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幸存者
李玄度坐在一旁的地上，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一脸悲愤的把方便面啃的嘎吱作响。
“你刚刚说，军队入城？”
陈末有些诧异，看着远方的信息大楼问道，“怎么说？”
“是啊，李兄，你在那里神秘的东张西望，不是看楚州信息大楼那边么？”
方永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没错，你们应该知道，这次灾难的迅疾性之大，几乎在一瞬间，莫大的楚州城就已经变成破败的死亡之地。”李玄度说道。
“上面的情报肯定比我们这种小市民要多得多，从一开始的提前封城来看，上面很明显是在楚州城里发现了什么感染性极强的病毒，而他们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牵扯，导致只能下令封城。”
“很可惜，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天灾，这导致他们的所谓封城计划几乎失效。再者，我们可以看出，即使所谓的蜥蜴人出现时间要比丧尸这东西早很多，但其实都相当嗜血和对人类有极大攻击性和传染性。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两个东西即使没有相同的传染途径，在病毒分类上来讲也绝对是近亲。”
李玄度顿了顿，拿出自己的手机道。
“我们昨天晚上也收到了楚州信息大楼的电台，很明显的做出了行动，但是这里发生的异变，已经达到了他们不可掌控的程度，一个营的军队，现在只剩下不到20人，可见其凶险。”
“一晚上的时间，经过水源感染和其他途径，楚州城拥有2000万的人口，现在的感染者有多少，我们无法统计，但楚州信息大楼里的士兵一定清楚，他们位居楚州城最高的大楼，拥有相对安全的环境，他们绝对会发现外面已经改变，或者他们内部已经出现了感染。”
李玄度说道这，低头喝了口水，眼神变得兴奋，对着陈末问道。
“如果你是那位团长李双全，在看着自己的士兵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丧尸”后，发现他们拥有极高的攻击性和传染性后，你会如何做？”
“联系上级？请求立即援助？”陈末试探着问道。
“没错，但是我们也清楚，楚州经过陨石撞击后，整个楚州市都与外界失联了。但之前的广播里，李双全明显提到了上级的救援，说明他们还有办法联系外界，但现在知不知道水源感染这件事，我们完全不清楚。”
李玄度顿了顿，听着远处的轰鸣，似乎在歇息。
“所以，你之前是在害怕在不知病毒已经随着水流在逐渐传染这件事的情况下”
陈末接口道，看着李玄度兴奋的脸，表情有些疑惑。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已经了解道丧尸这一物种的存在？”陈末问道。
“如果说，他们完全不清楚呢？或者说，首都现在已经完全沦陷了呢？”
“你傻啊，陈老弟。外面那轰隆隆的声音，不就是代表着军队已经提前进城了么？”
方永丰这时也转过来了。
“如果首都已经沦陷，军队就更不可能在原本计划的三天变成一天了，没有人通知他们变更计划啊！”
“所以，现在外面的情况有两种。”李玄度竖起两根手指道。
“一，外面尚未沦陷，上级已经发现问题，控住了楚州城周边用水。其二，外面已经沦陷”
“无论那种，都说明对我们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外面还在控制。”
李玄度指了指天上。
“我们现在还活着，也是一种证明。”
“我宁愿相信是第一种吧。”
方永丰嗓音有些悲凉。
“我不希望外面也如同楚州城一般，我还想带着老妈和老弟活下去。”
陈末没有说话，他听完李玄度的话，就看着李玄度双眼，表情变得谨慎。
“你的思考速度变快了。”
李玄度眨眨眼，看了看陈末谨慎的脸色，笑了笑道。
“我能感觉到，大脑变得更快了，在被那东西咬了之后。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这种状态，更能方便咱们避开危险。”
“有种生理反应，叫回光返照。”
陈末皱着眉头。
“行了，那不一样，我们先看看楼下是什么情况吧。”
李玄度笑着招呼着方永丰，走向一旁的楼梯口。
陈末没有说话，他看着李玄度和方永丰缓缓的打开活动门，心里那诡异的感觉依然徘徊如此。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
如果有，那也一定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
就像这狗日的陨石一般，没有人能掌控，上来就让整个楚州城生灵涂炭。
李玄度一定隐瞒了什么。他想着。
“喂，陈三水，你特么到底走不走，真就在上面看着我们呗？”
陈末叹了口气，右手持刀，踏步跟上。
“别叫。”
楼道并不宽，大概只能并列着三人走过，看得出，这私人药房里在建筑时，明显的人为干涉痕迹。李玄度甚至恶毒的猜测，要么这里的老板只想着省钱，要么，就是在这破地方盖了个私人金库。
干燥的墙壁上有着斑驳的血迹，血迹深深渗进墙壁。越往下走，李玄度就能看见越多这样的血印，甚至，越来越新鲜。
“太暗了。”
李玄度小声对方永丰道。
那壮汉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用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举着刀，缓缓走向最前面。
陈末和李玄度也纷纷效仿，拿出手机照明。漆黑的楼道里闪烁起来，但依然寂静万分，能够听见的，只有三人时不时的脚步声。漆黑一片的楼道并没有多长，直到李玄度闻到一股腥臭味。
没有人敢说话，这种恶臭味的出现，在他们经过街道时早已习惯。
一具尸体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前方。
整体撕裂，鲜血在地板上聚集成一滩血迹，除了残破的头颅以外，其他的部位都难以让人分辨，躯干骨暴露在外，明显的啃食痕迹遍布整个躯体。
李玄度甚至能在地上发现一些东西，散乱的分布在四周。
庆幸这是一座私人药房，这具尸体在此，甚至都没有吸引到一只苍蝇。
看着那翻着白眼，脸上依然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配上四周如同饕鬄盛宴一般的场景，李玄度彻底忍受不了了，扶着墙壁就开始无法控制的狂吐。
他这个行为就像是刺激到了陈末和方永丰一般，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也顾不上声音会吸引到丧尸，对着脚下开始狂吐，几乎把中午吃的任何东西都要吐出来。
饶是李玄度做好了面对这种死状惨烈的尸体的心里素质，但看着那这具尸体的惨态，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压根没做好面对这东西的准备。
方永丰第一个缓过来神，用袖子一把擦了擦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双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末世第一法则——永远不要在陌生的地方发出声音。
李玄度回过神来，绕开尸体，皱着眉头往下走去，方永丰跟在身后，陈末则在后面看着。
下面没有丧尸，这倒是让李玄度松了口气，正对面是一扇活板门，紧闭着的门栏上沾着鲜血，有的甚至还在往下滴血。
二楼到了，李玄度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看向方永丰，眉毛调了调。
方永丰点了点头，用手缓缓的推开门栏，眼神警惕往里看去。
右手持刀，慢慢侧身进去。
“咯吱”
木质的门栏发出刺耳的响声，在这寂静的二楼格外的刺耳。太明显了，方永丰感觉的出来，如果要是继续推开，声音甚至会更大。
身后传来异感，回头发现陈末正把手里的刀递给他，并指了指一旁的门缝。
方永丰点了点头，将匕首卡在门缝处，留出一人侧身的宽度，自己则缓缓的打着照明，进入二楼。
待到身后二人进入楼层，李玄度这才对这里感觉到不妙。
二楼也是药房，但处理的都是贵重药物，这些药物被封在玻璃台后面，整个二楼就由一条走廊贯穿，李玄度用手机照去，看见尽头处是院长办公室，而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办公室则是挂号处。
这层楼和外面一样，如果没有照明，这里几乎漆黑，只有拉开百叶窗，才能让外面的阳光照进二楼。
很可惜，这里在灾难爆发之际应该是无人上班的。
李玄度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们的运气还不错，这二楼看起来并没有人来此。
打着照明围着周围慢慢的走了一圈，看着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心里的疑惑却逐渐加深。
陈末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报纸栏，一串深红色的血迹深深的渗在报纸里。
李玄度瞬间警觉起来，蹲下身子。
用手抹了抹干净的地板，触感明显，回头看了看为他打灯的陈末，做了个不经意的表情。
然后起身，拍了拍方永丰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表情突变，但很快平静下来，向后招了招手，三人拿着武器围成一个圈，将四周照的明亮。
诡异的声音穿来，虽然微弱，但在这二楼寂静之中却相当明显。
“这里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