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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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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每天如同复制那般,唯一不同的是气温变得越来越低。

    这天忽然起风,馆内客人也变得异常稀少,除却住在附近每日固定来捧场的,其余一些散客只有三两。

    前庭此时演出的是前段时间刚带出的实习生,今日不是固定排表,便将老员工演出撤了全换实习生上场。

    南娆今日乐得清闲,便和其余同事一起抱着琵琶在□□练习玩乐。

    突然,同事在□□找到她。

    “南娆姐,前面有人找您。”

    南娆轻声应着:“好,我这就去。”

    好友吕姿萱因上次出国没表现好被扣在家里,而其余认识的人都在上班。再者,她在京城也并没有认识多少人。

    这样想着,她来到前庭看到一位较为眼熟的面孔,只一眼便认出是谁。

    是齐老先生的司机,除了第一次,以往每次对接都是通过眼前这位刘先生。

    “刘先生。”她踩着高跟鞋上前,笑问:“您今日怎么来了?齐老先生身体还好吗?”

    刘先生笑,伸出手回握:“南小姐,好久不见。”

    南娆走到一旁,示意他坐,沏上茶后,问:“刘先生今日来……可是齐老先生有消息了?”

    话落,刘先生露出意味深长地表情,随后从身后助理接过盒子放在茶桌上:“南小姐,打开看看吧。”

    “这是?”南娆蹙眉,狐疑地看着刘先生与眼前的盒子。

    在刘先生地眼神示意下,她细细瞧着眼前这件花纹精致的盒子,最终还是打开了它。

    “这、这……”

    眼底抑不住的惊喜,她抬眸欣喜地望了眼对面人,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新的牌匾。

    “怎么突然做出来?齐老先生病好了?”

    刘先生摇头,轻笑道:“老爷子身体已无大碍。”

    “听说溪弦阁少了张牌匾,老爷子最近修养索性也是闲着。这几天身体好了点,也就动手做了张,先给南小姐送来应急。”

    南娆有些惶恐,连忙道:“真是太麻烦齐老先生了,改日齐老身体好点,我一定登门拜访。”

    刘先生说:“不必这般,老爷子听说少张牌匾少接待一桌客人,想着日复一日,每天能损失不少客人,这其中或许包括有外行人第一次来听,万一这次吃闭门羹给那位客人带来不好的印象,那评弹文化日后发展可就少了一位观众。”

    南娆仔细听着,微俯身:“是我考虑不周了,还劳烦齐老先生这般。”

    刘先生笑了笑,说:“老爷子让我带句话给南小姐。”

    “您说。”

    “老爷子说,以后只要南小姐有事可以直接找他,登门拜访也是可以的。都是朋友,毕竟日后要长久来往。”

    齐老先生在圈里地位很高,颇有话语权。

    溪弦阁能撑到今日,其中便少不了齐老先生开始的支持。

    南娆弯着眼眸:“齐老太抬举我了。”

    刘先生也没多留,东西送到手喝口茶便回去了。

    待人回去后,南娆失神地盯着手中牌匾,思绪却不知跑到何处。

    上面雕刻的字体不用说,熟悉的人只需一眼便能认出。难得的是角边所雕刻的琵琶与三弦。

    这种小物件全为人工雕刻精琢,尤其是像琵琶,所需细节较多,实为繁琐,更别说缩小无数倍的,无疑是将难度放大。

    可齐老不仅做出来了,还做的栩栩如生。

    将牌匾交给小兰放到缺失的那张桌面,她又独自回想着刚刚的谈话。

    朋友?

    是与齐老先生吗?

    齐老先生年迈已久向来清高,之所以接他们溪弦阁的单子不过是看好主推的评弹文化,平常就算约上了单根本连见都见不到,更别说朋友了。

    越想越奇怪,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便拿出手机找到与吕姿萱的对话框。

    娆:【齐老先生那边是你帮我说的吗?】

    娆:【谢谢你,姿萱。】

    消息发过等了大概五分钟,对面才回复。

    吕姿萱:【谁??】

    吕姿萱:【齐宗沉齐老?】

    娆:【嗯。】

    吕姿萱:【娆宝,怎么你最近身边都是些大人物啊。】

    吕姿萱:【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齐宗沉,我爸还不认识呢。人齐老最讨厌的就是铜臭气,偏偏,我跟我爸身上都沾满了铜臭气,成为齐宗沉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的人。】

    看着这段话,南娆眉头紧蹙。

    她身边除了吕姿萱家里是做生意在京城有点小钱,剩下的几乎全如她一般为打工人。如若不是吕姿萱替她像齐老说的话,那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

    等等。

    脑海里突然浮现前段时间的画面。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把玩着牌匾,那句轻飘飘的询问……

    但仅一瞬,南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两人只有两面之缘,相当于陌生人,谁又会为了陌生人而去找人帮忙。

    但又或许是那位年龄较小的男生?

    犹豫片刻,她切换到另一个账号找到那天新添加的好友。

    在输入框删删减减半天,最后一字没有留下。

    算了,不确定的事何必去打扰人家,徒增烦恼。

    晚上临近闭馆时,南娆披上较为厚实的披肩刚准备离去便被出去应酬回来的馆长拦住。

    馆长整个人都喝的醉醺醺,但仍是强撑着身子站稳:“等、等一下再走,我跟你说点事儿。”

    酒味很浓,南娆默默往后退出一小步,“馆长,您今天又跟昌河老板喝酒了?”

    “没。”赵汀摆摆手,眼皮通红:“昌河那老家伙酒品差死了,我才不跟他喝。”

    屋内酒味实在过大,南娆刚准备打开窗户通通风,脚步刚抬起来,便又被馆长拦住。

    南娆蹙眉:“馆长,您有事就说。”

    “等、等一下。”赵汀浑浑噩噩摸索着身上口袋,里里外外全摸了一遍,也没摸出个什么。

    想来是真的喝醉,都开始说梦话了。

    南娆这样想着,随后瘫在凳子上的赵汀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从上衣内侧口袋摸出一张类似信封的请柬。

    赵汀强睁着双眼,双手结结实实捧着这张请柬递到南娆手边,大着舌头说:“快、快接住。过几天有场酒会,人家要求携带女伴去,咱这茶馆我看来看去也只有你符合。你那天必须跟我去!”

    南娆并没有接住那张请柬。

    如山雾的秀美紧皱在一起,目光落在眼前这张烫金黑色请柬,又看向醉醺醺地馆长,她说:“那天我有事。”

    赵汀突然笑出了声,“我都没说哪天,你怎么知道你那天有事儿,再说了,你有没有事儿我能不知道吗?”

    说完,不顾南娆反抗直接将请柬塞到她手中。

    南娆无奈地望着远处摇摇晃晃的身影,在看向自己手中的请柬,烦躁地扯了扯唇角。

    -

    傍晚六点,一辆漆黑的迈巴赫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

    裴淮闻闲散地靠在身后靠背上合眼假寐,气息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前排助理回过消息,侧身向后看去,刚准备汇报接下事宜,又连忙闭上嘴巴。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般,缓缓睁开眼眸:“说吧。”

    助理意会,继续说:“京郊那块儿地皮已经拿下了,但这次投标据说顾氏那边参与了。”

    裴淮闻勾唇轻笑,眼神落在一旁堆放的文件中,似有若无地说道:“意料之中。”

    “裴总,那我们……要不要出手?”助理试探问。

    “不用。”裴淮闻淡声道:“顾无则既然出手,想来都是有万全准备。不用理会他。”

    助理点点头,又道:“赵馆长那边已经办好了,听他那意思是会带南娆小姐出场。”

    裴淮闻嗯了声,指腹细细摩挲着戒指上的刻纹。

    黑夜中,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漆黑的眼眸暗了一度。

    倏地,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场宁静。

    看清来人,裴淮闻下意识揉了揉眉心。

    电话接通,他放缓声音道:“爷爷。”

    下一秒,对面传来较为年迈的声音,老人家声音浑厚,气势很足:“还记得有我这个爷爷?”

    裴淮闻:“当然,您是我爷爷。”

    老人家重重哼了声,“要是还记得我是你爷爷就快点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哥不结你也不结,你们兄弟两个是不是要活活把我气死?”

    裴淮闻:“没这意思。”

    裴老听着这四个字沉默一阵。

    他这孙子跟其他人不一样,小时候特叛逆,大院儿里没几个敢跟他作对。好不容易长大了又变得特别深沉稳妥。虽没走家里给他安排的路线,但也凭着自己实力闯出一番天地。

    有时他时常在想,自己这孙子到底随谁。思来想去一番,还是随了自己的优点。

    裴老轻咳一声,又问道:“我听说你去找齐宗沉那老家伙了?”

    “嗯。”裴淮闻温笑声:“您消息挺灵通。”

    “那老家伙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裴老话刚说完,对面便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在抢夺着什么。

    裴淮闻蹙眉,只能无奈静静等着。

    过了一阵,对面便又传来另一道声音:“淮闻,那折子我可送过去了,答应给我的东西可别忘了。”

    裴淮闻笑:“齐爷爷,那副画已经给您裱好了,明日就送去家里。”

    齐宗沉满意地笑了笑,又问:“你说那孩子我之前见过,身上那气质、嗓音绝了,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

    裴淮闻:“嗯,确实如此。”

    电话对面另一个老爷子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吗?别一个个现在都夸上了天,到时一见面可就……”

    齐宗沉拄着拐杖默默往旁边移了移,等拉开距离后,才说:“你这老家伙就是嫉妒我,我见过人家你没见。”

    “不行。”裴老摆摆手,拿过手机:“我是你爷爷还是齐宗沉是你爷爷?瞧你俩关系那么好,要不你别姓裴改姓齐吧!”

    裴淮闻无奈哂笑:“您说什么呢?就是见过几面的朋友。”

    当然,现在可能还不算。

    但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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