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养的猫,他再清楚不过
洗澡过后,姜栀泄下了满身的疲惫从浴室里出来,
余光瞥见床上那大展的睡姿,她手头擦着湿发的动作停滞片刻,轻笑了声,
人大哭了一场,现在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颜恬静,脸上还隐约地挂着泪痕,
姜栀先是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见她没动静,索性将被子拉到了她的肩头,替她掖好了被角。
敲门声响起,一阵比一阵急促,
她没多想,以为是送餐的酒店工作人员,踩着绵软的拖鞋将房门打开,
站在房门外的高大身躯隔绝了她和室外的光影,他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抽离了一样,姜栀不自觉地退后几步,呼吸滞了下来,
沈义倚在门框边掠过了室内,随即那抹冷沉的视线睇向她,“在我名下的酒店和别人开房,姜特助还真有本事”,
姜栀扭头不看他,也没应他的话,只觉得身上的冷气越来越重,
她眼里像是蒙着一层雾,如同深渊,再也让人看不清。
男人冷笑了声,倨傲凌然的眉目里染了怒,
“放手”,
只眨眼的一瞬功夫,姜栀双脚离地,被他一股脑儿地扛了起来,
她第一次感到心的疼痛。她自以为她调适好了一切只要她有喘息的机会,
可他根本不给她留任何余地,
“放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男人将她逼进了隔间,
饶是这样也张扬着他高高在上的神态,
房门“啪”的一声响,隐没在他低沉的话音里,“不当哑巴了是吗,怎么对别人就是副温情款款的模样,你就是这么勾着傅家那小子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我没有”,“我倒是小看姜特助了,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少,我警告过你的那些话看来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高大的阴影全部向她压过来,步步紧逼,直到她靠在角落再无路可退,
“你别过来”,姜栀朝他怒吼,忍受不了记忆中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翻涌,满眼都是崩溃,
“姜栀,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人”,男人单膝压在了床沿一角,她所绻缩的位置也跟着深陷了下去,
“原来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方式就是跟别人厮混,傅远清满足的了你吗”,
他不得不承认,只要她露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稍微动动眼神便能激起他骨子里的贪念,
而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她圈进自己的构起的一方天地里。
姜栀嘴角紧闭着发不出一个音,抬手朝他凑过去,
手腕被人一瞬捉住,力度大的像要把她腕骨折碎,
“你可真有本事”,男人眉目深沉的嘲讽她,目光转向她手腕的那处清晰可见的红痕,眼底蕴起了鄙夷,
“玩儿的可真花,就算是这么任人调教恐怕姜特助也学不乖吧”,
光是和那双冷漠的黑眸对视,她就失了自处的勇气,
内心只剩下荒芜和绝望。
“是你自己思想龌龊”,她眼底泛起了雾气,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她的那点力气在他手下就是毛毛雨,
沈义眼底满是讽笑,泛着冷意的指尖狠狠攥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逼她和他对视,
以前柔弱讨人怜的是她,现在卖弄风情的也是她,脸上染着的娇红和她口中的冷言冷语实在违和,激着他的征服欲作祟,
她学不乖,他便亲自磨着她的性子戒告她,直到她对他服软为止。
姜栀偏开脑袋,忍着手腕的隐痛撑着柔软的床单起身,发力的瞬间却被他轻松按回,
“是我思想龌龊,还是你自己脏”,
姜栀愣怔了一瞬,伸手猛地在他身上胡乱捶打,拳打脚踢地朝他泄着狠劲儿,
男人将她折腰搂进怀中,攒着力度的长腿一伸将她抵抗的姿态制服,
身上的浴袍因为慌乱挣扎和逃离的动作被猛地扯开,
一片白皙光洁入眼,像是随时能勾起盛火的火种,在他血液里翻涌,
沈义俯身过去,薄唇紧贴着她柔软的湿发,轻吐气,“在我身上讨得的本事拿到别人的眼前卖弄,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衣服布料的摩挲声响起,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固在间的那抹黑色松懈下来,
姜栀眼框里染着红只一味地疯狂摇头,她的呼吸一瞬紊乱起来,
属于他的浓烈气息将她紧紧缠绕住,丝毫反抗不得,任他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她心中的底线,
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唇角不断地溢出嘶哑的低吟,
“沈义,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冒着哭音喘不过气来,眸光里的晶亮从眼尾缓缓淌下来,在娇嫩的脸颊上晕染了一片光洁,
男人原本深沉的黑眸里覆上了猩红,
她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讨笑的喊他沈总的特助,明明此刻亲密无间却还是将彼此推的越来越远。
“装什么装,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带着粗质的沙哑感的嗓音磨着她耳畔,刺的她心脏隐隐作痛,
她不是麻痹意着自己,把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全部温情都献给了他吗,他还想要什么,非要把她折磨到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吗,
她下意识地排斥那抹热度的靠近,到现在所谓的幻想才彻底的破灭,哪怕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她只是个发泄工具的那刻,她都给自己留有奢望的余地。
他用身体的记忆警告她,她的世界里没有自己,只有对他俯首称臣才活得下去。
姜栀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空白一片,她的整个世界倒塌抽离,
脚下无力地踏入了万丈深渊,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一切,
连最后的尊严也没保全。
她蜷缩的身躯依然不停地颤抖,无声的抽泣像翻卷的波涛从她的内心滚滚上升。
不知过了多久,
他触到了她的脸,脸是凉的,像经历雨洗的一般,
以前醉酒时她的娇软身躯紧紧地倚着他,还用她柔软有力的唇一再生涩的回应,一边向他低声诉说着讨好的话。
她成天围着他转,表现出她特有的细腻温柔和周到,
她的伪装真的不差,哄骗着他直到此时此刻。
“我会恨你的”,她两眼呆滞无神,就算是水晶吊灯的耀眼光芒倾泻下来时也一眨不眨,
残破不堪的伤口终于被他重新瓦解,所有的心绪也被他撕碎,她再没有什么痛苦而言,
在她年幼时就能开始为自己不懂世故的青春时期的迷误赎罪了……
但万事均有尽头,若是一旦不慎触伤了人的某些心弦,那任凭有多大的意志力和智慧,都难以再使它们驯服。
她习惯了他的玩世不恭,甚至把他对她的恶劣态度和嘲讽也习以为常,
她尽自己的所能关心他的安适,比关心自己更为重的时候,她就已经丢了自己。
到现在仅剩最后的一点安慰就是那点自尊心,到现在也被他掠夺尽了。
惹不起躲得起,所以她想一味的逃离。
“姜栀,你承认吧,你没了我不行”,
男人将她紧紧地固在了自己的怀里,言不明的情绪胀满,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
爱也好,恨也罢,好歹是她最鲜活的样子,
他习惯了掌控,瞧见她敢怒不敢言,为首是从的样子时心底会暗笑,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只惹他逗弄。
一见钟情,往往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
所以他们之间的纠缠,从始至终都是场只关算计的游戏。
姜栀凝视着他唇角露笑,突然间她的双眉紧蹙,她抬起头,把他包围在她温热的气息里,
她感到自己脸上的笑不那么轻松自然,每一条肌肤纹理都含着她心中的酸楚而显僵涩。
绝望和战栗爬满了心头。
“你觉得我离不开你是吗”,
沈义扯开了她的手,直直盯着她眼里缀着清泪,语气带笑,“就你这副样子,离得开吗”,
他完全可以把她扔在一旁,不理不睬,然后自在地走出房间,
可他现在撑着身一动不动,等着她的回击,又像是预感到了她的报复,
他养的猫,他再清楚不过。
她纵情地汲取着他的气息,那副样子比从前更加鲜活明朗,趁他毫无防备时她垂着肩膀,狠狠地啃咬起来。
那双泛着汹涌泪意的眸子深处,闪过了抹孤独诀别的神色,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