未查明就妄下结论,灵霄宗绝不能有如此先例。”
一旁的罗玉书跟着跪倒在地,俯首道:“师姐的佩刀是我偷偷送进去的,若要论罚,还请宗门将我一并处置。”
听闻此言,长老们一片哗然,不出意外,罗玉书与其小师妹连盈盈,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承袭宗主之位,而三人的师父曲鹤轩在宗门之中,更是地位非凡。
眼看事有转机,乌长老心中一突。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他如何不知道今夜的真相,更遑论其中也有他的默许。
绝不能给此子翻身的机会。
下定决心,他佯装悲痛欲绝,大喝一声。
“你曲鹤轩决心包庇,我却不能任伤我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他突然暴起,磅礴的灵气瞬间凝成数枚飞刃,向前飞射,滂沱大雨竟仿佛被其切断,所到之处数秒之后,才继续倾盆而下。
攻势铺就成一张天罗地网,劈头盖脸朝地上两人罩去。
被结丹修士的杀意锁定,姜幼月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天幕之上,厚重的云层已成墨色,似乎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一道气机笼罩住荒地,正巧将少女包裹在内,飞刃在即将割伤少女之时,突然倒飞回去,随之湮灭。
有什么随着倒飞的刀刃灌入乌长老体内,阴沉浑浊,激得他经脉中的灵力紊乱,喉头一甜,咳出一口鲜血。
曲鹤轩悄无声息地收回还未来得及出手的灵力,目色沉重。
在场的所有人,方才都没有出手,可乌长老的攻势不仅被缓解,还好似受到重创。
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虽不曾让人感到不适,但仍然让长老们戒备起来。
与少女连接的气机越来越强,原本站在众人身前的宗主叹了口气。
他五指张开,隔空向少女探去。
一侧的曲鹤轩嘴唇微动,但最终也归于一声叹息。
方才虽然凶险,但自己已做好接应的准备,虽然他那弟子难免受些皮肉之苦,也好过现在的情形。
简直是坐实了她与邪魔外道有所关联。
看着众人或是戒备,或是厌恶的目光,姜幼月百口莫辩。
强烈的不甘从心底升腾,她能感受到向自己袭来的一抓中,蕴含着比刚刚的飞刃更加压倒性的力量。
随着她的心绪波动,浓重的云层中有什么将要破茧而出。
宗主停下动作,觑向天空。
倾盆的暴雨竟然悉数停顿在半空,而后随着某种漆黑的东西狠狠砸向众人的头顶!
势头一转,原本向少女而去的力量撑起一片小天地,站定的双脚竟在地面压出一道浅坑。
那雨水如同坚硬的锥子,不断重重落下。
狂风作乱,众人只能看到黑色的光束贯通天地,许久之后才得以平息。
原本的荒地已经化为乌有,那擅闯的执法堂弟子呆坐在崖边,少女却不见了踪迹。
“曲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姜幼月,与邪魔外道有染,自此逐出宗门。”
“务必在最短时间探明她的下落,生死勿论。”
宗主拂袖离去,从此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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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石杵捣物的声音吵醒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逐渐与心跳重合。
随之而来的,是潮湿的土腥,新生的青草香,和浓重的血腥,几种味道诡异地结合在一起,刺激得她皱了皱鼻子。
随着感官的恢复,她的意识好像在下沉,逐渐回到残破的身躯。
痛!
剧痛!
身体的每一寸都失去了控制,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但每一寸的感知又无比清晰地传回大脑,哭诉着它们的苦难。
还没攒够力气抬眼,她在剧烈的疼痛中晕厥过去。
几天后。
她没想到自己能再次醒来。
费力睁开双眼,也许是昏睡了太久,眼前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
奇迹般的是,这次的状况竟有所好转,不仅疼痛减轻到了她可以忍受的范围,而且对脖子也有了知觉。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她扭头吐得翻江倒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嘴里全是浓厚的血腥味,还有细碎的软组织,不知道是来自哪个部位。
反正也无事可做,她用尚且能动弹的舌尖,一点一点挑出口中的异物,每剔两颗牙齿的距离,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项浩大的工程总算完工,她的嘴里也舒服了些。
紧接着,她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事。
大概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她的饥饿感迟迟没有到来,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不需要进食了。
恰恰相反,她现在非常需要食物的支撑。
没有力气去想她晕厥的这段时间,是如何起死回生,她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努力吐地远一些,只能将头侧向另一边,盯着刚好能够到嘴边的,绿得深浅不一的东西,犹豫不决。
草地的气味中,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味道。
但这股臭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浓郁,还带着被阳光烘烤过后强烈的扩散性,逼得她不得不看向气味的来源。
可惜她仍旧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块,不然真想一睹芳容。
她感觉有一只手贴了上来,看样子是在试探她的温度,上面的硬壳剐蹭在她脸上,她推断是晒干的泥土。
看来自己能侥幸活到现在,真是有贵人相助。
方才的担忧也随之消散,至少她不用考虑嘴边的草吃没了,怎么把这副破烂身子挪到别处。
紧接着,模糊的身影端出什么,朝她嘴里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