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
陆行言刚才一直拿着手机在录音。听着宋安乐的超强输出，简直惊呆了，没想到她吵架这么厉害！他刚刚还想吓唬大婶说自己已经录音，会交给警察，给大婶定个寻隙滋事罪，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交给警察了。
没过多久，警察来到学校。大婶一骨碌坐起身，凑到警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诉苦。
宋安乐这会儿才停下，安静地昂首挺胸站着。
由于在场的人，都是给宋安乐作证加拉偏架的，所以了解完情况后，警察把大婶批评教育了一下！
大婶不服气，还要跟警察胡搅蛮缠。
陆行言已经把只有大婶骂人的录音剪切好，当场放给警察听。
大婶怕自己真的被拘留，最后竟然拍了两下屁股，就连走带跑地边骂边走了！
虽然大婶走了，而且宋安乐吵架没输，可不良影响已经造成。大家都在猜测宋安乐的妈妈，有没有勾引人家儿子。
当天，陆行言、范怀远和苏艾菲都尽量不提早上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宋安乐也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像往常一样听老师讲课或者看书自习。只是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也不再有平时常见的傻兮兮笑容。
一直到晚上放学，陆行言陪着她一起骑车回家。到了最后一个路口，姥爷仍旧等在那里。
陆行言没有像往常一样掉头回家，他对姥爷说：“姥爷，今天乐乐有道题没做出来，我要帮她辅导下！”
“这么晚了，还辅导什么？”姥爷总是对陆行言有些防备。
“姥爷，很快就好。明天早上老师要提问！”陆行言继续说着谎话。
姥爷没吱声，直接转身在前面走，就当做是默认了。
陆行言跟宋安乐一起将车子停好，然后跟着一声不响的宋安乐坐在客厅沙发上，从书包里取出书本，开始装模作样地假装讲题。
“那你们早点学完啊，明早还要上学！”姥爷放下一句，就回房间休息了！
宋安乐将书包放下，给陆行言倒了杯水，然后坚定地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陆行言也严肃地点头，“我知道！”
宋安乐伸手将电视打开，用比电视低的音量说：“你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
陆行言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坐着。他知道宋安乐现在想发泄一下，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我知道人生皆有苦事，有些人会因此活得很累。但我不想！我觉得做人就应该朝气蓬勃，天天向上，百折不挠，而且不要怨天尤人！
姥姥姥爷，年轻时整日工作。我妈，身为独生女，青少年时期觉得缺少父母关爱，年少无知踏错了一步，高中时和同学恋爱疯玩，不小心怀了孕，被学校开除。
姥爷气得大骂了三天三夜，还要和我妈断绝关系。
开始我妈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上学了就去结婚生子。
当时她的男友还在上学，没到结婚年龄不能领结婚证。我妈住进他家几个月，逐渐开始被男友父母轻视刁难，男友也开始不重视我妈，认为她没前途，没工作，要靠他们家养。
我妈一气之下，离开了他们家，在路上早产，还好路人帮忙叫了救护车，才送到医院。
医院联系了姥姥姥爷，我妈才又算是有人管了。
生下我后，母乳喂养了一年，我妈把我扔给姥姥姥爷，自己又跑出去工作。服务员、美容助理、洗头妹、甚至搬运工她都做过，可是没有一份工作长久。
我姥爷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也没向家里寄过钱，甚至有几次说要创业开店，还把姥姥姥爷的大部分积蓄都消耗光了！
其实我有些心疼她，也有些敬佩她，屡战屡败，却永远斗志昂扬！
这些年，我知道她谈过一些男朋友，都是单身成年人。
可上午那位大妈，看起来40岁左右，估计他的儿子也差不多是读高中的年纪，我绝对不信我妈自己尝过高中恋爱苦果，还会去做勾引十多岁男孩子的事情。”
陆行言很少见宋安乐这样激动的样子。试探地问：“你会后悔被生出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宋安乐激动的情绪突然柔和了下来，“生育不是我的主动行为，我是否后悔都与这个行为的结果无关。但既然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过好每一天!”
陆行言再次被她的乐观态度感染了,微笑地看着她,仿佛这样,就会增加自己对生活的信心!
宋安乐似乎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觉得应该为说出刚才那些慷慨激昂的话做个解释：“那个，我家里的事情，以前没和别人说过。现在珠子有可能把我从这个世界带走，临走前，就想找个人说下！”
啥？这是什么破借口？
陆行言很想说：这理由太牵强了，珠子也可能把我一起带走！
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宋安乐抓起书包站起身，开始下逐客令：“好了，学霸，你该回家了，不送！我也该上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送牛奶！”
嗯，用完了就撵人！
陆行言想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也拎起书包准备回家。
没想到宋安乐站在那里，又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堆：
“其实我也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今晚心里是有些寂寞空虚冷的。但其实我也就是想发泄下，没啥大问题。说出来就好了。
……
你嫌我话多吗？你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对我和我妈有偏见吗？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不会！
那大妈说我也是狐狸精，你说像吗？
应该不像吧！她还说我长的素净，啥叫素净？指得是穿衣风格素净吗？
也可能不是，就是长的寡淡吧，不够妖艳，不配做狐狸精的那种。
你觉得我长的寡淡吗？可能也不会吧，感觉在你眼里，女生就没有美丑之分。
也不对，男生在你眼里可能也没有美丑之分。我都怀疑，除了看书，你就没啥兴趣爱好。……”
嗯，又变成人身攻击了！
陆行言的嘴巴一会儿张，一会儿闭，根本就插不上嘴。
这完全是宋安乐一个人的碎碎念。陆行言突然想笑，但考虑到情景不合适，硬忍住了。
没想到宋安乐吵架完后，会像喝醉酒一样，唠叨个不停！
“你很好看！特别耐看的那种！我先回家了，你做个好梦！”陆行言最后终于在宋安乐暂停的间隙里，说出一句话！
然后一个微笑，摆摆手，背着书包回家了！
宋安乐舔舔嘴唇，有点干，喝口水吧！
第二天早上，宋安乐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与陆行言一起骑车上学。像往常一样微笑地和同学们打招呼。
即使她知道很多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但她坚信：只要我不去听，就没有什么会影响我！
上次月考，老师们动作神速，已经批完卷并统计好。
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冷老师拿了一张a3纸进来，大家知道那是总成绩排名单。
冷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之前，先和大家提了下这次考试结果：
“整体来说，这次月考，大家成绩还可以，全班50人，有46人仍维持在年级前60之内。但有4人很不幸，超出了这个名次，所以，请这四位同学今天收拾下书桌，回到原班级！我知道以一次月考成绩定英雄，太过于武断，所以我希望这四位同学回原班级后再接再厉，下次争取考进前30，还能回到咱们9班，我也期待你们的回归！排名我就不念了，成绩单我放在这里，一会儿课间，大家自己看吧！”
冷老师停顿了下，看了一眼教室后排，“另外，这次月考中，有几个同学我点名表扬下，他们年级名次相对上次有较大提升。他们分别是：刘洋，张青山，徐漫漫，宋安乐。除此之外，年级第一仍然是遥遥领先的陆行言同学，我希望继续保持，也希望其他同学都有奋起直追的劲头儿，早日接近甚至超越陆行言的成绩！好，我们开始上课！这节课主要是讲解上次月考的试卷。”
宋安乐浅浅笑了一下。看，只要乐观生活，总有好消息会冒出来！
下课后，大家都涌到讲台上查看成绩。
名次提升的，心中窃喜；名次下降但没超出60名的，有惊无险；超出60名的那四位同学则显得情绪很低落。他们默默地回到座位收拾书包。
落后与失败，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范怀远看完了成绩单，回来报告：“学神第一，同桌第五，苏艾菲38，我18。”
苏艾菲瞪了他一样，“你才38！”
“不是，这不是考的名次嘛！再说这还不是你自己考的！”
范怀远看苏艾菲作势要打自己，赶紧转移话题，“同桌，你也挺牛呀，干到年级第五了！日后超越陆神指日可待呀！加油，看好你！”
宋安乐等讲台上人少了，自己过去看了下成绩，确实是第五！没想到不隐藏实力，还是没有回到巅峰状态，原本以为至少会恢复到前三。
快速对照了下陆行言的各科成绩：数学差不多，理化生整体差不多，英语差一些，语文差一些。
宋安乐一边踱着步子往回走，一边想着：应该重点提升下文科成绩了！
然后又想起珠子，哎，万一哪天变成干尸了，英语也就不用补了！
“你不去看成绩吗？”宋安乐看陆行言在座位上稳坐如山，张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