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生？
秦予眼里闪过幽幽的光。
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
但他埋头狠狠啃了陆九州一口，决定暂时先不管。信任是一件很宝贵也很不禁用的消耗品，但他现在可以给陆九州的有很多很多。
他只有略微的、头发丝那么一点的郁闷，因此这一口多少带了点泄愤的意思，啃出的牙印半天没消下去，还隐隐有点冒血丝。
“……”
秦予盯了半天，只好再舔一下哄哄它。
嗯，别流血，就这样。
啊喂！你听到没有，怎么光吃口水不干事呢！
白舔了！
秦予半捏着那块皮肉，威慑力十足地盯了半天，然后脚步生风而脸上若无其事地跑到柜子里那头，弯腰翻出药箱。他并不知道这个姿势下自己浑圆柔软的屁股翘起来有多诱人，只顾着飞快地倒了两颗碘伏棉球到手上，再哒哒哒地跑回陆九州身边，对着自己啃出的牙印胡乱擦几下。
太不科学了！
陆九州昨天那么过分都没有弄得他破皮，他就啃了一口，怎么就破皮了？
而从陆九州的角度，看见的则是一张颠倒众生的明艳脸庞，睫毛如鸦羽般投下阴影，青年仿佛天生就该有一副把玩人心的蛇蝎心肠，才能护得住这样惊人的美貌，可他可举止……怎么说？奇奇怪怪幼幼稚稚，涂一下凑近看一眼，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还小声埋怨道：小气鬼啊！欺负你一下都不行。
真的，太可爱了！！！
“好啦，就这样吧。”秦予擦完把棉球往垃圾桶一扔，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拍拍陆九州的肩，“不要太计较。”
陆九州得很用力把秦予按自己身上，才能阻止他看见自己脸上过于恶劣的笑容。
“好，小秦哥哥说了算。”他大手揉捏秦予的腰，脸上却很讲道理似的温声询问，“下午不上班的话，要不要跟我去之夏玩玩？”
秦予觉得痒，超级没心没肺地扭来扭去：“干嘛？离不开我啊？”
话音刚落，他忽的感觉到某人又起来的地方。
“……”
陆九州云淡风轻地叫他继续扭：“嗯，一分钟都不想走，不想上班了。要是一辈子可以只在床上弄你就好了。”
“……”
“他妈的。”秦予摸了摸鼻子，一瞬非常仇富，“不懂你们有钱人。”
陆九州懒眯起眼睛笑了笑，语气里不正经的意味很重，像是在逗弄自己美好香艳的情人，又像是在说出什么不那么阳光开朗、不能够正式说出、可的的确确是真的爱情誓言。
“有钱人的夫人也是有钱人。去不去啊？去视察吧，熟悉一下公司流程，什么时候夺个权篡个位，把我关小黑屋里，一天管三顿做就行。”
一听这话，秦予精神非常振发，举手一挥。
“好耶！篡位篡位，走！”
之夏在寸金寸土的江岸拔地而起一栋摩天大楼，尽管初冬季节寒冷，楼中却不乏衣衫轻薄的年轻人。无间断供应的暖气让里头一片生机盎然，连前台插着的两支百合都粉得可爱，仿佛在过早春。
只有在外头看，大片玻璃外墙被纯净度极高的白色天壁照彻似冰晶，才会让人觉得，这确乎是个冬天，以及之夏的确是华国一座巍然不动的庞然大物。
此时，之夏奢华的耀黑色大门感应打开，走进两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
稍稍靠前的那个皮肤很白，穿着一件冰川灰廓形大衣，纯净的黑色长发零碎及腰，在苍白灯光润色下几乎有种银装素裹的美感。而稍微靠后的那个黑衣服的，则像一片高大而沉默的影子。
前台的小姐姐好奇地多打量几眼，似乎不记得曾在公司见过这么出尘的人。
就在这时，那白衣服的侧过脸来，唇角极快地翘了一下。
小姐姐直愣愣地呆住，只听得自己内心“砰”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妹！
那年轻人唇角弧度更深，竖起食指轻轻“嘘”一声。
小姐姐“呜”地一声指指手机：那可以拍照吗？求求！
秦予歪过头想了想，比了个“ok”，确认对方看见并且举起手机，他毫不犹豫把指尖转换，变成个小小的心。
小姐姐一边疯狂咔嚓咔嚓，一边再度：啊啊啊啊啊啊！
可秦予这颗小心心仅仅是亮相一瞬，就被陆九州蛮不讲理地抓回去揣兜里，不过他似乎也不恼，飞快地往陆九州脸上啄一下，笑嘻嘻地继续往前走。
在场的并不只有他们三人，霎时间无论是前台还是熬大夜出来买咖啡刚巧碰上的员工，都兴奋地在各种私聊小群里奔走相告，秦予懒洋洋亲这一口的图传遍之夏的大江南北。
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秦予为了比心落下半步时，陆九州手臂往后一捞结果扑空，明显懵了一下的照片，被做成表情包p上一行大字“我这么大一个漂亮老婆呢？”
而秦予和小姐姐“暗度陈仓”完毕，一脸无辜地凑近陆九州，却不知怎的腿软了一下没起稳，被陆九州往自己身边搂住的模样，则被p上一行“抱紧老婆，避免丢丢”。
这张图甚至传进cp超话，五分钟占领半壁江山。
而这时对此一无所知的秦予和陆九州还在正人君子似的往办公室去。
陆九州这天傍晚没有会议要开，只有几份文件要批复，不出意外一小时就能完成。他找秦予来一是的确不想那么快离开秦予，刚亲密完就要分开光是想想就让人难以忍受，二是刚刚聊过十八罗汉的事，他不想秦予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他想象得很美好，文件拿手里，老婆坐腿上，然而刚到办公室坐下，就见助理风风火火来敲门：“陆总，云麟二期的财务报表有问题。而且分公司那边老陆总刚进行股权转让，新股东要求开股东大会决定云麟的项目归属……您可能需要亲自去一趟。”
根本不想工作的陆总：“……”
在陆总的行动方针里，之夏可以倒闭，但绝不能回到陆东手上。那么一件庞然大物，一旦被用来对付他和秦予，后果不堪设想。
他略略了解一下情况就知道这会议自己不得不去，只能不轻不重抓了把秦予的头发：“在这里等等我，一小时内我一定回来，书和杂志随便看。”
秦予懒洋洋地朝他摆摆手，等他走后装模作样往右边扫了眼书架，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是好一个随便看啊。
书柜高三米有多，再往上长一截估计能戳到天花板，很艺术地分成十几个大小形状都不一的玻璃格子，每一个都明晃晃地上了锁，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闲书，而是陆总人模狗样的皮囊下一颗放飞自我的心，只让人看看表皮赞叹几句，容不得窥视。
这是算准了让他撬吗？
秦予挑了挑眉，还真就不客气了。
他目光从下到上逐个掠过格子。
哲学？
神学？
风水学？
陆九州爱好很广嘛。
再往上几个格子居然很讲究地用木板遮挡着。
什么书那么金贵？
秦予眼珠子一转，带着一种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好奇心，蹑手蹑脚地搬来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白色方块物，反正摸着挺结实的，他脱了鞋往上边一踩，再踮踮踮脚就够到了锁，发现那还是个密码锁，超出他专业范围了。
可人有时候就这样，好奇心就是爱往隐蔽的地方攀附生长，越不让看越想看。秦予这种上房揭瓦的类型绝对是其中佼佼者，挑战欲简直长得比莴苣公主放下的头发还快，他就那么顺杆一爬，便开始泰然自若地试密码。
陆九州的生日？不是。
他的生日？不是。
表白日、恋爱纪念日、结婚日……都不是。
他蹙着眉盯了半晌，心里的好奇简直要从珠峰山脚堆到山顶再溢出来。等把能想到的排列数字都试了一遍，他脑子忽然醍醐灌顶般闪过一串数字。
他暂时没想起来这数字具体是哪里谋过面，但手已经先一步打下去。
下一瞬，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锁开了。
木板子被推到一边，露出里面因为光线不足而格外阴暗的黑色封皮，总共有四本，显然不是什么正规的书，封面上连题目都没有一个。
秦予不知怎的，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取出最外边一本，保持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姿势，尽可能悄无声息地翻了几页。
灵魂……物质守恒……有消失必有诞生……
温热的暖气拂过他后颈，几乎让他渗出几丝汗来。他没看出什么主要内容，只看出了宛如中学生半夜藏在教学楼请笔仙的中二病，再往后，倒是很快发现某页夹着一张书签，上面是陆九州利落的手写字体：“时间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它只是一个测量标准，我即存在于现在，也存在于过去和未来，那哪个我才是真正的我？”
“所谓重生，究竟是真的灵魂回到过去？还是一个坍塌的时空砸进了另一个时空里，本质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秦予：“……”
多年不见，陆九州的脑中世界真是越发精彩了，这都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