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嚣张的售货员
眼看着李新民进了供销社里，李瑞也四下看了看，走到一个角落，闪身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街边找了一圈，他最后走进了找了一个生鲜水果超市。
“老板，你这凤梨怎么卖的？”
“四块五一斤，你要多少……”
很快，一个满身油渍，围着黑色围裙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先来两个，另外再来二斤荔枝……”
趁着老板给菠萝削皮的时候，李瑞又在超市里逛了逛。
当他看到已经被拔毛放血，挂在铁架子上的鸭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这个白条鸭子多少钱一斤？”
老板闻声，头也没回，手中的活仍在继续：
“三块六，你要是买两只，还能给你便宜点！”
李瑞顿了顿，便开口道：
“那行，就买两只，这鸭子就不用切了……
还有，菠萝和荔枝你给我放进这里面。”
话音落下，他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揉成一团的网兜。
老板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傻眼：
“小伙子，塑料袋不要钱。”
谁料，李瑞白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你看我像差那两个塑料袋的人吗？”
临走的时候，李瑞忽然想到，白小满的哥哥家可能会有还没成年的孩子在。
就算没有，白小满的女儿楠楠搞不好也应该在那里。
他从货架上挑了几个板状的巧克力，就这么扔进了网兜里，这才起身前往柜台结账。
……
等他回到大院门口的时候，李新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着李新民满脸焦躁与不满的表情，李瑞就知道，他在供销社里肯定没买到什么东西。
“咋样，还算顺利吧……”
“别提了！”
刚一开口，李老爹就有些恼火：
“就买了两袋麦乳精和一条五花肉，我本来想从货架上拿一个牛肉罐头，结果那售货员看我的眼神和看叫花子差不多……”
“对不起……这是凭票购买的特供食品……”
李新民嗲声嗲气地学着刚才那营业员的话语，神情中满是悲愤：
“这特喵的什么破地方，我和她说用肉票买，她想要多少都行，结果你才那小妮子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听到这儿，李瑞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没想到，在大院门口供销社的售货员优越感都这么高。
“她说……你以为你谁啊，你的级别不够。”
学着说完这句话，李新民眼上的青筋都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行啦，见好就收吧。”
李瑞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老爹，让他检查一下，然后道：
“知道的咱们两个是去串个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拉拢腐蚀人家呢！
就咱俩今天带的这些东西，放在小户人家，当彩礼都绰绰有余了……”
“嘿……哥们，要票吗？”
父子俩正说着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从墙角窜了出来。
李瑞连忙后退半步，定睛细看，只见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个头瘦高的青年。
那青年吸溜了下眼看就要过河的鼻涕，把头顶上已经打结的狗皮帽子扶正，来到两人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神秘兮兮道：
“两位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要不要票，我这儿可是什么样的都有。
吃的喝得，用的玩的，你们说出来。
只要是百货大楼里有的，在我这儿绝对都能找到对上号的。”
李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青年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但身上八成新的军大衣，脚上蹬着的胶底鞋都能说明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真真是日子不好过了，衙内们也出来做生意了。
“有酒票吗？”
想着李新民这个老传统非要整上几瓶子酒，他看着那青年就随口问了一句。
“有，必须有啊，手榴弹那这不送礼必备的吗？”
青年手抹了一把鼻子，也不管干不干净，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大票的各种票证来。
那厚厚的一沓，各种各的东西样都有，各个省市的粮票都有，给李瑞羡慕的眼睛止不住的向外冒出红光。
如果不是不远处就站着连个拿着家伙的哨兵，李瑞怀疑自己可能会遏制不住打劫这小子的冲动。
那小子翻了有一分钟，终于在这一沓子票证里抽出了一张：
“诺，泸州老窖，这一张两块钱怎么样？”
其实泸州老窖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李瑞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有茅台没有，汾酒或者是五粮液也行……”
这次，那小子连翻都不翻了，直接就回道：
“你说的那些不是没有，不过都在家里呢，现在去拿出来也行，你们得等我二十分钟……”
这下子，李瑞直接就探出手来，把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二十分钟？开什么玩笑……
他飞速的从那青年手中扯下那张只有两寸大小的泸州老窖的票子，然后快步走进了供销社，把酒票拍在了玻璃柜台上。
“轻点，拍坏了你赔啊！”
一个身材还算不错，五官姣好的女售货员就站在不远处，见李瑞的动作，忽然就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刘姐，你看我这头发烫的怎么样？”
“你也是自己在家里拿炉钩子烫的啊？我咋就烫不出那个感觉呢！”
供销社里一共只有两个售货员，但她们仅是扫了李瑞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对面大院里的人。
既然如此，那让这小子等等有什么关系……
我勒个去，李瑞没想到，自己一个买东西的，竟然会被卖东西的这么对待。
不说顾客就是上帝这种话了，就是店大欺客你也不能这么欺吧？
他想到时间紧急，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道：
“麻烦了，给我拿一瓶酒！”
好久之后，那售货员才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来啦来啦，叫什么叫，叫魂啊一天天的……”
她把玻璃柜台上的就飘轻轻拿起，再三确认过真假之后，又仔细打量了李瑞一眼。
“你这酒票从哪儿来的，我可是告诉你，在我们这儿偷东西可没什么好下场……”
沃日……
是可忍，婶儿不可忍。
他此时突然理解了老爹之前为什么对这个供销社这么大的怨气。
“你特么到底卖不卖，一天到晚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住到对面大院儿里面去啊，在这儿当个破售货员，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怎么，你以为你能嫁到对面去，醒一醒吧，现在是白天！”
这售货员能在这个地方工作，每天不知道被多少姐妹羡慕着。
她早就把对面大院里的适龄青年调查了个清楚，只等着有一天能凭借自己的外貌优势，飞上枝头当凤凰。
可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心思，却被来买东西的一个小年轻猜了个透亮，这如何能不让她恼羞成怒。
“你……你给我等着，老娘非得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