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炼金术
就在欧西辛犹豫的时候，已经到达了魔法师协会。
魔法师协会看起来并不大，是一个精致的三层小楼，十分具有特点。房顶是宛如法师帽子的尖顶形状，再往下是一些阳台和窗户，窗户上镶嵌有花花绿绿的彩色玻璃，阳台种植着一些花草，藤蔓有些往下蜿蜒，有些垂落在窗台栏杆上。正门口是一扇小门，小门紧闭，透着一股古朴气息。
奥利安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回应从里面把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憔悴的中年男人，脸上胡子拉碴，头发虽然梳得整齐，但是仍然看出来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应该是临时随便处理了一下头发。
“你好，能不能帮我向我朋友证明一下这块牌子的真实性。”奥利安一手把牌子递了过去，侧着身子把欧西辛两人亮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浪费时间，拿去，是真的。”那中年人拿过牌子正面背面都看了一下，又递了回来。
“好的，很感谢你的帮助，叨扰您了。”奥利安接过了牌子，然后面带歉意地行了个礼。
“没什么事，别来这打扰我们。”中年人又数落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
“看，是真的吧。”奥利安无奈的转过来对着欧西辛说道，并把牌子递了过去。
“行，只不过我有些疑问。”欧西辛拿过牌子，揣进兜里，同奥利安转身向店铺走去。
“想问什么，只要我能回答的都可以帮你。”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魔法师吗，你拿那个眼瞳干什么用？”
“哦，这个啊，我确实是一名魔法师。但是我拿那个眼瞳不是用于魔法。”奥利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做武器材料？”
“不是，是炼金材料。我不仅是魔法师，还是炼金术士。”
“我知道，就是那个败家子职业，一群知识的疯子。”阿塔莉亚插嘴道。
奥利安听后有些尴尬地笑道：“算是吧。”
“炼金术士是干嘛的。”怎么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听过一点，也是从阿塔莉亚那里听来的。
“简单来说，炼金术士就是运用知识，进行试验，创造出新东西。”
炼金术士在大陆是极其稀有的职业，欧西辛没有听说过是很正常的，毕竟在一个边境小城里长大。但是在大城市以及首都这些地方，炼金术士可是令人敬畏的职业。一般人没法胜任这个职业的，一般只有皇室大贵族会有炼金术士，他们有足够的资金供炼金术士使用。炼金术士对各种各样的材料进行炼制，有可能成功，有可能失败，而一旦失败，所有材料都将付之东流。而在炼金术中，失败就像吃大白米饭一样平常，成功是少数。
炼金术就是知识的具体体现，万物皆有其不同的性质，而炼金术士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各种神奇的性质结合起来，创造出新的性质。比如炼金术士常常进行的炼配药水的实验，通常将各种收集来的材料：兽毛，兽皮，稀有植物，宝石等等，进行处理加工，最后炼制，熬配，制作出药水。有耐火药水，冰冻药水，变形药水甚至于有些厉害的真的能点石成金也未尝不可。
知识是一把双刃剑，他不仅能给人带来智慧，思考，同时也会引导人们踏入深渊。炼金术是运用知识的技术，了解太多知识，炼金术就会变得危险。当然炼金术本身就伴随着危险，毕竟炼制失败有极大可能会伤害到炼金术士。而更大的危险是，人们探求未知的欲望。在越来越了解炼金术之后，有些炼金术士可能会进行危险炼制，他们会想违背世间规则，例如长生不老，或是违背人伦道德的活体炼制，甚至对人或其他智慧生物进行炼制，死者复生。
这也是炼金术基本被大贵族和皇室控制的原因之一。
“但是很危险。”阿塔莉亚看了看欧西辛有些感兴趣的模样。
“阿塔莉亚小姐说得很对，炼金术很危险。”奥利安点头同意。
“那你还当炼金术士？”欧西辛说道。
“危险是危险了点，但是真的很有意思。”
“额，我大概能明白，那你拿那个眼珠能做出什么？”
“你知道金瞳魔狼嘛。”
欧西辛点了点头，金瞳魔狼全身的实力，全是来自于他那双金色眼瞳，金色眼瞳无论多黑都能看清。而且眼瞳是它释放能力的关键，不论是它的速度还是力量，经过眼瞳都能放大，同时还能释放许多法术。如果没有金色眼瞳，它根本达不到领主级的实力，当然在失去了一只眼瞳之后实力也会大减，甚至不如全盛的一半。
“它的眼瞳是制作一种增幅药水的核心材料，只要喝下那药水之后，可以像金瞳魔狼一样，全身得到巨大增幅。假设你之前只是一个初级战士，在喝下了这个药水后实力达到铁血战士也不是不可能。”
欧西辛内心一惊，意思是说自己喝了这药水之后，实力直逼波尔提，好几十年的苦练不如这一口！阿塔莉亚听了却一点反应没有，自顾自地走着。
“那有什么副作用？”欧西辛看了看阿塔莉亚，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试探地对奥利安问道。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就算配方一样炼制出来的药水都不一样，除非是同一锅熬出来的。副作用只有实践之后才知道了。”奥利安摊了摊手。
“这也太”危险了吧，欧西辛在心里补完未说出来的话。
药水药效一过，还不知道副作用，这种手段也只有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用用了。不过炼金术确实危险与利益并存。
“但是，副作用大概是可以推断出来的，像我刚才说的药水，不是可以大幅提升身体实力吗，同样的副作用也和这个相关。可能在药效过去之后，全身虚脱，也可能直接昏死过去，也可能双目失明，或者身体某一部分不能动弹。”奥利安苦笑地继续说道，“严重点还可能造成永久的损害，甚至减短寿命。”
“哈？这么大的副作用？”
“其实没那么可怕，炼金术本来就很难，一般都是失败，成功的话大概率是短暂的副作用，像那种减少寿命或者永久损伤的副作用是残次品才会有的，或者是服用药水的人本身有些毛病，自身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增幅。就像一个刚学会握剑的小孩，怎么可能在服下药水后就可以与成年战士相匹配。”
“除了服用者本身的问题之外，还与炼金术士的水平有关。越厉害的炼金术士，炼制出的药水副作用越小，甚至效果也会更强。这些都不是绝对的。”
经过奥利安这一番解释，欧西辛宏观了解了炼金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以为这能成为自己实力的一部分，现在来看这并不适合自己。短暂的提升且伴有副作用，太危险了，也不现实。但是这种东西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到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店铺，”欧西辛兄，那眼瞳可以卖给我吧。”奥利安在踏入店门之前，眼巴巴地看着欧西辛确定道。
“嗯，那到了德莱城，你得把剩下的付完。”
“好的，没问题！”奥利安愉快地回答道。
欧西辛获得了五银币，店员也不情愿地把金瞳交给了奥利安，除了店员皆大欢喜，自己还获得了比店铺给价更高的金币。在奥利安一通感谢之后便率先离开了店铺。
欧西辛收好银币，转头对阿塔莉亚说道，“你怎么这么安静？”从一开始阿塔莉亚就没说几句话。
“感觉他就是贵族家的人，我讨厌这种类型的人。”阿塔莉亚嘟着嘴。
“我还以为你跟他有过节呢。”
“见都没见过。”
“无所谓，现在有钱了就行。感觉那人还是挺和善的。”
“你不会想做他的随从吧。”
“才不呢，只是觉得从他手里应该比较好拿到他欠我的金币。”
“你这么贪财？”阿塔莉亚露出了一幅嫌弃的表情，仿佛看见了大便。
“两金币啊，谁能不心动？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金币呢。”欧西辛立马反驳道。
“走吧，懒得跟你扯。”
欧西辛摇了摇头，跟着出了店铺，“现在就走吗？”
“不然你还想待在这干嘛？”
“今天都这么晚了。”从早上开始送父母离开，到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了。
“在船上不能睡？”
“也是。”
由于天色渐晚，港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几个船夫坐在码头前交谈或者在打牌娱乐。船只也没有上午的时候那样，把码头围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通向德莱城的船票。
“现在还有往德莱城的船吗？”欧西辛走向那几位船夫那问道。
“客船没了，小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货船倒是有。”其中一名船夫看向欧西辛和阿塔莉亚两人说道。
“看吧，没船了，只能在这稍微住一晚上了。”欧西辛侧头看向阿塔莉亚。
“货船不能坐吗？你这么矫情？”
“不是我矫情，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吗。而且没必要这么急吧。”
“你们做事怎么喜欢拖拖拉拉的，能现在做完的别拖到明天，好吧。”
“行，你不介意我也没事。”欧西辛被阿塔莉亚这么一说，有点恼道。心里也有些郁闷，怎么这人软硬不吃，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直爽，现在感觉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阿塔莉亚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欧西辛也只能摇了摇头，找船夫买票，船夫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这是货船，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只能找个货舱将就一下哟。”
“无所谓，我没关系。”欧西辛稍微提高了音量，余光瞟了一眼阿塔莉亚，阿塔莉亚跟没有听到似的，看都没看一眼。
“好勒，两位一共四百铜币，等会儿装完货，就可以出发了。”船夫伸了伸手。
“大概要多久能到。”欧西辛递了一银币过去。
“我们只在中途会靠港一两次，不出一周就到了，你坐客船还没这么快呢。”船夫笑容更盛接过银币说道，“我去给你找零。”
不一会儿船夫找完零，就开始上货了。这期间两人是一句话没说，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像小孩子赌气一般。直到船夫装完货，来通知两人上船，这才动了起来。船夫领着两人找了一间比较宽敞的货舱，说了一下吃的去哪里领，然后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就走了。
现在跟阿塔莉亚气氛像溺了水一样，喘不过气来，欧西辛耐不住，直接就出去到了甲板上透气。
船并不大，甲板的空间也就够摆放大概四张四人的小桌子，但欧西辛毕竟是第一次坐船，更多的是新奇。回顾以往十六年的人生，根本没有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那次去往百兽森林，一般时候要么是在城外周围的树林里玩耍，要么就是在冒险家协会的大厅，冒险家协会几乎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说起来很久没有去过冒险家协会看看了，自从到了青铜等级，就几乎没做过任务了。
唉，还以为以前冒险家的日子过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上面布满灰尘，但是现在仔细想一想自己当冒险家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时间难道是什么奇怪的魔法吗，怎么叫人觉得忽长忽短。十六年的时间短得像酒杯里的酒，一口就喝到了底，一个月又漫长得跟河流一样，似乎没有尽头。
护板外的河流，像被风吹过的野草，空气中却不是潮湿的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是河水特有的腥味，说是腥味，也没有那么难闻，反而闻过之后，有一种新鲜的刺激感。难道有人每天在河水里投放，被风雨冲刷过后变得奇奇怪怪的香水？
趴在船头，脑袋枕在手臂上，望着对面隐约能看见的港口，自己的父母不久前才到了对岸。金色的夕阳洒在河面，有种看见了蜂蜜般的错觉，说不定是甜的呢，毕竟也没有真的品尝过。也不用品尝了，等会儿太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它又会跟天空一样漆黑。
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家。本以为这回很久，可能需要好几年，似乎一个月前才向父母发誓，得到他们的认可，成为了黄金冒险家，才进入外面的世界。可世事难料，意外永远是不讲道理的，它不讲道理地夺走了父亲的左臂，不讲道理地夺走了比特和塔杰夫的生命，不讲道理地赶走了临光城所有的人。下一次意外又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呢。
想着想着不禁想起了小城里安和的时光，想着想着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