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儿院

    我在许多个晚上都会到那扇铁门前望一望，起初疯婆子会警惕地盯着我，她像埋伏在树丛里的狼，期待着在猎物即将逃离的那一刻咬断它的脖子。

    有时我不会去，原因一般是他来了，他像只刚从开水锅里捞出来的猪一样躺在我的床上，白花花的恶心。

    是的，猪。在这里，人是可以像低等动物一样被买卖的，我们在幼年被收集，被抚养，被卖掉。

    既然是动物，那自然便回归了原始丛林状态——弱肉强食。我算不上什么强者，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没什么用处，所以我想在这过的好些，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出卖身体。

    我的床上有过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他来了后，就一直是他了。倒没什么特殊原因，跟前面说的一样，他强罢了，长了副比同龄人健壮的体格，就成了这的孩子王。

    这人不能说混账，毕竟以我十六岁的年纪都只能算和他睡过的女人里最大的一个，还是得恭敬地叫一声畜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虽然在这些脏事上有些怪癖，但把他服侍好了，总归不会为难你，平日里也算慷慨。他的其他女人或许还会迷恋他那张脸，不过这并不妨碍陆离看不上他那副死样。

    “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把上衣脱到一半，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会过问我的生日，这是今晚继他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我床上后第二件让我惊奇的事。他从床上下来，走过来帮我把衣服拉下，又捋平了下摆。

    “今儿不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去哪这座孤儿院你还没逛够吗？”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后悔，细细看他神色，还好他只是有些苦恼地皱眉，似乎没有在意我的出言不逊，随后他眼前一亮道“去大门那吧，你不是总喜欢去那晃悠？”说完还有些得意地笑道“要不是我和疯婆子打包票，哪能让你这朵稀世玫瑰天天往出口探。”我的眼睛微微一眯，是的，他能在这所以孤儿院为名的人口买卖地横行霸道与他被管理员看中成为孩子里的眼线密不可分。

    我把头转向一边，控制着语气淡道“那就去吧。”

    小畜生不可能发善心，他无非是想学那周幽王博美人一笑，可我却不能如褒姒般如他所愿。男人嘛，爱看的无非是高山冰雪为他消融，冰清玉洁被他亵渎，凛然傲骨折于红尘，概而言之就是个征服欲，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控制起来的大同小异。

    他见我神色如常，便愈发跃跃欲试，“现在就走吧！”

    我被他拉着来到了大门口，轻易地从他眼神里读出“几条破铁杆子有什么好看的。”说实话一直以来我看的也从不是这道门，今晚的月亮被黑云遮住，越发显得外头黑沉沉的，一时兴味寥寥。

    刚准备应付旁边的人两句就回去，突然一道强光刺破四下漆黑夜色，伴随着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破风声，闯入我的视野。

    在我生日的这一天，这道刺眼的强光为我带来了一生难忘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