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神明的假象
光芒消失，竹白玉眼前的景象也变了。
看着眼前长了万花，偶有滴水声的山洞，竹白玉还以为要跳入井中，才能进来。
玲儿的灵魂吸收了竹白玉和萧为部分的灵力，已稳住了身形，此刻的她十分真实，清丽的容颜，浅浅微笑，“来了。”
竹白玉着急问：“萧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呢？”玲儿看莫有成还没出现。
竹白玉稍微皱眉，道：“他说他要准备一下。”
玲儿也不在意竹白玉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笑，“你就不疑惑，我是怎么从灯笼鱼的掬灵珠里出来的？”
竹白玉摇头，“萧为呢？”
玲儿也不管竹白玉的提问，右手摊开，一只小彩蜘蛛一阵一阵地发着不一样的光，“我只是借了他一点力量，等它变成了黑色，你就能看见了。”
看着小蜘蛛，竹白玉这时才发现站在肩上的傅川，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张符，你知道是什么吗？”
“符”竹白玉一头雾水。
【是关七妹给你的，你看不懂就收在青叶灵戒中了，宿主果然有遗忘的技能。】
竹白玉听着系统的无奈语气，依然保持面色平静道：“我灵戒里的东西，我怎能不知道。”
“知道的话，竹姑娘就不会把有意识的我，放里面了。”玲儿直接拆穿竹白玉的心思。
“怎么？你想带走，你以为只是灵魂的你会逃脱？”
竹白玉才不会在别人面前显露慌乱，虽然不知道玲儿是怎么拿到灵戒里的东西，但关七妹可是很认真地将这件宝物交给了她。
这符箓，绝对非同小可！
就算再给系统预支反派神秘值，她也要拿回来！
竹白玉外表很平静自信，但玲儿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紧张，浅浅微笑摇头，“你说得对，我就是一抹灵魂，没有什么留念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什么东西物品都放在灵戒里，特别是你的私库。”
难道？！竹白玉想起了在朗清湖底听到的话，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惊讶。
玲儿看到竹白玉吃惊了一下，也不再多言，“我只有一个要求，救她们。”
“因为我，想得到彩织的叶阿婆张老等村民们，更疯狂地就延续了和山神长得一样的我的说辞，嫁给山神献祭。”
“他们就为了恢复彩织，恢复天权贵族的青睐，恢复辉煌的村庄，就开始说服女子献祭。”
“我开始融合本体力量，得知献祭消息时，就从金光井中发出一只蜘蛛入村，警告并提醒他们不要这样做，可是我的警告只对表哥又杰这种反对献祭的人有效”。
“在莫有为的引导下，他们却以为是山神在做出赞同的回应，开始让新娘割血在灵舍珠上，并含着微笑跳井。”
“于是，我只能以未恢复的山神之力，通过与朗清湖相连的金光井，救下了她们的身体，但我的意识开始和她们融合，有时我分不清我是谁，我忘记我要做什么。”
“只能在有一个新娘又献祭时，我才恢复神智，但只有一瞬，就又被新的新娘要复活彩织的想法覆盖。”
“有一次我的意识直接崩溃，被莫有成控制蜘蛛，还好我的潜意识还在，把身体藏了起来，不让他复活我。”
玲儿摘下一朵开得鲜艳的牡丹，微微道：“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若我复活，整个村子都会毁灭。”
竹白玉轻轻一问，“为什么？”
玲儿微笑，轻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适应好身体就知道了吧。”
“但我真的很喜欢人类，他们温暖可爱善良，在烈日中给要干死的我一滴水，带我去枯萎复杂的阴瑟山，给我生的机会，让我接近了神，所以在双月出现后，我愿意保护他们。”
“可在利益和生存面前，又冰冷贪婪自私，但杀了我后，他们把我供为山神，对我的信仰供奉却是真的，也让我每一次轮回虽苦，但结局却很幸福。”
竹白玉觉得很矛盾，“你不恨？”
“恨？应该吧？”
玲儿的一个反问，灵魂开始变得不稳定，嘴里喃喃道：“好像恨过了吧？啊！我的头好疼！啊！”
“你怎么了？”竹白玉要去扶住情绪突变的玲儿，但系统突然提醒，让她不要动。
【警告，警告！玲儿随时有可能自爆，请宿主尽快远离！】
“自爆？”竹白玉震惊，突然脑海里出现一张标有方位的地图。
只是，系统提醒得太慢，逃跑路线还未看清，竹白玉眼前忽现一道强光，鲜艳的花朵碰到，直接凋零枯萎。
她急忙释放灵力包裹住自己，减轻伤害，可是自爆力量太强，她完全抵挡不住！
“快让开！”莫有成大声而来，急忙给竹白玉增强结界力量。
他手握七彩的灵舍珠，迎着光芒，不顾凌厉的灵力划伤身体，浑身是血地冲向玲儿，抱住她，急忙地将珠子放入她的嘴中，瞬间，七彩给白色的光芒添色，开始变得平静。
白光消散，竹白玉愕然望去，玲儿已经恢复了冷静，可她的身体，已经变得虚幻起来！
“玲儿！”
莫有成终于看见了玲儿，有灵魂的身体，有思想的身体。
“我不想说谎了，我已经捉住你了。”
“我现在想放下了，你也不要再做一些傀儡的躯体了，傀儡久了，就会成真人了。你为了我承担太多人命，但她们真的很无辜，就让他们所有人的灵魂离开吧。”
玲儿眼中含泪，“织边村早已不再，一切都是假象。”
莫有成握着玲儿的手，哭得痛苦，“不要不要！你要我过来，难道就是当面逼我拿出带有你一丝灵魂的珠子吗？”
“她身上的东西，一定能让假象成为真实！”莫有成恶狠狠地抬头，让竹白玉产生了警戒。
“不要这样做了，下一个假象出现时，我又捉不到你了。”玲儿轻笑点头，莫有成更加崩溃，她转头温柔地笑着，让竹白玉过来，将小彩珠交到她手上。
“其实在五十年前，彩织是被织边村村民与他人联合所藏，我找到了证据，他们也为了剥去我彩女的身份，才将我入地牢，也在我娘死去的那一刻，织边村被我毁灭了。”玲儿给莫有成擦掉泪水。
“哪有什么轮回，只不过是有成为我制作的一个假象，蒙蔽神明，把罪孽和恨都给他的假象，每一个假象的结局，都是有成被杀死了，我光荣地复活，这真是太假了，太伤人了。”
“我们不必为了坏到骨子里的人，一次次地伤害自己。”玲儿收回对竹白玉的视线，看着莫有成。
“虽然都是假象，但生命却是真的，那些善良的灵魂也会哭，你为我造下的命，我来带走，你的手，我为你洗涤。”
“别固执要我成神了，我的罪，神明已知晓，我不止杀了坏的，好的也杀了，我是去不了月亮的另一边的，现在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高兴。”
山洞吹过一阵微风，玲儿的身体变得透明，唯有一抹安静的微笑，刻在莫有成和竹白玉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