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军训的第三天,很多学生已经受不了哭着闹着说要罢工,但面对着李晓那张阴沉的脸那些闹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中午刚结束军训谭星辰和阮黎正要找常夜他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结果这两人早就跑没影,按照谭星辰对他们的了解一定又是跑到校外的网吧打游戏去了,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以前都是谭星辰在上课前跑去网吧把俩人揪回来,每次说他俩时都是第一时间认错,然后过后又再次忘得一干二净。
天气太热,谭星辰和阮黎都没什么胃口,匆匆扒拉几口饭就回教室午休。
班里大部分人都是走读不住校,离家远一点的同学一般吃完午饭后就会回到教室午休。
谭星辰家离学校也不算近,从家到学校来回要二十多分钟,再算上吃饭的时间,一整个下来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她经常中午在学校休息。
教室里很安静,一眼看进去就有不少学生都趴在桌子上午睡,还有一些学生在安静看书,军训一上午阮黎累得沾桌就睡,尽管谭星辰睡不着但还是闭着眼趴下。
还没等谭星辰睡着就感觉脖子上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还湿漉漉的,她料想到可能又是常夜或者是周楷的恶作剧。
果然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常夜那张被晒得微红的脸。
“干嘛?”谭星辰不满的斜眼瞪他,因为教室的人都在午睡,她只能用气音跟他说话。
常夜没多说什么,拿出一杯奶茶放她桌上。
“大小姐,专门给你买的,我俩手痒去网吧打了把游戏忘了跟你说。”周楷又把另一杯奶茶放到她桌子上,“这一杯是给你同桌的,等她醒了你记得给她。”
谭星辰面无表情的接过奶茶,心里其实早乐开花了。
“怎么不是芋圆西米露?”她咕哝着嘴,“你们是知道我喝奶茶必点芋圆的。”
可能是跟他们太熟悉了,又或者在心里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家人一样的存在,每次在他们面前她都会下意识的耍小性子,有时候他们也会不耐烦但最后总会有人先来哄她。
“爱喝不喝,”常夜保持一贯的耿直作风,他幽幽的吐出几个字然后伸出手作势要把谭星辰手上的奶茶拿走:“不喝就给周二狗,反正他胃大,别说一杯奶茶,一桶水他都能喝。”
“我又没说不喝。”谭星辰连忙护住奶茶:“再怎么样也不能便宜了周二狗。”
她三下五除二拿出吸管就往杯口的封膜上戳,狠狠的吸了一口奶茶。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能喝上一杯冰凉爽口的奶茶无疑是最幸福的,她又连续吸了几口,身上的热气消了一半,只感觉周身被凉气包围着,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出息。”
常夜嗤笑了一声,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座位前翘着二郎腿,鞋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谭星辰的凳子腿。
军训在八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为期7天,学校为了学生能正常军训,周六周日照常军训,当会操完毕回到班级时谭星辰发现班上很多人都黑了一圈,就连一向皮肤白皙的常夜也黑了一个度,原本就是小麦色肤色的周楷更是黑得像煤炭,谭星辰对着那俩人笑得肆无忌惮。
“谭星辰你别在这给我幸灾乐祸。”常夜黑沉着一张脸,“后槽牙都给你笑出来。”
“把笑容收一收,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在,别把人吓到了。”周楷默默地补了一刀。
谭星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周二狗,你说谁丑呢,眼睛有问题赶紧去治。”
从小到大谭星辰哪次出门不都是被巷子的邻居夸长得水灵,偏偏周楷这只狗眼神不好,从小她就被他嫌丑,要不是常夜拦着,他现在已经被谭星辰按在地上修理了,他能健康长大还真得感谢常夜。
她彻底暴怒,作势从桌上拿本书要打人,周楷也是戏精一个,见状赶紧求饶:“大小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她不理会他的求饶,拿起书就往他身上仍,周楷灵活地躲过,谭星辰又抄起另一本书,他立即躲到常夜身后:“哎哎哎,常夜管管你媳妇儿,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常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坏笑,下一秒周楷就被他按在桌面上,“我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他看向谭星辰:“你随便打,打伤了医药费算我的。”
周楷力气比不过他,只能像条砧板上的鱼,不断地挣扎,“靠,你们来真的,我真要被你们小两口玩死。”
“别这么说,”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周楷那张抗议的脸,笑得恣意,“顶多是消遣而已,不至于玩死。”
谭星辰怔了一下,手里拿着的书停在了半空中,她看向双手擒着周楷的少年,以往周楷拿她和他开玩笑说“小媳妇、小两口”等字眼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拍周楷的头纠正或者是露出不满的表情,可今天他居然没露出任何不好的表情,反而还很有兴致地逗弄周楷。
“愣着做什么?”常夜给了她一个眼神,“周二狗就在眼前,以前你不经常说周二狗欺负你吗,现在不趁这个机会给他欺负回来?”
常夜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谭星辰拿着书学着电影里的反派坏笑着一步步靠近周楷,“周二狗,你的死期到了……”
……
军训一结束,高中的学习生涯才正式开始,因为身边一直有常夜和周楷在的原因,谭星辰对于新的学习环境没有产生什么不适应的抵触,相反,她很期待接下来的生活。
高中的学习生活跟初中的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多了几门课程,每天上课、下课,生活如旧。
早上起床的时候谭星辰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第一天开始上课,谭星辰还是免不了紧张,紧张之余心里还有那么点兴奋。她在洗手间磨蹭了许久,直到张慧珍来敲门,她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走了出去。
她从洗手间一出来,张慧珍就注意到了谭星辰的变化,她编了两个小辫子,额前的碎发也像是被特意打理过的,有一丝凌乱但又有着别样的美感。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扮了?”张慧珍忙着把早餐摆好,又空出手来剥了一颗白煮蛋放到谭星辰面前的碗里。
谭星辰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谭东就接了话:“姑娘长大了,稍微打扮一下也是正常的。”
张慧珍淡淡的扫了谭东一眼,没理他,又转过头跟谭星辰说话:“爱美可以理解,但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上高中了就得好好学习,高中不比初中轻松,你现在面临的是高考。”
“还有专业课你也得好好学,你文化成绩不突出,高考走文化拼不过人家,还是得靠艺术拉分。”
饭间谭星辰听了张慧珍一顿说教,最后还是常夜和周楷在楼下喊她一起去上学,她才逃了似的出了门。
……
上午最后一节有李晓的课,在上课之前李晓就在班里选了班干部。跟其他班的制度不同,别的班在军训前早早就选好了班干部,李晓的方式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根据学生的情况直接任命。
李晓在底下逛了一圈,期间点了不少同学的名字,这些学生无疑都被选上了班干部。
李晓的步伐还在继续,没几步就停在了常夜那一桌的过道上,“常夜是吧?你学习成绩挺好,在班里人缘也不错,有没有兴趣当班长?”
常夜抬头:“老师,我觉得其他同学比我更能胜任班长这一重要职位。”他随手指了指旁边无所事事正在看戏的周楷,“周楷同学就不错,他这人一向喜欢助人为乐,更重要的事他有责任心,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班会更上一层楼。”
常夜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怕最麻烦,有些事情能避就避,从小学到高中,每次班主任问他想不想当班干部的时候他总会把球踢给周楷,而周楷似乎也是习惯了他这一操作。
李晓也好说话,她点了下头,“行。”又看向了旁边的周楷,“那就你吧。”
也没等周楷有什么反应,李晓就走到了谭星辰那一桌,“谭星辰你是美术生,在绘画排版这一方面要好点,以后班里有什么板报宣传什么的就由你来负责吧。”
李晓又问了一遍全班有没有什么异议。
班上的人都沉默无声,就当李晓拍板定下的时候第二组前排的一个女生突然站了起来:“老师,我也想竞争宣传委员这一职位。”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就是这样,大多都随波逐流,一有什么事的时候要么全班不出声,要么就一哄而上看热闹。
女生的话一出,全班人都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着俩人,有些胆子大的已经在底下小声交谈起来了,一两个声音渐渐把班里的氛围带动,班里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李晓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桌子,重重地拍打声响起,她还没说一句话,仅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原本吵闹的教室安静下来,教室静得连墙上跳动的挂钟的滴答声都很清晰。
“既然陆子心也想要当宣传委员,那么就来个公平竞选吧。”李晓说,“现在你们没人撕下一张纸条并在纸条上写下你支持的人的名字,谁的票数多谁就当选宣传委员。”
“记住,这是匿名投票。”李晓补了一句。
班上人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李晓话音刚落就有人动笔写下名字,最后由刚当选了班长的周楷把纸条收上来,并在现场公布了结果。
谭星辰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子,班里人大多她都不熟,相比之下陆子心这样一个在开学第一天就能引起注意的人,她的胜算要比自己大。
谭星辰已经在为自己落选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事实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在唱票的过程中她和陆子心都是你追我赶的局势,她们的票数一直持平,直到最后一票念出谭星辰的名字时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投票的最终结果是谭星辰以一票的差距当选了宣委一职。
在有了陆子心站出来竞争后,剩下的还没定的班干部岗位也有不少同学站出来争取,班里的氛围一时之间热闹极了。
选班委的事占掉了很大一部分时间,最后一节很快过去。
“梨子,咱们去食堂吃饭吧。”放学铃声响起,谭星辰就像得到释放的鸟儿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
早上因为张慧珍的说教,她早餐没好好吃,再加上上了一上午的课过度用脑思考,肚子响了一上午。
“谭星尘你怎么每天都想着吃,猪都没你能吃。”周楷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身后传来。
日常吵闹已经成了她们特有的交流方式,谭星辰狠狠的剜了周楷一眼:“要你管,又不是吃你家大米。”她不客气的回怼他:“再说了我现在还在长身体,现在饿了不是很正常?有本事你别吃饭啊。”
眼见着谭星辰又要和周楷开启一场大战,常夜习惯性地皱了下眉,右手扼住了她的后脖颈,“不是说饿了吗,还有力气吵?”
谭星辰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是他自己先给我找不痛快的。”
“他那张嘴你还不清楚吗,哪次不是你俩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的。”他拽着谭星辰的后衣领就往门外走:“吃饭去,晚了待会儿没菜。”
谭星辰还有点不服气,但常夜都出来做和事老了,她只能生生把气咽下。
谭星辰慢吞吞跟在众人身后,心里正生着闷气走路时也没多看,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吃痛轻呼一声,头顶上就传来一声很轻的嗤笑:“谭星辰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谭星辰撇撇嘴:“你才像小孩子。”
“生气了?”常夜逗小孩似的笑着看她。
“没有。”谭星辰不想理他,加快了步伐,“我没生气。”
常夜两三步追上她:“都是一起长大的,周二狗什么性格你也知道,他那张嘴有时候挺欠,但人还是很仗义,你看今天选班委的时候他都把票投给了你。”
“那你呢?你也投给我了吗?”谭星辰看着他。
“这不是废话嘛。”常夜说得理所当然:“不投你投谁。”
谭星辰一下子就气消了。
中午食堂的人特别多,尤其像这种开学高峰期,不论是住校还是走读中午都会在食堂吃饭,还有一些选择在校外的快餐店吃,但那也只是少数人的选择,像学校食堂这种实惠量又多的才是大部分学生的首选。
排了很长时间的队,谭星辰眼看着一个个学生端着香喷喷的糖醋小排还有各种色泽诱人的肉从眼前经过,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捂紧因为饥饿而瘪下去的小腹生怕下一秒会叫出来丢脸。
阮黎已经不耐烦的抱怨:“这阿姨打菜的速度怎么这么慢,隔壁窗口排在我们后面的人现在已经打到菜了。”
谭星辰也等得有些不耐烦,身后那两位大爷却不以为意的插着兜在讨论谁谁长得好看,尤其是周楷越说越起劲:“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妹子注意到了没?小萝莉呀,太特么可爱了,这种女生牵一下手我都觉得是在犯罪。”
“兄弟,把你那猥琐的表情收一收。”常夜笑着调侃他。
谭星辰和阮黎给他们一人翻了一个白眼表示鄙视。
队伍在缓慢的向前移动,轮到她们时菜已经没剩多少了,很多谭星辰喜欢吃的菜都见了底,她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荤两素。
她们还算运气好,打完饭正好有位置空出来,四个人顺势就坐。
“这阿姨不仅打饭速度慢手还抖,本来青椒炒肉里就没多少块肉,她这一抖肉更少了,想我这花季美少女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阮黎轻叹着气,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扒拉着餐盘里的菜,满脸的郁闷,“我突然想我妈做的咕噜肉了。”
谭星辰也吃不惯食堂的饭菜,虽然食堂的菜是很便宜,但味道却是差了点意思,她也突然想家里的饭菜了,张慧珍虽然事儿多、又爱作,但做饭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想到这她瞬间没了胃口,随意塞了两口饭吃了个三分饱之后就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