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最艰难的期中考这一关终于过去，下午宣布排名的时候李晓完全不带感情像个机器人似的念着期中考不合格的名单，在她的课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直到下课的时候李晓喊了几个没及格的学生进了办公室。
李晓迈出教室后一秒谭星辰深呼了口气，心里如释重负：“还好咱们踩线过了，要不然被叫到办公室的就是咱们了。”
“也不知道女巫婆会怎么对他们。”阮黎也被吓得不轻，天知道她在学校听了那么多传闻，女巫婆的手段有多厉害，虽然她没亲眼见过，但那么多传闻总不能是空穴来风。
“你们女生就喜欢自己吓自己。”周楷怀里抱着个篮球，期中考以运气成功挤入班里中游的他丝毫没有一丝恐慌，“也就你们爱传八卦把人往夸张了说，她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
周楷显然对女生之间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把球一抛，稳稳落在常夜手里：“打球去，老常。”
常夜单手拿着球在指尖转了个圈，临出教室之前像是撸猫似的一只手在谭星辰头上揉了揉：“多看书学习，少听八卦。”
谭星辰爱美，总喜欢扎着两条麻花辫，这会儿头发被常夜一揉，顶上的几缕头发松散开，像个炮仗似的她一点就爆：“说话就说话，别总摸我头，有没有听说过摸人头会让人变傻的。”
常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眉眼轻轻一挑：“你这样就挺傻的。”
说完也不顾身后快要暴怒的谭星辰，长腿一迈，溜了似的出了教室。
……
常夜好像忘了他答应要给谭星辰礼物的事，直到第三天几个人中午吃完饭闲聊时谭星辰暗搓搓提醒他才想起来，“想要什么礼物？先说好，别趁机敲诈我。”
一听到常夜这话她心里就莫名不爽。
什么叫趁机敲诈他？
从小到大他有送过她几次礼物，倒是她，每次过节，不管是中秋节还是清明节前，她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送他礼物，他倒好，心安理得的收了她那么多礼物，却没想过要回礼。
“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嗯。”
“我想让你给我摘颗星星，你给我摘吗？”
“好好说话。”他漫不经心转着笔。
谭星辰没答，他用指尖的笔敲了下她的头：“想要什么礼物？”
他一直有用笔头敲她脑袋的习惯，从小谭星辰的特别讨厌他这样做，不是因为疼，只是觉得敲多了她会觉得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猪蹄子。”
谭星辰其实并没有想好要让他送什么礼物，但提都提了总的让他出点血，她垂眸想了下：“送我一套36色的水粉颜料吧。”
水粉颜料是美术生画色彩必不可缺的东西，谭星辰一直习惯的把喜欢的东西画下来，学画画这些年她用过很多画笔、水粉颜料，她也没想为难他买什么太贵的东西，这样一套36色的价格也不贵，且又实用。
“行。”他很干脆，“你平时用什么牌子？这周六我去买。”
“马利。”想了想，她又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还要买别的东西。”
“嗯。”他无所谓点点头。
……
在经历了短暂的期中考之后谭星辰又恢复了每天去画室的日子，她虽然文化课成绩不怎么样，但美术功底还不错，画室的老师也时常把几个美术生凑在一起进行一场比试。
这天画室老师拿了一叠招生简章过来发给了每个学生，“你们现在才高一，我知道发这个给你们有点早，但机会是给每一个有准备的人的。”
一本封面精致的宣传册落在谭星辰手里，她知道这是美术培训机构的宣传册，每个美术生在高三上半年都会选择到培训机构去进行集训，但也有一些人从高一开始，每个寒假暑假都会找培训机构去上课。
画室老师又接着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师哥师姐马上就要艺考，到时候你们再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给培训机构打广告，培训机构也没有给我钱，我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好自己的未来。”
谭星辰拿着那本精致的宣传册开始翻看起来，里面都是画室的一些简介，最后一页还有历年来考上各个大学的学生名单，顺带还附上了照片。
画室老师出去后蒋荷就拿着宣传册来找她：“星辰，老师说的那些你有没有想法？”
谭星辰没想好，摇了摇头，她问她：“那你呢，你想提前参加集训吗？”
蒋荷拿着那本宣传册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指着上面的一个短寸男生照片说：“他是我堂哥，比我们大两届。”
谭星辰顺着她手指的照片看去，08届的，宣传册里面详细记录着艺考分数：288分
录取学校：临阳艺术学院
国内最好的一所艺术学院。
蒋荷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堂哥是从初中开始学的国画，高中之后假期一直参加艺术集训，我爸妈早就有让我提前参加集训的打算。”
说实话，谭星辰在看到宣传册上的信息时就动心了，她从小不能参加体育运动，画画就成了她唯一的爱好，小学时张慧珍给她报了美术班，多年的基础下来她靠着美术成绩进了岩川一中正式以艺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
谁都梦想着自己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谭星辰志向没那么大，她文化课成绩平平，只能靠美术成绩拉分，原先只想着能考上大学就好，但现在她还想再拼一拼，万一真的能成功呢？
当晚回家，谭星辰就跟谭家二老商量了这件事，谭家大事小事都有张慧珍做主，事关女儿的未来张慧珍没含糊，没等谭星辰跟她多说什么张慧珍立刻拍板：
“等找个时间妈妈带你去培训机构了解一下，如果教学方面都不错的话可以报名试试，毕竟时间紧迫，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要参加艺考，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谭星辰塞了口饭，她点点头算是赞同张慧珍的话，等饭咽下她开口：“我画室有个同学，她堂哥就是上了高中之后寒暑假找培训机构上课的，就刚才我给你宣传册的那家培训机构，人家前两年还考上了国内最顶尖的艺术学院。”
“那你也得加油，不只专业成绩，文化成绩也得跟上去，没事就多跟常夜好好学。”说到常夜，张慧珍又忍不住拿他做对比：“你看常夜从小学习就好，你天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也没见你学到点东西，整天就知道玩。”
被自家老妈这么说谭星辰有点不服气：“妈，您这话有歧义，我哪有整天玩，倒是常夜老往网吧里跑才对，怎么感觉您对他比对自己亲闺女还亲啊。”
张慧珍：“我倒是想对我亲闺女亲，奈何我亲闺女不争气啊，如果常夜那孩子愿意当我干儿子也不错。”
“……”
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被自己老妈贬得一文不值，谭星辰赶紧岔开话题：“妈，今天的鸡汤比往常做的还要好喝，改天您教教我怎么呗。”
谁知张慧珍三句话不离常夜：“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常叔叔凌阿姨回老家了，常夜自己一个人在家肯定没好好吃饭，你待会儿吃完饭端碗鸡汤去给他，顺便把作业带过去跟他好好学学。”
“哦。”谭星辰郁闷地胡乱塞了口饭。
饭后谭星辰应自家老妈的要求去给常夜送鸡汤，跟以前一样，她先敲了敲门。
没见回应，她又多敲了几下。
常夜这会儿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就听到有敲门声，他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往门口走。
因为有上次被门磕到的事件，谭星辰特意等常夜开了门退出一段距离她才敢推门进去。
常夜家她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对里面的摆设已经了如指掌，一进门她就把盛着鸡汤的保温盒放桌上，然后自顾自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上也没停着，悠哉游哉地拿了遥控打开电视。
常夜进卫生间拿了毛巾擦头，出来时就见谭星辰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调电视频道，他无奈地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倒是不客气，都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一家人，别客气。”谭星辰把桌上的保温盒推到他面前：“我妈都把你当成亲儿子了，这鸡汤是她作为一个老母亲对你的爱，还热着呢，你别浪费了。”
谭星辰这种阴阳怪气的样他见多了，常夜没什么表情，只是起身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来时就见谭星辰直直的盯着电视看，但仔细瞧就能发现她瞳孔虚空没有聚焦，他无奈摇头笑了笑：“既然是妈妈的爱，你也分担点。”他把其中的一个碗摆在她面前，拿起保温盒倒了一碗汤。
谭星辰泄愤似的端起碗闷头就喝，喝完她把碗在桌面上重重一磕。
“怎么了？”常夜察觉到她的情绪，他靠近她，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
常夜头发没擦干，因为洗完澡的原因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似是柠檬香，味道很清新，很好闻。说话间他头发上的水珠沿着耳根一路顺着脖颈往下滑最后落入沟壑分明的锁骨，胸口前那片薄薄的白色布料已经被浸湿。
谭星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视线慌乱的从他身上移开，心里的烦闷又深一层。
“如果我说我妈想认你做干儿子，你怎么看？”她问。
常夜搞不懂她情绪的转变，对于她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也没认真想：“还能怎么看，不是挺好的吗，我妈也挺喜欢你的，到时候也让她把你收为干女儿。”
“可是这样我们不就变成兄妹了吗。”这才是她烦躁的点，心里很抗拒今天她老妈说的那句话，说白了就是她不想当他妹妹。
常夜想也没想就说：“兄妹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能有我这么优秀的哥哥。”
谭星辰气得想脱下36码的拖鞋呼他脸上。
谁要当你妹妹啊，我对你什么想法你没感觉？
千年老木头！
谭星辰瞪他：“我想当你爹！”
说完她站起来在常夜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甩着头发哼的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