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邢予呈不高兴,抽烟去了,身后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喜鹊”。
白岚民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位帅哥凑一起简直就是修了一个谁也闯不进去的结界一样,任谁都闯不进你们的世界。”
“什么意思?”邢予呈不解的吸了口烟,熟练的弹了弹烟灰再叼嘴里含着。
白岚民不喜欢烟味,就悄悄挪了点位置,“你看,咱同班同学都一个月了,我前位你都叫喂,我看你们怕是连咱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全吧。”
邢予呈仔细想想,事实确实如此,“好像还真是。”
白岚民点点头,认真分析道:“那是因为你们只和对方接触啊,我还真没见到过你们和对方以外的人有来往,就好像你们的世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一样。”她试探的问了一下,“话说真是这样吗?”
邢予呈没说话,他深吸了最后一口烟后掐灭了,烟头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面对白岚民的时候才笑,“反正还有点时间,请你吃圣代?”
白岚民一听到吃的立马就答应了:“好啊,走!”
“奥利奥圣代两份。”
邢予呈跟服务员点完单,又问身侧四处观望的白岚民,“我记得你经常点这个,怎么,还要其他的吗?”
白岚民摇摇头:“老样子就行。”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白岚民用塑料勺子把奥利奥碎和原味冰淇淋搅拌均匀,搅到一半她尝了一口,想起原先的目的,她看向旁边不停戳着奥利奥碎的邢予呈,狐疑道:“你没故意转移话题吧?”
“没有啊,咱继续。”邢予呈瞅了半天,浅尝了一口。
白岚民光顾着手里的圣代了,表情有点呆滞:“我……忘了我说啥了。”
邢予呈笑了,敲了一下她的发顶,说:“忘了就忘了吧,我帮你想,你说我只和宋晟乐接触。”
“啊对。”白岚民恍然大悟。
邢予呈换了只手拿,不想再吃第二口,显然他对这种甜腻的味道没兴趣,“对个毛啊,我不也跟你有来往吗。”
白岚民呵了一声,故作无奈道:“咱俩是利益关系好吗?我给你抄作业和笔记,你请我吃东西,跟你俩肯定不一样啊。”
邢予呈问:“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朋友吗?”
这句话和她平时对他们关系的看法完全背道而驰了,白岚民既不同意,也不淡定了,“我靠!难道你不应该说宋晟乐是特别的那个吗?”
邢予呈思索了一会儿,“嗯……是特别的,但也是朋友啊。”
白岚民盯着他看,想从中得到一些可用信息,但可惜的是,邢予呈把所有真实情绪和心思埋藏的特别深,表面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她叹息道:“哦,看来是我想多了。”
怎么说呢,邢予呈跟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热情乐天派,反而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
怎么以前和他聊天没有这种感觉呢?
白岚面含着塑料勺子苦思冥想。
突然感觉额头一阵冰凉,她睁开眼睛,是邢予呈把圣代贴在她的额头了,白岚民移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邢予呈理所当然道:“走路还发呆,不怕撞电线杆吗?”他说着,把圣代给她,“还有,这个给你吃吧,我只用勺子挖了一点,勺子我扔了,其他没动。”
白岚民连连点头,笑道:“那我把这份留给良良吧。”
她把圣代拿走的时候尤其注意了不碰到邢予呈的任何地方,邢予呈刚才那举动看似没什么,但总隐隐暧昧。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
要么太直,要么就是渣男。
说起良良,邢予呈又想起宋晟乐被她手拉手带走的场景,难不成是要表白?宋晟乐被拉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真的谈了吧?
他一路郁闷,到现在还是郁闷,甚至郁闷到怀疑这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不顺眼的天气。
“话说你们平时真的好亲密啊,我和良良还真以为你们俩是爱情呢。”
“给我整笑了。”
“如果真有,那肯定不会让你们看出来。”
“为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还会带来很多麻烦啊。”
普通朋友?
邢予呈两手插兜,朝远处篮球场看过去,几个少年在球场上奔跑,投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三分球,划过的篮球很像那晚的流星。
才不是。
他比任何人都更重要。
圣代杯几乎快见底了,白岚民舌头和口腔都快冻麻了,走着走着,莫名冒出一个问题:“那你们有过分开超过24小时吗?”
邢予呈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老实说:“我们俩在学校是同桌,在日常生活里是半个亲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分开24小时。”
“马上就有了。”白岚民不等邢予呈说话,小跑着把空了的塑料杯和勺子扔进操场的垃圾桶,又小跑着回到邢予呈身边。
邢予呈一歪头,重复了一遍:“啥?”
白岚民说:“月考。”
“月考?”邢予呈一怔,大概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对啊,月考之后要调位,我问老师了,要是我们班有成绩超前的还会直接调班呢。”白岚民悄悄查看他什么反应,“宋晟乐每次被老师提问都能对答如流,你不觉得他深藏不露吗?”
“……”邢予呈皱了下眉,“你是说,宋晟乐就是老师口中成绩超前会被调班的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
到了教学楼教室门口,上课铃声也响起了。邢予呈和白岚民从前门进去时,宿良良和宋晟乐恰好在同一时间要从后门进去,两个小姑娘直接进去了,剩余的两人在一刻间对视了,各怀心思。
两人分别被拉去单独谈话,聊天内容也差不多,几乎都是围绕着对方展开的,导致他们现在看到对方的脸都有点别扭。
“你……”
“我……”
宋晟乐舔了下有点干涩的嘴唇,转眼看向黑板的方向,“你先说。”
邢予呈犹豫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他月考会不会直冲云霄,把他抛下之类的,虽然他确实不想和他分开,但这种问题要想说出口就显得太矫情了,而且像个跟屁虫,说不定还会被宋晟乐讨厌。
“抱抱。”邢予呈的表情看起来委屈的要哭了。
宋晟乐一惊,瞳孔放大了一瞬,但由于这小子有犯罪前科就是个戏精,又瞬间恢复理性的判断,他平静道:“怎么了?”
邢予呈哭唧唧:“抱抱。”
“……不给抱。”不明所以的宋晟乐一脸复杂的望向讲台上,这节课是童丽的课,她的课纪律性很强,毕竟是班主任,管理比其他课要严格,怎么浑水摸鱼给他抱?这不是闹吗。
“为什么?”邢予呈趴在桌子上。
真实的理由怎么可能说出来。宋晟乐冷酷道:“不为什么。”
邢予呈更郁闷了,他把头埋起来,气呼呼的不停发出怪叫,但他很识相,音量控制的不错,除了他自己听见那贱兮兮的哼唧声,就只有悄悄凑过去的宋晟乐。
宋晟乐直起身,盯着他的发旋发呆。
秋天了,薰衣草枯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握笔在课文上做笔记,左手凭印象中的画面寻找目标。
邢予呈还在哼哼唧唧,感觉这个世界他都不爱了,在这时,还迷迷糊糊感觉大拇指动不了,被柔软包围起来,但不是特别暖,还有点微凉。
他冒出一双眼睛,眯瞪着眼探个究竟同桌一丝不苟的坐的好好的,非常勤奋好学,就是左手的小动作很突兀。
宋晟乐握着他的大拇指,本就比他小一号的手掌显得更小巧了,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的是觉得有趣,被握住的右手拇指动了动,抱住它的左手不但没松开,反而用指腹摩挲指尖,像是安抚。
邢予呈笑的眉眼都弯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很耀眼的笑容。
不管是手指拥抱还是宋晟乐,都太可爱了。
宋晟乐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一半心思在学习上,另一半在邢予呈说的“抱抱”两字上,腾不出心思去想别的他才这么做了。
现在空下心来审视这件事,他突然更能明白为什么宿良良会觉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只能说“这不是明摆着吗!”。
宋晟乐的眉毛抽搐了一下,松手了。
或许是他抽回的很突然,邢予呈一时没反应,而后把手默默收回,眼巴巴的看着宋晟乐。
还好宋晟乐早就有准备,他随手撕了一张白色的便利签,笔走入飞写下一些话,手一伸,贴在了他的眉心。
邢予呈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是不想好好坐着,身高带来的痛苦莫过于对颈椎腰椎的折磨,他对着便签吹了一口气,非要把它吹掉了再看。
便签纸被吹的呼啦啦发出声响,宋晟乐嫌他吵,对着他的头就敲了一下,把便签撕下来拍他桌上,然后抽空瞪了他一眼。
邢予呈乐了,他勉强撑起脑袋,右手将便签纸举起到眼前。
上面写着——“月考还有不到三天了,你不好好听课又烦什么呢?”
月考……
酸涩涌上心头,邢予呈一脸愁容的捂着额头,但在宋晟乐的视角里,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在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月考而发愁。
邢予呈从桌洞里随手掏出一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句“你能不能等等我”,然后又凝重的划掉了,重新在旁边写了一句“你月考会认真考吗?”,想了想又给划掉了,又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写了一句话。
宋晟乐余光一直在注意他,没看清他前两句写了什么就全划掉了,他有些好奇,紧接着那张便签纸重新到了他手里。
好家伙,真是够谨慎的,划的特别乱,一点原先字的痕迹都没有了,正反面都看不清,只有一句回答是清晰的。
——“你给我补习”。
宋晟乐有点意外他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他把便签纸折起来,趁邢予呈打哈欠的间隙夹进了课本,为什么这么做呢,单纯的不想丢。
重新撕了一张,宋晟乐把真正想问他的问题写了下来传给他,对于答案的未知,心里还有点忐忑。
邢予呈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你和白蓝莓一起干什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回想了一下,除去月考调位这件事,于他而言其余的貌似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写“她怀疑我们的关系不纯”。
宋晟乐看到的时候脑瓜子都嗡嗡的,以免被他看出什么不对劲,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笔。
——“你怎么说的?”
邢予呈回答——“我说我们明明比纯牛奶还纯,她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就是你一个平平无奇的跟班小弟罢了。”
他写完忍不住笑了,一时兴起的在旁边画了一个用眼泪跳绳的小人。
宋晟乐看到那个小人简笔画也弯起嘴角,又强行压下那点弧度。
——“其实良良也跟我聊了这个话题”。
邢予呈才放晴的表情瞬间拉下脸,嘴直接弯成了下“u”型,眉毛像两个箭头一样锋利,愤愤的写了一大堆。
——“你怎么叫谁都这么亲切?啊?(画了一个尖叫的鸡头)叫王琳琳的名字就叫琳琳,叫宿良良为良良,甚至白岚民你都叫绰号一点不见外,(一个不高兴的脸)唯独我你就只叫我大名!凭什么!我不应该是你的最爱吗!(柴狗咬手绢)”
宋晟乐看完之后,不禁感慨邢予呈的画技,简笔画贼厉害,寥寥几笔就能出型了,又传神又有趣,连咬手绢的那个表情包都画的和手机上他发给自己的那张几乎一样。
他拿起笔写字,没写多少就传给邢予呈了。
邢予呈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是在说“这就完了?写这么少?”,他哼了一声,像个美国怨妇一样又是用手给自己煽风降火,又是翻着白眼的,宋晟乐余光扫到了,但他充耳不闻,专注知识。
邢予呈哼哧哼哧半天,最后不屑的展开一看,果然就只有一句——
【呈呈,你画工真好。(大拇指)】
但杀伤力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