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至于吕靖勋从前的风流韵事,百里睿很快便查清楚了。
纵然吕夫人指天发誓,说吕靖勋待她极好,府中连个侍妾也没有,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可却架不住旁边有人拆台。
今日来给吕靖勋贺寿的,都是与他有着生意往来的,可如今他人已经死了,身后只有一个不堪大用的儿子,他的几个合作伙伴面上悲戚,一转眼便开始合计着该如何将他创下的偌大家业瓜分殆尽。
故而当百里睿问起那些陈年往事的时候,他们也毫不遮掩,想着卖文王殿下一个面子。
“我怎么记得吕兄从前是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的,后来都被嫂夫人发卖了,听闻有个还有了身孕,一碗落胎药灌下去,滑了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
“我家夫人的奶娘有个远房亲戚曾在吕府当过差,听说吕兄曾经动过心思,要纳了他的女儿,他可是知道从前那些丫鬟的下场,吓得匆匆将女儿嫁了。”
“吕兄前儿与咱们喝酒的时候不是还抱怨过,他如今已过不惑之年,膝下却只有一子一女,实在是有些单薄。”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十五年前,曾经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说那孩子是吕兄的亲生骨肉,后来却被赶出门去,不知下落。”
几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吕靖勋生前苦苦维持的形象毁了个精光。
吕夫人已是怒极,她说不过这几个人,只能愤怒地重复着:“胡说……一派胡言……你们都是胡说!老爷就只有晟哥儿一个儿子!”
百里睿知道从她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其余几人却也说不出具体的来,他想了想,让方守义将周厨娘带了过来。
周厨娘已经被吓破了胆,一进来就瘫倒在地上抖作一团。
百里睿对这个厨娘没有任何好感,他给了袁致和一个眼神,袁致和立刻上前一步,冷冷说道:“周氏,仵作已经验过尸了,吕靖勋死于中毒,而他临死前,正是吃了你做的炖乳鸽!”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周厨娘不住喊冤,“官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袁致和冷笑,“那炖乳鸽是你一手做的,里面的毒想来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不是我,不是我啊!”周厨娘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张萍!”
张萍就是之前求着管事调到大厨房的那个帮厨,周厨娘喊出了她的名字,仿佛给自己增添了不少胆气:“是她,一定是她!她恨老爷看重我,所以、所以才要陷害我!”
“张萍这两日家中有事,根本不曾来吕府当值。”袁致和说道。
周厨娘呆了呆,很快回过神来:“那就是王金桂,王金桂陷害我,我往后做不成了,她就能掌勺了!”
王金桂是另一个帮厨,还没等袁致和开口,周厨娘又喊道:“要不……要不就是小花,她昨天摔了一个碗,我刚骂了她几句,所以她记恨我……或者是小云……对,是小云!小云当初跟我来吕府就不对劲!我指使她干活,她连句抱怨也没有,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一定是她!”
百里睿抬手止住了她的胡乱攀咬:“周氏,下毒一事自有六扇门查证,如今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些从前的旧事。”
他面容冷淡:“即便下毒一事与你无关,可事情发生在小厨房,你总逃不脱一个看顾不利的罪名,你若是想要将功赎罪,就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周厨娘早已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如今听见还有回旋的余地,立刻捣蒜般点着头:“我说,我说!官爷您尽管问,只要知道的我全都说!”
“听说,以前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来找过吕靖勋?”
周厨娘听了却是愣了一下:“官爷,您问的是哪一个?”
百里睿看了一眼袁致和,袁致和会意:“把你知道的全都说一遍。”
“是,是。”周厨娘伏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讲述了起来。
吕靖勋与吕夫人成亲的时候一穷二白,是靠着岳家慢慢将生意做起来的。
所以吕夫人在他面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吕靖勋手中有了些银子后,便动了歪心思,奈何吕夫人性子泼辣,毫不留情地将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收拾个干干净净,他渐渐不敢再将人带回府中了。
可他常年在外做生意,在外头究竟如何,吕夫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让人闹到自己跟前来,她权当不知,只要她不认,就算外头那些女人生了孩子,也分不到吕家的半分家产。
不过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以为怀了孩子便有了筹码,想着能进到吕府当半个主子。
吕夫人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根本不用吕靖勋出面,那些找上门来的女人便被她轻而易举地打发了。
不外乎就是砸银子加上恐吓,那些女人本就是图钱,知道她不是好相与的,拿到数量满意的银子,自然也就退了。
那些都是早年间的事了,周厨娘进府的时候,吕靖勋已经收敛了许多,找上门来的女人也少了,可只有一个人让她一直记忆犹新。
大约十五年前的冬天,一个年轻的女人牵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找上门来,说那孩子是吕靖勋的儿子。
当时府里的人都跟着出来看热闹,毕竟从前来的女人只是怀了身子,像这样带着这么大的孩子一起来的可从来没有。
吕夫人任由这女人与孩子在雪地里等了半日,才施施然走出来,开口便问那女人有什么证据。
那女人说的倒是详细,她是从南边来的,家中也是卖胭脂的,吕靖勋六年之前到了她住着的镇子上,与她家中的铺子有了些生意往来,两人也顺理成章地相识了。
然而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吕夫人变了脸色。
“我不是什么外室!”那女人面色枯黄,声音却坚定,“他说他从未婚配,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他给我的信物!”