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卡俄斯工会
正当欧西辛观察这工会的时候，阿塔莉亚毫不客气地一脚把工会大门直接踢开。
真敢踢啊，就算是自家门也不能这样干吧。
落日的余晖勾勒出阿塔莉亚站在门口的身影，照进了工会里面。里面是一个大厅，但是此时里面却一个人没有，灯盏摆在两侧，里面没有任何光亮。只知道这是一个大厅，似乎还摆了了些家具。
“人呢？都死哪去了，我这么久没回来都没人欢迎我一下？”阿塔莉亚有些怒道。
话音刚落，忽地发现门口右侧墙角处有个身影缓慢滚动，滚到了门口。原来这有个人，可为什么在地上打滚，难不成是个傻子？那人正面朝上，鼻子对着阿塔莉亚，在落日的阴影中，也不知道他睁没睁开眼睛。
一个有些慵懒，似乎没有睡醒的声音从这个躺着的人口中传出，“欢迎回来，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你给我起开，别挡路。”阿塔莉亚走了进去踹了他大腿一脚。
“好的。”那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之后，又重新滚了回去。
欧西辛在门外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奇怪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阿塔莉亚前脚刚踏了进去，欧西辛后脚就跟了上去。刚才在门外看不清，现在进来之后，发现这个大厅确实很宽敞，大门正对面是一个柜台，柜台后面酒杯，各种酒品琳琅满目。大厅里面应有尽有，火炉，沙发，矮脚桌，长桌凳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那人此刻正躺在墙角，随着阿塔莉亚点燃烛火，大厅内瞬间明亮了起来。欧西辛也得以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短发，跟欧西辛看起来差不多大，赤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皮肤上，脸上有着扭曲遍布全身的纹身，宛如一条条游蛇。
纹了满身的纹身啊！
在阿塔莉亚点亮了灯之后，那人不满地把头转了过去面对着墙，似乎还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声。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找有人没。”阿塔莉亚吩咐道。
欧西辛点了点头，找了个沙发坐下。阿塔莉亚开始从第一层的房间开始一个一个地打开，完事后又重重地关上了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然后又上了楼继续寻找。
欧西辛没事转过头对着那个奇怪的人问道：“你好，我叫欧西辛，你怎么称呼呢。”实在很好奇，这个人是干嘛的。先问问，如果他不高兴回答的话就算了。
“寇。”他甚至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你好，寇，你躺在地板上干嘛？”
“热。”
“你是这个工会人的吗？”
“是。”
“那么你是一名黄金冒险家咯？”
“不。”
寇的回答虽然简短，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他不耐烦，只是比较懒散。
“那你怎么进入到这个工会的？”
“帮我把火灭了。”，
第一次他回答了不止一个字！
“哦，好。”说完欧西辛便吹灭了灯盏，大厅又重新漆黑，只有门口来自落日的最后一点黄光。这时寇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
“你就是玛帕说的，带回来的人吗。”
“哎，对了。请问带我回来是干什么？”这挤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也许现在寇可以回答一些。
“不知道，你只能问会长了。”寇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敞坐在欧西辛旁边。之前他躺着的时候没感受到什么，现在他就这样坐在身旁，突然有了点小压力。看着是同龄人，但是人家壮了一圈，还比自己高了不少。在小城里的时候，还自信凭自己的发育，就算离那种成年人相差还是很大，但同龄人里应该都差不多。但一比实在相形见绌，此刻自己就跟姑娘一样娇小，忍不住稍微离远了点。
保持距离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刚才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肉眼可见的脏，现在坐在沙发上，会把沙发换一个颜色的。他不在意，其他人是个人也会在意的。
“你刚才说你不是冒险家，那你怎么加入到这个工会里的？”
“这”
寇犹豫了一下，刚要准备好说出来的时候，大门处一阵嘈杂，七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五男两女，他们好像喝了不少酒的样子，此时说着些胡话。
“怎么不开灯啊？”最前面的那个，脸上看起来颇红。一眼便看得出来，喝了不少，但是按照他的装束来看，至少以自己的印象不应该是那种，能喝酒喝到眼神迷离的那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呢，因为他穿得实在体面，说是贵族，又不至于那么华贵，说是平民，平民要么不都穿着布衣，像自己一样，要么就是各种旅装，那种特别耐脏，不容易坏的衣服。可是他穿得就介于两者之间，脑中一时想不出来他属于哪种阶层。
“哦，会长，你们回来了。”寇转身象征性地问候了一下，“你们到哪去了，都不告诉我一下。”
“喝了点酒，看你躺在地上睡觉就没叫你。”那个叫会长的人，看起来依然有些迷糊。
这时楼上传来了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希蒙利，你让我把人带回来结果，工会里一个人都没有！”阿塔莉亚的声音宛如火山爆发，以前也没有听到她有发出过如此愤怒的吼声。
希蒙利酒似乎醒了一大半，强装镇定解释道，“这不是有人吗，今天没事，我们出去喝喝酒都不行吗？”语气还有些委屈。
“那个算人吗？跟那个酒鬼老头一样，屁用没有，屁事不干！”阿塔莉亚出现在楼梯口，一步一步地往下走，仿佛野兽。
已经预料得到，等她走下最后一个阶梯，走到希蒙利面前，希蒙利一定会像吃了大便一样难受。欧西辛庆幸自己不是会长，也庆幸自己从没有惹的阿塔莉亚如此愤怒过。而坐在一旁的寇也担惊受怕似的，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欧西辛能感觉到，他很紧张，深深地憋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希蒙利身后其中一名女冒险家，提前走到阿塔莉亚将要下来的阶梯口，拉着阿塔莉亚的手安慰道。大厅内突然亮堂起来，有人默默地点燃了烛火。欧西辛也看清了那位安慰着阿塔莉亚的女冒险家的模样。
她长得不算漂亮，但是打扮地很整洁，脸上特别干净。身上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冒险家样式的装扮，身材中规中矩。虽然欧西辛自己也没见过多少美丽人儿，记忆中，最漂亮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其次就属戴安娜了。感觉她跟戴安娜挺像的，但是戴安娜更有一种清丽的感觉，而她更多了些成熟。
阿塔莉亚似乎看起来冷静了一些，希蒙利明显地松了口气。
“寇！你坐在沙发上干什么！”阿塔莉亚发现了坐在沙发上浑身脏兮兮的寇。
寇吓得一激灵，立马站直，“没，没坐。”
眼看着阿塔莉亚根本没听，直接跑了过来，寇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你追我逃，两人开启了猎人追逐猎物的故事。欧西辛看戏一样看着，只觉得好笑，听故事都没这么好玩。老是被阿塔莉亚欺负，现在看着别人被阿塔莉亚欺负，别提有多爽快了。
“你好，我叫波尔。”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向欧西辛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欧西辛。”差点习惯性地伸出了手，可别人压根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尴尬地把放在沙发上的手移到了腿上。
“你就是会黑魔法的那个人咯。”
阿塔莉亚此时正把寇按在地板上教训，惨叫声不绝于耳。
“算是吧。”
“你会什么黑魔法？”另一个看起来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离，搭在欧西辛背后，吐着酒气，问道。
欧西辛刚想回答，这个人被之前那个安慰阿塔莉亚的给拉走了，“你先去醒醒酒，别熏到别人。”
“别管他，他喝醉了。”波尔坐在沙发对面的矮脚桌上。“他叫赫克托，拉他走的叫西妮。”
赫克托看起来身形瘦削，而且不高，头发有些凌乱。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本来看起来挺整洁的衣服，现在有些随意，有种落魄商人的感觉。
波尔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肌肉大汉，“他叫巴克斯。”欧西辛顺着望去，那人十分壮硕，身形比波尔提大了一整圈。此时正发出呼呼的鼾声，已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介绍这么多干嘛，别人还不一定留下来呢。”循声看去，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吊着根烟卷，看脸色似乎丝毫没有收到酒精影响。
“认识认识嘛，总是好的。”波尔说。
“是叫欧西辛，对吧。”希蒙利靠了过来。
“嗯。”欧西辛回应。
“有空吗，我们聊聊？”希蒙利看起来不是很清醒，甚至话说到中间，还打了个嗝。
旁边阿塔莉亚似乎打累了，站了起来，问道，“我师父呢？”寇依然躺在地上，靠在墙角，就像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玛帕出去执行个小委托去了。”波尔回答。之后阿塔莉亚便跟他问起了玛帕的详情，络腮胡大叔打了个哈欠上了楼。欧西辛跟着希蒙利进了大厅一侧的房间，看着希蒙利摇晃的身影，怀疑他可能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见过塔杰夫喝大了的时候，简直一败涂地，手是手，脚是脚，根本不听使唤，光是看着都替他着急。但是他喝醉了，他并不知道，他的手脚不再属于他自己了，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希蒙利开了门，颇为艰难地点燃了蜡烛，然后躺在房间的床上，房间不大，一个椅子，一个桌子，一张床，很是简单。这里似乎是希蒙利住的地方，作为工会会长，这里没有任何文件，书本，一个衣帽架，上面挂着些衣服，一个箱子摆在角落。
希蒙利躺在床上似乎不省人事，欧西辛只好找了个椅子坐着，等着希蒙利稍微清醒一下。本以为不会等太久，希蒙利就会起来说正事，结果蜡烛都快烧了一半，他还是躺着。难不成已经睡着了？喝醉了的人真的麻烦，喝酒误事啊，自己把我叫进来，结果人躺在床上睡着了。所以我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坐着吧，那我也躺在床上算了，陪他一起睡，今天赶路赶了了这么久，而且在船上也没睡个安稳觉，能有个床睡，简直不要太幸福。
一身酒味！欧西辛站起来刚靠近希蒙利，就捂着鼻子后退去。
唉，先出去看看吧，今天看来是没戏了。
出了客厅，又看见一个大酒鬼趴在地上，是个酒糟鼻子，有点肥胖的老年人。身形比较壮阔，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个威猛的男士，只是现在实在联想不出这人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伏尔甘！你快滚！”阿塔莉亚竭力喊道，但是从声音可以听出她也有点喊不动了，今天嗓子使用过度了，不然要是正常情况下，耳朵非得出现嗡鸣不可。
真是罕见，她平时一般是，精神一阵，然后养精蓄锐，然后再精神一阵，如此往复，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但现在是透支了，控住不住地透支了。
“小声点。”波尔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把他背回去。”
直到波尔把这醉鬼背上了楼，阿塔莉亚表情才看起来没那么狰狞。欧西辛也稍微松了松站僵硬的双腿，走了过来无奈地说，“希蒙利好像已经睡着了。”
“我就知道，这群人，没一个靠谱的。”阿塔莉亚余怒未消。
“今天也有点晚了，我们住哪呢。”自己身上已经没钱了，还借了阿塔莉亚的，住旅馆是不可能的了，此番所问，就是想让人给自己安排一个暂时住的地方。
灯盏的火光有些暗淡了，大厅里只剩两人的人影印在四壁。哦，还有一个躺着的已经睡着了的人。
“不知道，一会等波尔下来，你问问他。”阿塔莉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瞬间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欧西辛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所以我过来干嘛？看这个人睡觉吗？欧西辛看了看在墙角睡得挺香的寇，也许现在他正做着，自己躺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睡觉的美梦。
叹了口气，只好坐着。
“你可以去那里睡。”一个清冷温柔的女声从柜台处传来，她指着大厅右侧的一个房间。欧西辛一直没注意到还有人，突然的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好像是之前点灯的那个人，难道她一直在大厅里，一直没注意到！她在那里干什么？吓人吗？
“哦，好，谢谢。”欧西辛起身走向房间，途中转过头试图问怎么称呼，但是只是一瞬之间，那人又消失无踪了。
唉，感觉以后麻烦了，尽量少待在这个工会，完事后就走。本来还想着到了工会后，怎么跟工会里的人打交道，希蒙利见到自己后会有怎样的一番对话，还有那个未知的魔法师。现在看来，真的折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